“諸位以為新餘國前路如何?”酒足飯飽,撤去宴席,王餘坐在主位,看著下方十來位將領隨意的問道。說者隨意,但是聽者卻是瞬間一個個神色變的凝重起來,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而不敢說。“諸位不必擔心什麼以言獲罪,如今這天下新餘國之所以名存實亡的沒有徹底將新餘二字去掉,不是因為我王餘還活著,而是諸位將軍還撐著新餘的旗幟,有什麼看法和建議、意見、大家各抒己見、求同存異,共同尋找最好的方法度過眼前的難關!”見到一些人欲言又止,王餘帶著微笑說道,顯得和煦無比。下方一些人看向王餘的神色有些複雜,尤其是劉黑龍這一群最早接觸到王餘的人,從一開始到霸國接應王餘回國,看到的頹廢如同紈絝子弟的王餘,再到後來進入新餘之後的意氣風發,直到單人獨手滅掉反叛圍殺,之後乾掉來犯的宗師。一路幾千裡的大遷徙,種種遇事之後的果斷的決斷,以及在黃沙關麵對大戰是的從容鎮定的各種決策,奇謀,已經漸漸地從一開始任何人看去都隻像是一個紈絝的貴公子,逐漸變成一個上位者,身上有一種威嚴的氣勢在逐漸形成,自有一股王者風範。聽到王餘的話,一些人也漸漸的放下心來,但是依舊帶著些猶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沒有人敢率先站起來,直到片刻後,在場作為國內第一個不算王室,但是卻被老王封王的王陽誌,看了眾人一眼,歎了一口氣,率先開口。“在微臣看來,如今黃沙關雖然大敗霸國大軍振奮軍心民心,卻並算不上勝利,二十萬大軍不過是霸國一成的兵力而已,而卻相當於我方全部軍力,若是兩軍交戰,徐徐圖之,不是沒可能光複新餘,隻是在雙方兵力差距極大的情況下,再加上如今大半疆域落入敵方手中,建業以南四關四城皆是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我們這點兵力,拿下建業還能剩下幾人都不好說,若想將對方百萬大軍趕出國門,更是難於登天。這為其一,兵力懸殊、無法支撐起巨大的消耗,這第二,霸國野心勃勃,早就不滿龜縮南域和一隅之地,統一南域也不過五六百萬裡的疆域而已,他們的野心是瀾滄山以北以東更加浩瀚廣闊東神州,所以這就更加注定對方不可能和我們打消耗戰,這樣會拖延他們的野心。據臣所知,早在幾年前霸國開始展現出獠牙的時候就做出了兩個十年計劃,第一個十年計劃,耗費五年滅掉梁元兩國,休養生息五年,第二個十年則是同樣消耗五年滅掉新餘,然後大一統,修養十年開始大軍向北或者向東開拔。如今大 驅直入新餘隻用了不到三個月幾乎滅國,而接下來則是取決於我們能守多久,或者說再坐諸位能活多久,擋不擋得住對方的宗師才是最為重要的一環,否則所有的徐徐圖之皆是空談!” 王陽誌說完,看了眾人一眼,隨即坐在位子上端起茶水小酌起來,留給他人思索的時間。王餘看向這位按照輩分自己還要叫一聲王叔的人,臉上帶著笑意,沒有開口稱呼對方為長輩,在他心裡,對於這個世界的認可還達不到那種血肉相連的地步,甚至於接受自己的身份更多的都是看在掌握一國資源更利於強大自己的份上,以及看在還有人在為了自己這個身份而奮戰。不然他大可以拋開一切一走了之,而眼下局勢,若是事不可為,他也大可以抽身而退,隻是依舊沒走說白了還是看在這些人依舊在奮戰的份上,若是這些人都表現出任何一絲放棄的心思他都會立刻抽身,但是眼下,黑龍軍左右衛軍都給了彼此的希望,所以他才沒有這麼做。王陽誌所說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沒有宗師,麵對霸國的大軍依舊是一場極為難打的硬仗,黃沙關外那中戰鬥是無法複製的,除非每一次都能有決定戰場形式的器械或者奇兵奇謀,但是新餘國的地勢就注定了隻有兩種戰術。第一種便是雙方擺陣大平原相互廝殺,勝者王,敗者亡。第二種就是攻防戰,而現在從一開始己方占據天險便成了對方占據天險,這場攻堅戰就更難打,想要擊破任何一處關隘都是兵力的消耗和戰爭資源的消耗,而新餘國剩餘的國力能否承受的起這種消耗還兩說。除非能夠出現那種決定性戰爭武器直接將關隘破開,可是可能嗎?當初新餘建國之後為了防禦外敵將關隘建立的堅不可摧,如今反倒是成了他們最大的障礙。再坐陷入沉默之中,王陽誌的話幾乎說出了所有人的心思,一時間便沒有人開口,而劉黑龍則是目光望向上方的王餘,對於宗師,他相信王餘可能會有手段對付,隻是自己也不確定變更不好詢問或者直言說出來,一切決定還要等到王餘決定才行。“若是一位宗師,或許還有辦法阻攔,一旦對方宗師傾巢而出,那麼也隻有滅亡一途,但不管如何說,老王對我有恩,我聶擘無以為報,不戰至最後一刻決不投降!”沉默良久,原本一直坐在一旁的聶擘突然開口,頓時所有人看向聶擘露出驚疑不定之色,敢直言單獨麵對一位宗師,那聶擘是什麼實力?念頭一閃而過,所有人一驚,同時片刻後有些人便升起激動和欣喜之色。若真是有一位宗師,那對於眼下的局勢來看,的確有了一絲希望。隻是王餘臉上神色顯得很平靜,聶擘的話中隱藏著很多意思,首先便是老王對他有恩這句話,便點明了他王餘對他來說並無恩怨,他能戰到最後一刻已經是仁至義儘,至於最後的選擇,以他宗師的實力是走還是投降都對得起新餘。這一點王餘自然是明白的,但卻沒有明說,而是再所有人激動之後說道:“有一位宗師坐鎮自然是增添了一份希望和獲勝的把握,而如今建業城內,禁衛軍統領馬振武身在霸營心在新餘,已經暗中和我們的人接觸,前兩日傳來密信,可暗中配合我們打開城門,至於中州衛如今搖擺不定,中州衛統領的意思是若真破了建業,他在拔刀反正也不維持,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但至少是可以爭取過來的,在者就是虎軍統領和右相趙英明確地已經投降霸國,此次建業守城可能是主力,共有五萬大軍,剩餘虎軍十萬大軍駐紮在建業城南,很可能會左右包抄過來。不過其中有不 領校尉曾經是百強之一,這些年雖然進入虎軍也是不得意,好多都是因為和在座諸位互相較量失敗之後心灰意冷,加入虎軍之後再生起與諸位一較高下的心思,如今深感國難當頭,所以也有反正之心,已經暗中聯係了劉將軍,等到命令。所以攻城一戰,還是有希望的,而關鍵在於斬首戰,這一點,聶將軍不宜過早暴露,至於斬首則交給我來辦!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此戰弱勝,新餘複起,驅逐霸國出境,甚至反擊滅掉霸國之後諸位若是活著皆有想之不儘的榮華富貴,就算死了後輩也能同享,裂土封王是諸位必得之獎賞,但若是有三心二意,搖擺不定,甚至暗中叛逃,背後捅刀子的,彆怪我無情,必滅九族!”說到最後,王餘語氣冷冽無比,眼神淩厲的掃過在場諸人,讓眾人不由得整個心一提,大氣都不敢出,誰都能感覺到王餘話中隱含的森冷的殺意。王陽誌心中咯噔一下,暗自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