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聲調遠去,眾人才反應過來,這場比劍早已經結束,而眼前這位年方十六的少年,擊敗了不可一世的劍帝卓青遙。或許,應該稱卓青遙為老劍帝才對了,因為新的劍帝,已經誕生!那便是楚封塵!“拜見劍帝大人!”一人跪地忽然叩首高呼,旋即,一名又一名的武者,跪在地上對楚封塵俯首稱臣!“拜見劍帝大人!”“拜見劍帝大人!”一聲又一聲的高呼,將眾人情緒再度推向了 。老劍帝已去,新的劍帝雖值少年,但卻已然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光是擊敗卓青遙,就已經讓他們心服口服了。獲得了劍帝之名,楚封塵卻並沒有那麼高興,反而是心一沉。他來丹武之城,本就是想要隱姓埋名,但是他萬沒有料到,經此一戰,他立刻名揚八方,想要掩蓋性命,怕是再也不可能了。想到這裡,楚封塵苦惱地低歎一聲,搖了搖頭,不發隻字片語,便立刻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回到客棧,早已是人罕客稀,住在這裡的人,多半都去了城牆觀戰,哪有這麼快回來。唯有那矮胖掌櫃,依舊立在楚封塵麵前,波瀾不驚。楚封塵走近櫃台,“掌櫃沒有去觀戰?”掌櫃微微一笑,“若我走了,這客棧進了賊人怎麼辦?”聞言,楚封塵不免莞爾,就算是賊人,估計也在今晚去了城牆,又豈會來這客棧逗留?不過楚封塵卻是注意到,這掌櫃麵對自己時,一點都不景仰,更談不上惶恐,隻是專心在忙自己的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楚封塵閒聊著。“掌櫃……不想知道今夜戰況?”楚封塵試探著問道。掌櫃聞言又一笑:“你活著回來,我便已經知道戰況了。”“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掌櫃忽然抬起頭,眯著眼和藹道:“你既已成新的劍帝,世人自當對你俯首稱臣,而我卻並未表現的像他們一樣謙恭,你很不解,對麼?”儘管心思被點破有些尷尬,但楚封塵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掌櫃笑,道:“於我而言,孰勝孰負並不重要,世人尊強者為帝君,但對我來說,隻要在我這一畝三分地的客棧裡,便沒有尊卑之分。”“來者便是客,卓青遙要與你比試,我說你不理智,道明了利害,也是委婉勸你拒絕他,這是我的本分,但你應了下來,並且戰勝了他,這是你的能力,我完成了我的本分,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皆大歡喜而已,我又何故需要再卑躬屈膝呢?”“我既不怕在卓青遙麵前阻攔你,自然也不需要尊你這新劍帝為君上,你可明白了?”一席話,說的楚封塵是啞口無言,而說完,那掌櫃便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楚封塵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便問道:“敢問掌櫃姓名?” “姓鐘,名重樓。”掌櫃呲開牙笑道:“是這龍門客棧的掌櫃而已。”楚封塵聞言,點了點頭,卻也不多留,去時鐘重樓忽然出聲:“楚兄弟成了新劍帝,來訪者必然絡繹不絕,要怎麼做?”“全部拒絕便是。”楚封塵頭也不回地登上了樓梯。鐘重樓點了點頭,笑眯眯地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青瓷杯,“又是一個劍帝,不知道他的成就,會否比卓青遙更上一層呢……”楚封塵推開門,等待已久的林橘如突然上前抱住了楚封塵,情難自抑,喜極而泣,“你贏了,你打敗了劍帝!”楚封塵微微一笑,“我早就說我不會輸的。”即便已經戰勝卓青遙,但林橘如依舊心有餘悸,卓青遙最後那白帝璽鎮的寂滅壓迫,林橘如躲在客棧裡也能清楚感知到,正常人麵對這般絕招,早就已經棄劍投降,真不知道楚封塵究竟是怎麼扛過來的……林橘如 微微顫抖,留在楚封塵的懷中久久停留……“抱夠了嗎?”楚封塵的聲音傳進林橘如的耳朵,林橘如猛一抬螓首,看到楚封塵正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不過這份微笑顯得有些生硬。林橘如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急忙鬆開手,退居一旁,背著手站定像是犯了錯的學生似的,俏臉燦紅如霞,“那個……對了……你之前說,薑風遠是你殺的?”“是我殺的。”楚封塵點點頭。“那這事我可要告訴我的母親。”林橘如聞言,立刻展開一張信紙,提筆揮毫。楚封塵有些疑惑,“怎麼,薑風遠的死跟你們東龍殿有什麼牽扯?”“如果薑風遠死了,那北薑便是無主之國,我給母親兜個底,到時候讓她關照著點北薑,免得有外敵進攻北薑。”林橘如說道。楚封塵不免感到好笑,薑風遠雖然死了,但北薑還有一位頂級強者龍憐,不滅境的恐怖實力,豈是什麼外敵可以抗衡的?不過林橘如倒也是好心,楚封塵也沒有阻止。但如此一來,怕是有不少東龍殿的人要踏上北薑的疆土了,這對於北薑強者來說,或許有些抵觸……罷了,這也不關自己的事,楚封塵懶得多想,時至深夜,楚封塵也不想再靜坐修煉,便乾脆出門喝酒。為了掩人耳目,楚封塵一路低著頭,尋摸了十幾個巷弄才來到一處偏僻的酒館,此處酒香濃厚,真是應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剛一落座,一旁便來了一個人,對坐在了楚封塵的麵前。“多謝你今日沒殺他。”楚封塵抬頭一看,竟是季白。“你怎麼在這裡?”季白笑笑,“這是我和卓青遙常來喝酒的地方,能遇見你真巧。”說完,季白又打量起了楚封塵,語氣裡頗有些不解,“我真是奇怪,你的劍和劍法究竟是哪裡學來的,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宗門之人。”對此,楚封塵隻是一笑,卻並未作答,“隨便找了把劍,又找了本劍法,自己練的。”“若真是如此,你還真是少年英傑,出世天才,我該敬你一杯。”季白端起酒杯便一飲而儘。喝完酒,季白又說道:“你是來參加丹武大會的吧?”楚封塵點點頭,來這丹武之城還能乾什麼,自然隻能是參加丹武大會。“嘿嘿,我和卓青遙參加了武會,你呢?丹會還是武會?”楚封塵早便知道丹武大會分為丹會和武會,武者參加武會,煉藥師參加丹會。但是楚封塵就比較特殊,故而道:“為什麼隻能二選其一呢?這丹會和武會,我難道不能都參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