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海落水的事情,正如一粒飄落的塵埃,並沒有在營地當中引起太大的波動,那河水不深,堪堪能淹到徐小海的頭頂,隻是慌亂之下,少不得多喝了幾口冰涼刺骨的河水,雖然很快就被倉井救了上來,可營地裡條件簡陋,也沒有什麼懂行的人,回來之後雖然裹著大棉被睡了一覺,然而他還是病倒了,渾渾噩噩,直說夢話,而額頭也是燙的嚇人。與此相比,裴放更關心的,是突然戒備森嚴起來的墓室,他們這批來幫忙的,乾的也隻是外圍的雜工,中心區的考古隊員們挖出泥沙礫石之後,大夥推著小車清理出去,和開始想象的工作差的十萬八千裡,不少人唉聲歎氣,背地裡直罵徐小海坑爹,有不少找到裴放那裡,希望他帶個頭,和日本人商量一二,卻被他一陣冷嘲熱諷給堵了回去,笑話,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是什麼,原本沒什麼人看管的墓室如今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巡邏,十有八九是出了東西了。“總要想個法子才好。”裴放遠遠的望了一眼中心區墓室裡搖曳的燈火,自言自語的說道,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久,有些事情已經不用去想,神通廣大的不隻是他一家而已,隻要數數這幾日裡周圍越來越多的閒雜人等,就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裴老大,彆看了,過來嘗嘗這筒子雞,剛買的,熱乎著呢。”眼鏡男從帳篷裡伸出腦袋來,熱情的招呼道,營地裡雖然供應夥食,然而這大鍋飯嘛,不提也罷,一碗飯裡能有半碗沙子,吃了幾天,大家夥的臉都綠了,附近聞風而至的村民,倒是成了大家吃飯的首選,眼鏡男這筒子雞,就是從外麵剛買回來的。“是從那個瘸子手裡買來的吧?”裴放拉開帳篷,看了一眼桌上油光發亮的雞身,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吃不得,還是扔了吧。”“咋個吃不得了?”眼鏡男餓了一天,等的就是這一頓,不由的急道。“石瘸子有肝炎,他經手的東西,你也敢吃?”裴放冷笑一聲,哼道:“倒是便宜了徐小海那小兔崽子,不然也叫他嘗嘗我的厲害。”“石瘸子是誰?”眼鏡男猶猶豫豫的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雞肉,有些不舍的問道:“裴老大,你是不是認錯了人啊,我看不少人都從他那裡買雞呢,也沒人吃出病來啊?”“你要是認識了,也就不用混了。”裴放沒好氣的白了眼鏡男一眼,說道:“這貨是我在號子裡麵認識的,專乾這檢漏的事情,他賣雞是假,來打探消息才是真的。”“我說他老拉著我問東問西呢,原來……”眼鏡男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剛說了兩句,猛的愣在了那裡,一臉震驚的說道:“難不成,難不成,這裡麵,真的有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