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大隋國力正值如日中天,可謂傲視寰宇,絕對天下無敵。縱向比較的話,比20世紀後半到21世紀初的老米還要牛氣百倍。而楊昭作為皇室成員,太子嫡長子,早把維護大隋,維護楊氏當成自己不容回避的責任。所以乍聽到乙支文德一番謬論,他立刻忍耐不住,下意識像以往在論壇上和人開罵戰般,起身開口說話。其實以楊昭目前並未得到封爵的閒散宗室身份,並沒有資格在國宴大殿上隨便說話。在皇宮裡麵呆了小半年,這麼點規矩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隻是當時熱血上頭,激憤不過想說就說了,更沒多想後果。說完後立刻已經知道不妙。更聽乙支文德竟敢提出這麼大個盤口要和自己賭,他那裡敢答應?霎時間啞口無言,顯得十分尷尬。好在眼下場合有些特殊,楊廣不用多講,就是楊堅在詫異之餘,也為自己孫子說的這番話大為擊節。喜歡都來不及,那裡還會怪責他不懂規矩。當下見楊昭不敢開口應盤,反而暗讚這個孫子識大體,接口為楊昭解圍道:“好,這個賭,朕接下了。哼,高句麗撮爾小國,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可笑可笑。楊卿家……”“且慢。大隋天子,這個賭約,恐怕是有那麼點兒不公平吧?”乙支文德還沒答話,旁邊諸國使節列座之處,卻又有人站起說話。他年約二十上下,衣袖和袍角處都繡上了頭金色奔狼。在座眾人哪怕不認識他本人,卻不會不認識這頭奔狼。狼在草原民族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圖騰。草原霸主的突,厥王室阿史那家族,即自命為聖狼後裔。眼前這人正是突,厥分,裂後的東,突,厥可汗,封號“啟民”的阿史那突利次子,阿史那處羅。隻聽他向楊堅深深彎腰行禮,道:“中國大皇帝,高句麗雖然狂妄自大,但中,華天子,心胸寬大,自然應該讓高句麗人輸也輸得心服口服。這位竺法冉大師,父武功縱然卓絕,但想必也是兩隻拳頭打不過四雙手。外臣建議,不如就以三場為限,各自單打獨鬥,先贏兩場者為勝。大皇帝以為怎麼樣?”要知道當年突利窮途末路,全靠大隋在背後替他撐腰,才能卷土重來,終於建國立業。如今阿史那處羅竟然替高句麗說話,卻讓楊堅始料不及。剛剛興起的一番好心情立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冷笑著正要答話,忽然聽乙支文德一拱手,傲然道:“阿史那王子好意,乙支文德心領了。不過這比武和打仗道理相通,人多未必占便宜,人少的也未必吃虧。不管大隋有多少高手,我方都是這位竺法冉大師,父一力接下了。”楊堅麵色陰沉,拂袖道:“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楊卿家,你來安排便了。”楊素正中下懷。眼前這天竺僧武功強橫,確實是名罕見高手。遍觀朝堂上下,恐怕沒人能有把握可言穩勝。本來自己修練〖蝕月陰經〗也是以霸道著稱,可堪出手一鬥。但這門奇功威力和月亮圓缺有關。而不巧今晚又是大年三十,夜幕上哪有半絲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