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戰!北海城,永安巷中,隻有這兩個字在不停地回**。傳到永安巷附近,傳到北海城中,傳到北海城外,傳到每一個北海城人的耳中。三千軍卒,一片沸騰。對此,陸羽微微挑了一下眉,這他媽不應該是我喊出來的話嗎?怎麼成你們這群家夥的陣前喊話了?搞得我像是個反派一樣。陸羽收回目光,視線落在顧南衣的身上,眉眼間的冷厲更添了幾分,說道:“既然你要戰,那便戰!有什麼臨終遺言,現在就說出來,彆說我不給你機會。”顧南衣的眉頭微微挑起,眯眼看著披在陸羽肩上的白發,眼眸裡的情緒愈發熾烈,說道:“江湖浪子一個,要什麼臨終遺言!倒是你陸公子,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出來,省得待會兒沒有機會再開口說話了。”陸羽的名聲很大,但也僅限於北海城,況且,就算是在北海城內,他的名聲也隻是代表他被人議論的熱度,代表不了他的修為境界,更代表不了他的真實戰力,所以他即便是越階擊敗了洗髓境的李玄機,依舊沒能引起太多人的關注,更彆提引起那些大修士的重視。顧南衣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什麼陸羽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對手,但也不見得他有多看重陸羽,因此,他在麵對陸羽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壓力,更何況,陸羽已經經曆了一番苦戰,先是與洗髓境的李玄機戰了一場,然後又與數十隊的青州軍廝殺了一番,就算他是鐵打的,也該累了。隻是顧南衣不知道的是,陸羽不是鐵打的,他是打鐵的。......顧南衣嗅著刺鼻的血腥味,提著軟劍,不急不緩地向前踏出半步,道:“入軍伍之前,我一直致力於重劍無鋒大巧無工,期盼著自己可以成為一位一劍落、山嶽崩的無上劍修,然而可惜的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未能成為我想要成為的人。”“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在逃命的過程中身負重創險些喪命,最後隻好進入青州軍得以保存殘軀,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用過重劍,但也因此,領悟到了另外一種劍勢。”“今天,我隻出兩劍,如果你能擋下,那我自當讓路,如果你擋不住,就修怪我辣手無情了。”顧南衣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誠懇,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戰上一場?難道隻是因為我道破了你的真實修為境界?”陸羽望向立於三千軍卒中,身穿銀葉鎧甲、頭戴狼牙盔的常守靜,緩聲問道:“我很好奇一件事,希望將軍可以為我解惑。”常守靜隻是略一沉吟,便猜到了陸羽想問的問題,但他沒有拒絕陸羽的提問,蹙著眉頭道:“你問吧。”陸羽的目光在常守靜和顧南衣之間來回搖擺,一副很是疑惑不解的模樣,道:“如果顧南衣殺了我,你會如何待他?如果顧南衣死在我的手裡,你又會做出何種選擇?” 常守靜環視四周後,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很想回答你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為你解惑。沒有人能預知未來,也沒有人可以在事情未發生之前做出自己的決定!而這,就是我的回答!”陸羽很是玩味地扯了扯嘴角,他在常守靜開口之前,已經大概猜到了常守靜的打算,無非是兩種可能。第一,顧南衣殺了自己,然後被冠上逆賊的罪名,被青州軍亂刀分屍。第二,自己殺了顧南衣,然後繼續與尚存的兩千多名青州軍戰鬥廝殺。陸羽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極為殘酷的笑容,常守靜有常守靜的打算,顧南衣有顧南衣的考慮,可他陸羽又不是泥捏的木偶,會任人擺布,他之所以選擇應戰,還存了自己的一份心思。既然你們要和我戰,那我就殺到你們怕為止,既然你們敢對我出刀,那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顧南衣微微抬起手中的軟劍,平靜說道:“如果你能勝了我,我自然會告訴你,可如果你敗了,自然就沒有知曉的道理,我說得對嗎?”陸羽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譏諷,說道:“自無不可。”顧南衣說道:“請!”言罷,顧南衣抬起手中軟劍,以劍尖指向陸羽。刀劍槍矛等十八般武器,皆有其固定形狀,上手極易,大部分的尋常高手都會從其中挑選出適合自己的武器,繼而苦練招式明悟真意,期冀自己可以在這一領域大放光芒。至於江湖中極為少見的軟劍,雖然可軟可硬可長可短,卻並非是一般人可以耍得好的,更何況是將它耍得爐火純青如臂指使。顧南衣選擇以難以馴服的軟劍為自己的武器,他的實力可見一斑。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顧南衣持劍斜指陸羽後,並沒有急著刺出,而是不斷將體內真氣灌入持劍的右臂,以及右手中的軟劍裡。隨著真氣的灌入,軟劍上透著一抹淡淡的白色光澤。繼而,空氣中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詭異殺機。一聲清嘯後,顧南衣如蒼鷹一般自原地一躍而起,將手中軟劍順勢劈出,目標赫然是陸羽的頭顱。昔年裡,顧南衣手持一柄玄鐵重劍,與人對戰時,喜以勢壓人,而最讓他引以為傲的,是東嶽壓頂這一劍招,幾乎無往不利,鮮少有人能夠抗過玄鐵重劍使出的東嶽壓頂。況且,就算你能抗住東嶽壓頂,也難以阻擋那股千鈞之勢,對敵者就算不死,也會重傷個三年五載。很顯然,顧南衣打算用東嶽壓頂試一試陸羽的深淺,亦或者說,他打算一招定輸贏。如果可以用東嶽壓頂殺死陸羽,那麼他自然不願意將自己的隱秘手段暴露在世人麵前,畢竟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保證事情的走向到底會如何如何。看著迎麵而來的強大劍勢,陸羽由衷讚道:“好劍法。”他將手中的白露刀插在身前的青石板上,然後很是隨意地揮舞了一下左手中的青雲古劍。麵對如此強大的一劍,他的應對竟然如此簡單隨意?他在想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