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缺憾與不如意。林峰對著滿臉期待的女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那位隱士高人在我離開之後,也離開了那裡,至於他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出身宋月楊家的女子眉頭微挑,一臉不信任地看著林峰。直覺告訴她,林峰並沒有撒謊,可她就是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特彆的話?或者什麼比較玄奧難懂的話?”林峰認真想了一會兒,再次搖了搖頭。出身宋月楊家的女子重重歎了口氣,一臉的唏噓莫名。“好了,咱們的交易到此結束。祝你們好運!”女子站起身來,一副隨時都會離去的模樣。林峰跟著站了起來,很是客氣地說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朋友勿要見怪。”女子很是灑脫地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地說道:“我來此的目的並非如此,能聽到他老人家的消息,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何來的見怪?”說到這裡,女子朝著不遠處瞥了一眼,笑著說道:“不怕死的來了,隻是這一次,你就要靠自己了!”末了,這位出身宋月楊家的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了一句話。“有緣再見。”麵對如此灑脫大氣的女子,林峰不由多看了幾眼。一直等到女子消失以後,林峰才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也就在這個時候,客棧樓頂多了兩道身影。其中一人身穿大紅色衣袍,自然便是紅袍淒風了。至於另外一人,是位身穿青色長裙、柔柔弱弱的溫婉女子。女子的身後背著一個行囊,看行囊的模樣,應該是一架古琴。“喲,又來一個打架的,看模樣,應該不是省油的燈。”紅袍淒風嗤嗤笑了一聲,扭頭問道:“姓林的,你來還是我來?”林峰當仁不讓地上前半步,一副敢為天下先的壯烈模樣。紅袍淒風嗤笑一聲,翻了個嫵媚動人風情萬種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算了吧,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歇著,跟美人兒過招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好了。”一語未落,紅袍淒風很是突然地抖了一下手腕,數朵銀光閃閃,飛入空中。溫婉女子能夠在無聲無息間出現在客棧樓頂,自然不會真的是什麼柔弱女子。她隨手一抹,本應負在身後的行囊忽然出現在手中,與此同時,一架古意十足的古琴出現在半空中。錚!琴弦撥動,清聲縈繞。紅袍淒風灑出的數朵銀光就此凋零,好似春尾之桃花,看似絢爛實則淒迷。銀光再起。琴聲不絕。隻見琴聲響起之際,半空中會多出一些刀槍劍戟的幻影,這些幻影與紅袍淒風灑出的銀光相撞,然後寸寸湮滅。這詭異的一幕若是落在尋常人的眼中,一定會被驚為天人的。 兩人就這樣不溫不火地對攻了十數招,既未分出高低,也未能分出個輸贏。許是覺得這樣的打架方式太過於溫和,溫婉女子乾脆盤膝而坐,將古琴橫在雙腿之上,一雙纖長細嫩的素手輕輕搭在琴弦上。下一刻,溫婉女子的食指輕輕一抹,一陣極具殺意的琴鳴聲立時響起。鏗鏘琴鳴化作一道利箭,疾如閃電一般射向對麵的紅袍淒風。神情平淡閒定自若的紅袍淒風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輕輕吐了一口濁氣,身前立時多了一道如箭矢一般的透明銀針。鏗鏘琴鳴與透明銀針相撞,激起無數道細若波紋一般的虛空裂縫。隨著虛空裂縫的出現,二人的神情都多了幾分凝重。溫婉女子雙手弄琴,一抹、一挑、一打、一摘,皆會有如鬼魅一般的幻影,層出不窮。紅袍淒風彈指無數,一屈、一彈、一撥、一撚,總是有如箭矢一般的銀針,攻勢不凡。嗤啦一聲,紅袍淒風的衣袖率先斷裂。刹那間,她的手腕處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溫婉女子得勢以後,沒有半點的掉以輕心,更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反而攻勢愈發猛烈,如春日細雨一般繁密,令人防不勝防。紅袍淒風悶哼一聲,身形躲閃挪移,再也沒了之前的灑脫寫意。數息工夫後,琴鳴停歇。此時,紅袍淒風的身上已是添了數道傷痕,鮮血紅衣,奇豔無比。“你不是我的對手,換個人來吧。”這是溫婉女子來到北海城以後,開口說的一句話,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悟道境七層的淒風暴怒不已。“後生雖然可畏,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你會為你的無知淺薄付出代價的!”對此,溫婉女子隻是柔柔一笑,絲毫沒有被人威脅警告的惱怒。紅袍淒風隨手抹去唇邊的血跡,與此同時,空著的右手輕輕搭在腰上。噗噗。一陣輕響,數枚銀針破空而去,目標直指抱琴而坐的溫婉女子。破空而去的每一枚銀針,都被一根銀線牽引著。在這些銀線橫亙在虛空中的同時,天地間響起一陣穿金裂石的聲音。抱琴而坐的溫婉女子,在看到銀線的時候,那張恬淡如水的麵容再也不複之前那般平淡自然,多了幾抹多餘的情緒,有驚歎,有敬畏,有期待,有渴望,等等。穿金裂石的尖銳聲響。鏗鏘有力的琴鳴演奏。虛空在二者的切割下,變得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當紅袍淒風與溫婉女子同時爆發強大氣勢時,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的客棧頂樓再也支撐不住了,轟然倒塌。與此同時,二人皆是口吐鮮血,身形踉蹌。至此,紅袍淒風的五根銀線斷了三根,溫婉女子的古琴琴弦隻有一根完好無損。一時間,高下立判,勝負已分。悟道境七層的紅袍淒風,勉強勝了悟道境五層的抱琴女子。對於這樣的結局,溫婉女子輕輕皺了皺瓊鼻,不知道是在扼腕自己的失敗,還是在為斷裂的琴弦而惋惜。僥幸得勝的紅袍淒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身大紅色衣袍上,憑空添了無數道細碎裂痕,白皙嬌嫩的皮膚在其間若隱若現。朝陽升起,陽光普照。刺眼的金黃色陽光照在北海城中,落在兩位女子的身上。一巷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