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羽帶著陳寶嬌走出成衣店的時候,少女的長發已是梳理乾淨,身上穿著一件淡青色長衫,將那份憨態可掬的氣質釋放到了最大。正在前麵走的陸羽忽然停了下來,使得身後神遊天外的少女冷不丁地撞在了前者的後背上。陸羽回頭看去,隻見少女可憐兮兮地捂著自己的瓊鼻,眼眸含淚楚楚可憐。“額...”陸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滿是歉意地說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家去吧,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彆再...彆再做傻事了。”少女既不說話,也不抬腳走人,隻是微垂眼眸,看著身前腳下的三寸,儼然一副無家可歸的小流浪貓的模樣。陸羽好笑地看著少女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道:“放心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就算信不過我,也總歸信得過顧先生吧?”少女依舊是什麼話也不說。陸羽搖了搖頭,朝著醉月樓的方向走去。他剛走出幾步便轉身看去,那個可憐的小丫頭還在原地站著,好似一朵可憐巴巴而又與世無爭的小白花一般。陸羽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緩緩踱回少女的身前。“呶,事先跟你說清楚,我得罪了州牧府的公子,得罪了四象宗的人,也得罪了山水樓的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著我吧,如果介意的話,還是早點回家吧。畢竟生命隻有一次,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就放棄自己的未來和前途!”“我沒有衝動!”少女抬起微微發紅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陸羽,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隻想跟著你,就算前麵是萬丈深淵,我也願意跳下去!不為彆的什麼原因,隻因為我願意。”聽完陳寶嬌的說辭,陸羽露出一副晦澀難懂的笑容,讓人不知道他的真實心意及想法是什麼。少女隻以為陸羽覺得自己彆有所圖或者其他之類的原因而不肯接受自己,不由抿了抿嘴唇,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向下掉落。陸羽隻覺得有些頭疼,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少女臉頰上的淚痕拭去,語氣溫和地說道:“好了,不哭不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回家,也不想知道,但你既然不願回去,那就跟著我吧,但是...”不等陸羽說完但是後麵的內容,少女已是癟了癟嘴唇,一副你再拒絕我、我就哭的模樣。陸羽失聲一笑,揉了揉少女的小腦袋,溫聲說道:“好了,沒有但是了,跟著我吧!”少女重重地嗯了一聲,然後破涕為笑,許是太過激動了,多餘的鼻涕冒出了一個大大的泡泡,這一下,可把少女羞壞了,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在她準備找個地縫躲起來的時候,陸羽撚起自己的衣角,很是溫柔地將那個鼻涕泡揩拭掉,然後牽起少女冰涼的小手,朝著醉月樓走去。 這一日,本要不醉不歸的三個男人,因為一個忽然出現的小丫頭改變了此行的目的,不但如此,等四人離開醉月樓的時候,小丫頭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了,麵色酡紅、緊閉雙目地趴在陸羽的背上,不時發出一陣輕微的鼾聲。......陸羽回到藏寶閣以後,將醉倒的少女陳寶嬌和身受重傷的魏無用安排好以後,又去探視了一番尚未醒來的徒弟蕭雅,然後便一頭紮進了地下演武場,開始了閉關修煉。隻是陸羽剛剛進入修煉狀態沒多久,朱無常就來到了演武場。“陸兄弟,有人找你,一個是蕭家的客卿薑武,說是有東西要當麵交給你;另一個是個臉生的家夥,說是給你送錢來了。”“蕭家客卿薑武?”陸羽輕輕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才想起了那雙幾乎已經被自己遺忘的冰蠶手套,急忙問道:“薑武人在哪兒?”“在三樓的貴賓房裡!”朱無常答道。陸羽站起身來,示意朱無常跟自己一起走。等兩人並肩而行的時候,陸羽輕聲問道:“朱兄,過些日子我準備去一趟登州,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朱無常聽到這個古怪至極的邀請後,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猜到了陸羽的想法,沉聲問道:“你這是打算去那裡避禍嗎?”陸羽苦笑一聲道:“算是吧,朱兄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朱無常忽然停了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事關你的身家性命,這樣的話題還是不要輕易告訴彆人,尤其是你的目的地,如果被彆人知曉了,很難能夠做到為你保守秘密,那樣的話,你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證!”陸羽對著朱無常笑了笑,說道:“我相信朱兄的為人,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不知道朱兄有沒有跟我一起前往登州的想法?”朱無常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多謝你的信任,但我不一定會去,我要先問詢師父的意思,畢竟......”陸羽雖然不知道朱無常在擔心什麼,但他也沒有讓朱無常繼續為難下去,笑著說道:“無妨,反正距離出發的日期還很遠,我等你就是!”“好!”之後兩人走出演武場,在前往三樓的途中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在三樓一處房間門口,朱無常停下了腳步,輕聲說道:“那位蕭家客卿就在裡麵,你隻管進去就是,等你們聊完以後,自會有人帶他離開的,不會有人知道他來找過你的!”陸羽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晚些時候再聊。”朱無常點了下頭,緩緩離開三樓。陸羽對著閉合嚴實的房門輕輕一笑,然後便推門而入。進了房間以後,陸羽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桌上的如白玉一般潔白無暇的冰蠶手套。過了好一會兒,陸羽緩緩收回目光,視線落在神情很不自然的薑武身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來得好像有點晚!”薑武的臉色瞬時難看了幾分,他扯了扯嘴角,語氣略顯苦澀地說道:“在下這幾日比較忙,所以來得有些晚了,請陸公子見諒!”“哦?都在忙什麼事情?”陸羽拉開桌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以後,很不客氣地問道,好似他是蕭家的掌權者一樣。薑武猶豫了一下,說道:“四象宗烈火堂的人想要收定權公子為徒,故而府中很是熱鬨,我也不好隨意離開!”“蕭定權?”聽到這個略顯耳熟的名字以後,陸羽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