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擱在以前,李芙蓉必然會頂撞幾句,至不濟也會翻臉走人。但今日的她並沒有那樣做,很是聽話順從地聽完父親的訓斥,語帶哽咽地問道:“父親,哥哥怎麼樣了?”李西平聽到這個問題以後,心底更添了幾分怒火,就要出言訓斥女兒。在他即將出言嗬斥的時候,看到李芙蓉的眼睛紅腫一片,不由心腸一軟,再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李西平雖然很是心疼女兒,但臉色依舊難看地可怕,他眉頭一皺,沉聲問道:“你哥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吧?你們兩個去了哪裡?”李芙蓉不敢有所欺瞞,實話實說道:“哥哥陪我去了藏寶閣!”“藏寶閣?”李西平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嘶聲問道:“是藏寶閣的人出的手?”李芙蓉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藏寶閣的人,是住在藏寶閣的一個人!”“那人姓甚名誰?什麼來曆修為?”李西平想也沒想就問道。在他看來,李春的修為在年輕一代中少有對手,那麼出手打傷李春的自然不會是個晚輩,也就生了報複之心。豈料,女兒的回答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陸羽,外地人,隻有淬體境十層的修為!”李芙蓉低聲說道。“什麼?淬體境十層?”聽到這個回答後,李西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李芙蓉苦笑一聲,說道:“父親,您沒聽錯,陸羽的的確確隻有淬體境十層的修為!”“陸羽?這個名字很耳熟啊,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很顯然,李西平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築基境圓滿的兒子,被隻有淬體境十層修為的陸羽打傷的事實!李芙蓉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如實說道:“昨天中午的時候,陸羽去了蕭家,一刀斬殺了飛熊。”李西平自然知道飛熊被人一刀斬殺的消息,但他有些難以接受兒子和一刀殺了飛熊的人起了爭執,並且身受重傷。許久之後,李西平臉色鐵青地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你一字不落地說出來!”李芙蓉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昨天...昨天中午的時候,陸羽在大街上把趙東傑羞辱了一番,我氣不過,就去找了他,被他一刀擊敗了。”聽到這樣的解釋,李西平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漠殘酷。李芙蓉抬頭偷瞄了父親一眼,硬著頭皮說道:“哥哥回來以後,我便央求他替我教訓一下陸羽,隻是沒想到......”“隻是沒想到你哥哥因為你的個人好惡,因為你個人的情緒,差點命隕當場?”李西平越說越氣憤,大聲喝道:“如果你哥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原諒你!”李芙蓉抽了抽鼻子,淚水如黃豆般散落一地。“哭!有什麼好哭的?生怕你哥哥死不了?” 李西平一甩衣袖,嗬斥道:“沒事就去跟府中的嬤嬤學習女紅,少在這裡哭哭啼啼,讓人看了心煩!”李芙蓉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對著盛怒不已的父親福了一福,轉身離開了麒麟苑。直到李芙蓉走遠以後,李西平仍是神情惱怒地看著麒麟苑的門口,語氣陰森恐怖地輕聲自語道:“陸羽?如果我兒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陪葬的!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麼來曆!”李芙蓉離開麒麟苑以後,在自己的芙蓉苑待了一會兒,一時間隻覺得心煩氣躁,不由生出一股找陸羽報仇的念頭。打定主意以後,李芙蓉帶上自己的佩劍,朝著藏寶閣走去。......話說李西平在院中念叨了一會兒,等情緒差不多恢複穩定正常的時候,腳步沉重地回到了房間裡。此時呂修竹已是完成了檢查,他的神色很是難看,兩道斑駁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顯然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呂先生,我兒情況如何?可有性命之憂?”李西平看到呂修竹的神色以後,心底咯噔了一下,不由緊聲問道。呂修竹先是搖了搖頭,複又緩緩地點了下頭。在李西平的灼灼注視中,呂修竹沉聲說道:“長春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基本上沒有性命之憂,但他體內殘餘著一股犀利可怕的刀意,若是沒有合適的消解辦法,隻怕是會留下莫大的隱患,甚至影響他日後的修煉。”“這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解決辦法?需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李家上下定當竭力提供!”李西平語無倫次地說道,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睿智深沉,分明是一個擔心兒子出事的慈父。“不好說,我隻能說儘力而為!”呂修竹的語氣很是沉重,他此次出山的職責是負責李春的安全,可沒想到剛剛來到北海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麼一件讓他頭疼的事情。若是李春不能痊愈康複,那麼他不僅要麵對自己失職的後果,還要接受神風堂失去一位 力十足的後輩的後果。前者或許沒什麼,最多不過是幽禁、鞭笞之類的刑罰,可若是後者,那麼他的後半輩子隻怕就要在霧障彌漫、不見人煙的四象穀中生活了。想到這裡,呂修竹的眼底多了幾分惱怒,既惱怒李春的落敗,也惱怒陸羽的狠毒。“李家主,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對長春做任何的事情,否則後果自負!”李西平怔了一下,嘶聲問道:“先生這是要去哪裡?難道不管我兒了嗎?”呂修竹長眸微眯,語氣陰森地說道:“我先去藏寶閣一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丹藥!”李西平自然是感覺到了呂修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氣,隻是念頭一轉,已是明白了呂修竹的真實用意。“呂先生,這樣是否會耽誤我兒的救治?請先生以我兒為重,李家上下感激不儘!”呂修竹神情不耐地擺了擺手,語氣不快地說道:“如今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辦法,隻能期冀那小子有解決的辦法,他若是也沒有解決傷勢的良策,我再回宗門一趟也不遲!”李西平的嘴巴抖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呂修竹的修為是洗髓境圓滿,非是他這個洗髓境六層修士可以嗬斥苛責的,就算是整個李家,也沒有一位可以與其正麵交鋒的高手。形勢不如人,隻能聽之任之!“請先生快去快回,李某人拜托了!”李西平對著呂修竹長長施了一禮,語氣恭謹地說道。呂修竹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清風拂過,屋內已是少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