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讓人煩躁不安的寂靜中,少年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隻要你離開密室,無論結局如何,我答應你的東西都不會少!”林峰多看了千葉一眼,繼而看向一旁的少女,以眼神詢問海棠的意思。海棠淺淺一笑,說道:“林師兄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如果我輸了,那也是我本領低微,怨不得彆人,師父自然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責怪你的;如果我僥幸贏了,那就請師兄分我一些東西!”林峰苦笑了一聲,他從沒見過這樣死要錢的,千葉既然敢這副作態,一定是藏著什麼殺手鐧,而海棠的寶器已然在之前的比鬥中損壞,那麼如今這場比鬥的結果似乎無需多想,隻要是帶著腦子的,都會覺得少女的處境堪憂。想到這裡,林峰麵露猶豫,期望少女海棠可以更改自己的主意。可惜的是,海棠沒有半分改變主意的意思,反而以眼神催促林峰離開。林峰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朝著房門外走去!房門尚未關好的時候,千葉已是動了起來。他右臂一抬,袖中已是無聲無息地露出一柄黯淡無光的短劍!短劍雖短,但在千葉的手中卻快如閃電一般刺了出去。海棠雖然時時刻刻地防備著千葉的攻勢,但卻未曾想到他的招式會這般淩厲快捷!隻此一招,海棠便落了下風。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鬢角的一縷青絲卻成了無根之木、隨風而落。千葉一劍奏效,身形快如鬼魅、變化複雜,手中的短劍更是極其迅疾、怪異莫名。海棠躲閃挪移,身體雖是躲過了劍招,但飄搖的衣袂卻未能幸免。數招過後,海棠的身上已是多了以道細長的傷口,溫濕的血液從細細的傷口中湧出,很快便濡濕了少女的衣衫。千葉一劍傷敵以後,並未急著上前追擊,露出一副貓咪戲弄老鼠的表情,嗤笑道:“怎麼不嘴硬了?要不要大喊救命啊?”海棠的臉色較之前蒼白了幾許,嘴唇也不再紅潤,多了幾分病態的慘淡,隻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譏笑道:“不過是仗著利器在手罷了,你若是沒有短劍,能傷得了我嗎?”千葉神情一凝,眼底的殺機更濃了幾分,雖然他的自尊心格外強烈,但卻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受了海棠的激將。在海棠的言語刺激下,他的殺心更重了幾分。“我給你個機會,免得你說我仰仗利器傷人!”千葉居高臨下地看著海棠,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管你用什麼和我打,我都隻用手中的這柄短劍!”“真的嗎?那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海棠一臉欣喜地看著千葉,完全沒有一點身處絕境的覺悟和自知之明!千葉冷冷笑了一聲,伸手示意道:“請便!” 海棠對著千葉淺淺一笑,並沒有如少年想的那樣開始尋找趁手的寶器,而是盤膝坐在了地上。隨著一陣淺唱低吟,少女的眼底浮現了幾許古怪的光芒,渾身上下都被一股碧青色的光芒籠罩著。持劍而立的千葉,被少女身上的變化驚到了,他再也顧不上自己剛剛說出口的承諾,捏著劍訣朝著盤膝而坐的少女衝了過去。劍勢瞬息而成,朝著少女的眉間刺去。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少女會毫無痛苦地死在短劍之下,絕不會有半絲半毫的生還可能。就在劍尖即將刺中少女眉心的時候,一股碧青色的光芒從海棠的體內噴湧而出,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碧青色的光芒出現以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幻化成一條頭角崢嶸、鱗甲清晰可見的小青龍。小青龍用自己的角,抵住了少年千葉的劍勢。一劍過後,小青龍的身形黯淡了幾分。千葉一劍無功以後,不管不顧地又刺了一劍。這一次,小青龍的頭顱直接潰散,隻留下半截身軀懸浮在密室之中。饒是如此,剩下的那半截身軀也是不屈不撓地阻攔在少女海棠的身前。......與此同時,山海居中的蜃龍鐘發出一陣悲鳴,將正在修煉的陸羽驚醒。陸羽的修煉方式雖然與普通人的入定修煉不同,但受此影響以後,也是一陣血氣翻湧、胸悶氣短。他顧不上身體的難受,立時朝著密室的方向飛掠而去。蜃龍鐘是海棠的東西,如今蜃龍鐘有了異常的反應,那麼作為主人的海棠,必然正在經曆著什麼不好的事情。不好的預感在陸羽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須臾間,他已是來到了密室的門前。陸羽連開門的時間都等不及,悍然絕然地朝著厚實的門板撞了過去。等他立於密室之中的時候,千葉的第三劍已然刺了出去。小青龍的殘軀,悲壯慘烈地消失無痕,好似從沒有出現過一般。掛在陸羽腰間的蜃龍鐘再次發出了一聲悲鳴!千葉覺察到陸羽的氣息以後,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短劍不慢反快,毅然絕然地朝著海棠的眉心刺去。此時,陸羽距離千葉有數尺之遠,根本來不及救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千葉手中的短劍越刺越近!門外的林峰更不用說,他距離千葉有一丈之遠,再加上他並沒有什麼準備,就算是全力出手,隻怕也是力有不逮。就在千葉以為海棠必死無疑的時候,陸羽腰間的蜃龍鐘動了。古樸青銅小鐘後發先至,堪堪在劍芒刺中海棠額前肌膚的瞬間,幫其擋下了致命一擊。千葉失神震驚之際,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等千葉回過神來的時候,陸羽已是動了起來。在短劍再次刺出之前,少年千葉的手腕已是被陸羽捏住。千葉隻覺得握劍的右手手腕一陣酸麻,手中的短劍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短劍掉落在地上。少年掙紮了一番,卻未能掙脫好似被巨人一般鉗住的右手手臂!陸羽微微用力,將少年的手腕捏得發出一陣清脆的骨裂聲!千葉吃痛以後,一張麵目全非的臉更顯猙獰恐怖,好似剛從地底下爬出的惡鬼一般淒厲慘淡。陸羽看著少年的模樣,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多了半分不忍。他輕輕一甩,少年身形踉蹌地後退了數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羽扭頭看了一眼嘴角溢血的徒弟海棠,語氣中更添了幾分冷意,道:“若是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