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客卿有十數位,但最為出名的莫過於飛熊、周文和薑武了。三人不但修為過人,還有著一大批擁躉。但奇怪的時候,排名第三的薑武,和排名第一的飛熊很是要好,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明爭暗鬥。恨屋及烏的周文,自然對薑武沒有什麼好臉色了。同理亦然,薑武也不怎麼鳥周文。故而在周文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薑武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斥道:“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若是非要在老大死後給他扣個屎盆子,那就彆怪我的熟銅棍不長眼了。”周文雖是忌憚薑武的實力,但飛熊已死,他的勢力乃是蕭家客卿中最為雄厚的一方,自然無需繼續忍耐,冷聲說道:“我覺得奇怪是我的事,跟你有關係嗎?不要以為拿根棍子就是猴兒,你還差的遠呢!”薑武怒眉冷豎,手中的熟銅棍在地上 地頓了一下,喝罵道:“你以為老大死了你就是老大?你配嗎?一個靠女人裙帶上位的孬種,不服的話,和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周文家境貧寒、身世淒苦,故而在二十歲以前都是過著低人一等的生活。二十歲的那年,他的命運發生了轉變。轉變的開始,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女人。女人是青州益都府第一家族的未亡人,機緣巧合之下,周文做了女人的入幕之賓,從此開啟了修煉之路。修煉伊始,周文受到了諸多嘲諷和白眼。但隻要是金子,不管你在哪兒,都會發光的。周文二十歲開始修煉,二十二歲的時候踏入煉氣境。此後,他的修為一日千裡,破境之速遠超同輩。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已是成為了洗髓境一層的高手。可惜的是,未亡人在一次意外中亡故,周文也就失去了丹藥與靈材的來源,修煉速度開始下降,甚至是裹足不前。其後不久,周文便被益都府第一家族掃地出門。數年過後,周文已是踏入了洗髓境六層,他在祭奠完那位女子以後,輕裝簡行地離開了益都府。至於他為什麼成為了蕭家的客卿,很少有人知道。周文雖然不介意彆人知曉自己的過去,卻異常厭惡彆人說他靠裙帶上位。故而在薑武話音剛落的時候,他的手已是揮了出去。‘咚’地一聲悶響,周文一拳打退了眼前的熟銅棍。薑武受此挑釁以後,自然也是勃然大怒,揮舞著手中的熟銅棍,就要和周文廝殺一番。蕭家前院的氛圍立時變了幾分,多了幾許殺氣。千鈞一發之際,冷清的前院響起了一聲咳嗽,咳嗽聲格外刺耳,殺氣纏身的兩人如遭雷擊,麵無血色。周文暗歎一聲,緩緩起身,朝著向自己走來的蕭正陽點了點頭。蕭正陽好似沒有看到周文一般,徐徐走到飛熊的屍體旁邊,用一種古怪而又平淡的語氣問道:“你說他的手掌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周文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飛熊的手掌與旁人迥然不同,我懷疑他的手藏著什麼秘密。”蕭正陽眉頭一挑,緩緩蹲 子,開始檢查飛熊的雙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飛熊的雙掌好似白玉雕琢而成,不似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軀。蕭正陽的手指觸碰在上麵,一股清涼莫名的感覺立時沿著手指盤旋而上。“嗯?涼的?”正常人身死以後,身體會僵硬冰冷,但這些都需要一個過程。很顯然,飛熊從身死魂滅到現在,屍體的溫度絕不至於下降得這麼厲害。一念及此,蕭正陽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他不敢再繼續下去,因為飛熊若是真的有問題,他的麵子就真的**然無存了。因為飛熊這個‘大高手’,是在他的力薦之下,才成為蕭家的大客卿的。想到這裡,蕭正陽緩緩站起身子,對著周文冷冷瞥了一眼,斥道:“飛熊生是蕭家的客卿,死亦是蕭家的亡魂,周先生不要再說那些無端猜測了。”周文剛要辯駁,但看到蕭正陽眯起了長眸,隻得將嘴邊的話語咽回了肚子。“兩位都是我蕭家的功臣,厚葬!至於家屬那裡,撫恤加倍!其他人若是沒有什麼事,就都散了吧!”蕭正陽說完這句話後,神情凝重地朝著前廳走去。周文看著蕭正陽的背影,很是欲言又止了一番,隻是最終也沒有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等蕭正陽的身形消失在前院的時候,周文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猜不懂蕭正陽的心思,那麼他就是真的白活了。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這一日,蕭家客卿死了兩位。這一日,蕭家客卿排名第二的周文消失不見。有人說他被 入蕭府的刺客擊殺了,有人說他私下裡與薑武比武,被薑武殺了,也有人說他偷了蕭家的東西, 逃去了外地。隻是從這一日開始,蕭家的諸多客卿都以薑武馬首是瞻。......蕭正陽離開前院以後,臉色鐵青地對著空氣說道:“你有把握擊殺那個刀客嗎?”虛空中響起一陣嘶啞的聲音,道:“沒有!”蕭正陽的臉色再添了幾分難看,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刀客應該是趙家的人,他何時有了這樣的修為?”“如果隻是他自己,斷然沒有這樣的可能。”“什麼意思?”這一次躲在虛空中的人沒有很快地回答這個問題,在蕭正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陸羽此人絕非等閒之輩,有他的幫助,林峰踏入洗髓境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蕭正陽頓了頓身形,語氣沉重地問道:“你就這般看好他?”“是!”虛空中的人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他雖然隻有著淬體境十層的修為,但肉身蘊含的力量,非尋常的築基境可以比擬的,這也是飛熊死在他刀下的原因之一。”“你看出來了?”蕭正陽的神情陰晴不定,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在飛熊身死的瞬間,我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不待蕭正陽追問,躲在暗處的人已是再次開口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飛熊隻有築基境八層的修為。築基境八層的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也絕不是普通的淬體境修士可以隨意斬殺的,所以,這個陸羽,絕不是個好易與的角色。”寥寥數句話,讓蕭正陽既鬱悶又惱怒,今日這件事,不僅是丟了裡子,又失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