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女媧又讓冥河弄出了好幾批妖族,修為,身份從高到低都有。而每一批人上來之後的打扮總能讓諸神耳目一新不說,就是這些人的說辭也是當真這些太古的神仙都好好的體會了一下現代“脫口秀”的風采,隻讓他們是和聽評一般是聽的如此如醉,全然不明白妖族的腦袋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奇思妙想。 更有甚至,僥幸沒死的饕餮被問及的時候居然對著女媧淚眼汪汪,哽咽著道:“娘娘,我們這可都是為您好啊!我們知道無憂道人偏心後土,讓您在玉京山中受了不少的氣,所以我們也是大怒之餘才想起了找巫族的麻煩,最終還不是想著為您出出氣麼?” 這話一出,頓時就把女媧氣的是臉皮通紅,嬌軀輕顫,更是指著做“忠心耿耿”裝的饕餮隻是顫聲連連道:“好!好!好!好一個饕餮!好一個妖族!” 要知道,饕餮這話可著實是其心可誅,卻是他早已曉得女媧不會幫自己,也就在嫉恨之餘起了挑撥離間的心思:你不是隻顧著自己的快活,卻把自己是妖族一份子的身份都忘記了麼?好,這次我就讓你好好快活快活——反正也就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事! 而女媧這會卻是分辯不是,不分辨也不是。若是分辨的話,其實女媧也知道自己其實是真有些妒忌後土,所以饕餮的話未必就是空穴來風;而不分辨的話卻有很容易讓不了解自己和後土關係的人誤解。 所以又急又氣之下女媧居然當著漫天神聖的麵落下了淚水,並看著後土委屈至極的哭道:“妹……,妹子……,你……,你是知道的……,我……,我絕不會如此……” 後土自然也不是糊塗之人,就算是關係到了巫族的存亡也不至於當局者迷,卻一麵幫女媧拭淚,一麵笑了道:“姐姐放心,旁人不清楚,妹子我還能不曉得麼?不說大哥第一次看見姐姐你的時候就已經是神魂顛倒了,就是姐姐當真覺得大哥偏心也大可直接找到妹子啊?就憑姐姐的本事,小妹又如何會是姐姐的對手呢?” 被後土這樣一說,女媧終於是忍不住了,“噗呲”一下就笑了出聲,然後卻有些不依不饒的瞪了後土一眼,略有幽怨的道:“想不到本來最老實的後土娘娘也學得這般油嘴滑舌了!姐姐就算本事再大可也不敢動你一根汗毛啊,誰讓你是大哥的心頭肉呢?哪怕是你掉了一根頭發大哥怕都能把天捅了一個窟窿——你不怕我還怕呢!” 後土麵皮本就極薄,所以聞言之後卻羞的差點沒把一顆小腦袋埋進了自己的懷裡,隻是緊緊拉著女媧不放,嘴上更是強辯道:“姐姐你胡說!哪有這樣的事情?” 諸神和饕餮都看的傻了,一個二個就覺得腦子好似不夠用了一般。不說好好的一個公審大會突然變成了兩個小兒女之間的打情罵俏,隻是女媧和後土兩人的絕世風采也就讓這些大有來頭的神聖看的是兩眼發直,更彆提這兩人一個是聖人之下第一的準聖,另一個卻是鴻鈞之下的第一個聖人了。 冥河,祿玄幾人更是麵麵相覷,也都覺得這樣的情形很是有些怪異,有心勸這兩位一下好像又不合適,不說這兩位剛剛聯手挫敗了饕餮的yin謀不算,隻是現在也是難得的交心,所以實在不好插了進去;可是不勸,在場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要是一直等著兩位交心完了,這“姐姐妹妹”的肉麻勁誰受得了啊? 無奈之下,冥河幾人是互相打量了半晌,最後卻是一致決定還是讓碧霄頂上去算了,誰讓她是張野最小的弟子呢?而且碧霄本就是女孩不說,她那xing子也是百無禁忌,向來都喜歡有話直說,到不至於被女媧和後土這兩位給惦記上。 碧霄無法違背這樣廣大的“民意”,最後也隻好硬了頭皮慢吞吞的走到了女媧和後土的身邊,猶豫了半天才小聲提醒這兩人到:“兩位師叔,那饕餮和妖族怎麼處理?” 女媧和後土被碧霄這一打斷頓時就是一驚,這才想起來現在可不是在玉京山上,下麵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於是兩張俏臉刹那間就是豔若桃花,神情之中更是含羞帶怯,多了十二分的風情。 好一會,後土才和女媧低著頭交換了一下意見,就由後土道:“賞罰之事最要緊的就是公平,我和姐姐因為身份所限卻都不太合適,不如請祿玄大哥代勞!諸位覺得怎樣?” 後土這樣一問大夥還能說什麼? 而且祿玄以前就是執掌“代天賞罰”,現如今更是因為徹底的執控了“賞罰”的法則成了天道第二,這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即便有幾個私下覺得祿玄是玉京山一脈,也是極難做到公平,可是這些人又有誰敢老虎嘴邊拔毛,當真敢明說了出來? 於是以三清帶頭,所有的神仙都是連連點頭,歡喜讚歎與後土娘娘和女媧娘娘的公平正直,更是一致公認這樣的事情非祿玄前輩不足以勝任,因此兩位娘娘的提議當真是集天心民心,天意民意與一爐,是再好也沒有了,所以誰敢反對那簡直就是太不把我們這些代表“民心,民意”的人放在了眼裡,更沒把天道他老人家放在了眼裡了。 饕餮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是作繭自縛,更加沒想到惹火了女媧之後居然會有這樣的結果。要是說剛才他在女媧手裡是九死一生的話,那麼現在被移交到了祿玄這個第二天道手下絕對連一絲生機都看不見了,所以饕餮在害怕之餘也極為後悔:女人一發火真是太可怕了啊! 妖族中對玉京山一脈的了解可以說是頗深,所以說沒見過祿玄有,但是沒聽說過祿玄的卻是極少,因此一聽要讓這位殺神來處理自己那頓時就變了顏sè。而且現在的妖族就好像已經是徹底墮落了的貴族,再沒了當年的誌氣,所以明知要死了卻都難以心甘情願的坦然麵對,反而“轟”的一下,也不顧四麵八方無數的神祈,隻是各顧各的想著逃跑,亂哄哄的好似一群蒼蠅一般。 眾神都是曉得祿玄這個第二天道的手段,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也都沒攔著這些跑路的妖jing,隻是咋看他們這樣都是有些不屑。 祿玄卻很是輕鬆,仿佛對那些四處逃竄的妖jing是視而不見,反而先對這女媧和後土一躬身,笑眯眯的高唱了一聲:“謹遵法旨!” 然後,祿玄才轉過了身子,慢悠悠的晃蕩到了場地正中,卻是有些意外的瞄了一下臉sè雪白的饕餮一眼,問他道:“你怎麼不逃?” 饕餮倒是乾脆,反問道:“逃就能逃的掉麼?” 祿玄大概覺得這句話極對了自己口味,更是龍顏大悅的點了點頭,卻就不再理會饕餮,隻是將自己頭上的尖角往天空中頂了三下,邊頂邊念道:“因果是非終有報,若是不報時未到。一旦時候已然至,天涯海角何處逃?” 說完,也不見什麼異象,祿玄卻就打完收工,往回就走,路過饕餮身邊的時候還拍了拍已經傻了的他,笑道:“你也可以走了!” 饕餮似乎是難以置信,卻看著祿玄的背影忍不住就問道:“你不殺我?” ;祿玄卻是頭也不回,道:“我殺你做什麼?快走!快走!修要羅嗦!” 等到饕餮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之後,祿玄也已回到了台上,卻是一副氣定神閒,就那麼人模狗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卻讓旁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女媧甚至都懷疑祿玄怕是聽信了饕餮的挑撥,看在自己的顏麵上有心放水,於是就按捺著心頭的不安,小聲問祿玄道:“祿玄,你就是這樣賞罰的麼?” 祿玄聞言卻好似還沒明白,反而兩眼一番,理所當然的道:“是啊!難道有什麼不對?” 女媧被祿玄這樣一說卻是再也顧不得其他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卻是指著祿玄就怒道:“有什麼不對?好像哪裡都不對?以前你代天賞罰的情形我也不是不知道,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光景——你說實話,這次你是不是為了我的出生,看了我的顏麵有意放過了他們?” 祿玄也知道女媧是真的急了,就再也不敢逗她,卻將神sè一正,朝女媧和後土行禮道:“兩位師叔容稟:祿玄絕無他意!這次看似不如以前代天賞罰那樣聲威赫赫,其實卻是風化雨,更勝一籌呢!畢竟,以前我最多隻是‘帶天’而已,哪裡能像如今一般對賞罰之道了如指掌?所以我剛才明著是放走了那些妖族,可實際上把那些人和心魔聯係到了一起。倘若他們之中還有幾個良心未泯的那還罷了,否則但凡是作過孽的,以後怕就要夜夜和心魔談心喝茶了……” 說著,祿玄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又道:“哎,我和老爺呆的久了,也就學了他老人家的慈悲之心,這能不殺人還是不要殺的好啊!” 此話一出,諸神的冷汗就一下就全冒了出來,不一會就把後背都打濕了,一個個心中真是說不出什麼感覺:你這是沒殺人,可還真不如殺了他們的好呢!不然隻要和心魔處上兩天,十個就能有八個瘋了,而剩下兩個沒瘋的大概不是天生的傻子那就絕對是在瘋了之前就自殺了,所以那些人以後的ri子可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雖然是這樣想,可是諸神再看向祿玄的眼光就又不一樣了,嘴上的話更是和心裡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一個個都不約而同的大讚祿玄前輩法力通天,慈悲蓋地,居然連這些罪大惡極的人也不忍心直接誅殺,反而還給他們留下了一條活路,當真是我等晚輩學習的楷模啊! 祿玄被眾多馬屁轟的是七葷八素,心境之後卻隱隱有了些心得,心道:難怪以前老爺都很喜歡人家當麵吹捧他呢,原來會是這樣的感覺,果然很舒服,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呢! 過了半晌,冥河卻是有些厭煩這些沒完沒了的阿諛奉承了,卻高聲對女媧和後土道:“兩位師叔,還有不少妖族,以及兩隻金烏和太一尚在我的陣中,要不要將他們都提了上來?” 冥河此言一出,眾神也都知道事情總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也就一下安靜了下來,全都轉身看向了高台正中的女媧和後土。而女媧和後土又是商議了一下,也覺得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事情大致已經明朗了,根本不怕太一等人翻案,所以一個一個的問和一起問也沒什麼區彆,於是也就點了點頭,就讓冥河前去拿人。 趁著冥河離開的空當,羲和卻是蓮步輕易,環佩叮當的走到了女媧和後土的麵前,花容慘淡的猛的就跪了下去,卻把女媧和後土都嚇了一跳,兩人是連忙起身,一左一右的扶住羲和就想將她攙扶了起來,卻不想羲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是卯足了力氣就是不肯起來。 後土和女媧大急之下異口同聲的就道:“羲和姐姐,你且起來!我們姐妹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何必行此大禮?” 羲和卻是搖了搖頭,臉上早已是淚水滂沱了,半天才聽見她道:“若是以往我自然不會如此,可現在你們卻是奉了天道法旨,代表天道,羲和又豈敢無視天道?我曉得天道無情,求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結果,卻隻能求求二位妹妹了!” 說著,羲和又是放聲大哭起來。女媧和後土也是知道羲和想說什麼,而且他們兩人也都和金烏或多或少都些關係,女媧本來就是妖族的人,而且帝俊又是他認的大哥,因此金烏也就能算得上是自己的侄子。後土則和陸壓甚熟,即便是看在陸壓的份上也就不好難為了他的兄弟,因此這兩人四目相對之下也就都有了默契。 女媧更是一邊仗著自己的本事硬把羲和給扶了起來,一邊就笑了道:“姐姐放心,我和後土妹子都沒有難為你孩子的意思,我們隻不過想找他們問了話而已。” 後土也接著女媧的話道:“是啊,羲和姐姐,我們都相信你的孩子怕是落了彆人的圈套。畢竟,他們年歲尚幼,見識不多,最是容易受騙,因此也就想問清原委,也好找到這個真正的仇人!” 羲和感受到了女媧和後土的真誠,這才慢慢的收斂了淚水。可是當女媧和後土要羲和與自己兩人同坐高台的時候,羲和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接受,隻是按著玉京山的排位和蚊道人一起站在了祖龍的身後。 不大一會的功夫,冥河就把人給帶了上來,而原本成千上百億的妖族大軍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剩下還不到千萬人馬,而且幾乎是人人帶傷,隻讓諸神是咂舌不已,對冥河的陣法更是欽佩之餘更是駭然。 女媧和後土先是打量了一下剩下的眾人,可是這一看就又是吃了一驚,原來這些妖族之中居然還有一些比較另類的生靈,似乎介於人和妖之間,這卻正是那些當年被鯤鵬哄騙之後換了血脈的白種人,隻不過人數比起當年似乎多了太多。 女媧一見之下就覺著心好似被揪了一把,頓時就拍案而起,對著狼狽不堪的太一就勃然大怒道:“太一,你好大的膽子,鯤鵬之鑒不遠,你居然還敢做出這等事來?莫非真當我當年護佑人族之誓為空不成?” 女媧這一怒卻是有心而發,而聖人心動於內則必然會有天象緊隨於外,於是刹那之間天地間是風起雲湧,眨眼之下就將諸神身邊和頭頂的雲朵的吹散的乾乾淨淨,而後一派天高雲淡的秋sè就出現在了眾神的眼中。 也許有人會說秋高氣爽多好啊,可不正是玩耍的好時候麼?可是諸神卻曉得秋sè秋聲卻是還有另外一種含義:夫秋、刑官也,於時為yin;又兵象也,於行用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天之於物,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 也就是說:秋天是刑官執法的季節,它在時令上屬yin;秋天又象征著用兵,它在五行中屬金。這就是常說的天地之義氣,它常常以肅殺為意誌。自然對於萬物,是要它們在天生長,在秋天結實。所以秋天在音樂的五聲中又屬商聲,商聲是西方之聲,夷則是七月的曲律之名。商,也就是‘傷’的意思,萬物衰老了,都會悲傷。夷,是殺戮的意思…… 所以這一刻,諸神是無不心驚肉跳,都曉得女媧娘娘怕是動了真怒,起了滔天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