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薇塔在第三層,她在第五層。
再說一個有意思的,她的命途就是【虛無】,有沒有想過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陷入幻術的?
(ゝω
從她知道凱文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一天開始,梅的雙目裡,覲見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穿越者,是什麼樣子的?”梅看過類似的小說,雖然她不像是能看得進去這種情節的人,但是她以哲學思想探討過這個問題。
這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問題。
與世界剝離的心靈,對一切保持沉默的態度,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跨越世界的障壁,不可能直接扭曲一個人的心靈,這種影響理應是潛移默化的。更有甚者,也許會出現失憶,或轉移意識,展現出類似於重生的狀態。
這都是小說裡無聊的情節,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那總不會有人穿越過來就是在危險的區域,被可怕的怪物追逐,甚至是因為“身穿”,手無寸鐵,身上還穿著睡衣吧?
多多少少有點荒唐了。
(你說是吧,王凱文同學?
總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個傻乎乎,挺可愛的白毛團子是穿越者吧?
……
誒,好像還真是?!
這是梅16歲時發現的第一個真相。
彆問,問就是梅經常看見凱文頭頂上標著“王凱文”這三個湛藍色的大字,甚至有的時候在他身邊還能聽到某個奇奇怪怪的機械少女音在吐槽。
(月光小姐背大鍋.jpg)
話說,這好像隻有梅一個人能看到,凱文自己好像也沒有發現這些異樣。
他應該是聽不見那些吐槽的呢。
她沒有告訴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相當一段時間裡梅因為對未知的恐懼和他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她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他。
時間長了,梅也沒研究出來什麼東西……
不過,這麼傻乎乎的家夥真的是那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穿越者嗎?
多多少少也是個被洗乾淨記憶的偽原住民了屬於是,這麼說來,倒是挺有研究的意義的。
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愛情不過是腦子裡各種激素引起的生理活動反應罷了。”梅原本是打算這麼說的,可是她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世人之一。
看到他就會欣喜,想到他就難以轉移注意力,不知不覺什麼都為他考慮,不在乎他的身份,習慣不了沒有他的生活……
“凱文,你既然不屬於這裡,那麼也終有一天會離開吧?”
某一天裡,梅這麼沒有緣由的想著,一種惶恐不安籠罩在她的身上。
她不禁望著身旁某隻沒心沒肺的白毛團子,他是那麼的美好,就如同從高高的天空上垂下的掛著魚餌的尖鉤,充斥著使她不解的顏色。
再看跟在他身邊,同樣寸步不離的灰發紅瞳的某位存在感較低的少女。
“薇塔,也不是人類呢?”
這麼在心裡問著,卻早就有了答案。
她能看得見,薇塔不過是某個存在隨手製造出承載其意識的容器,是大地深處一種力量的投影。
“薇塔,你在我的眼睛裡看見了什麼呢?”
那是去演唱會的前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遠離市中心的旅館,泡在紅酒浴缸裡,梅溫柔的看著薇塔的眼睛這麼問她。
“一麵鏡子,我隻看見了我自己。”
薇塔應該是醉了,但是她的表情很認真,嚴肅的有些可怕,她這麼說著,好像看到了什麼讓她害怕的怪物。
是嘛,原來如此啊。
難怪鏡子裡從來都沒有倒映出我的眼睛。
虛無的黑曜,在梅好看的眼睛裡流轉,把所有的視線,所有的聲音,迷亂成一個虛假的夏季
——也模糊了薇塔的視線。
“聽我說……”
“薇塔,你出去以後,什麼都不會記得。”
因為你所看見的命運,必然會導致凱文他走向真正的終末和死滅吧,因為這個未來對於我們來說太過於殘酷……
“他,我要救,你,也不能死。”
這是梅的選擇,沒有告訴任何人。
梅輕柔的把已經昏迷的娑抱出浴缸,耐心的等她醒來,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和她一起走出去。
無所謂,薇塔泡了這麼久這麼高度數的紅酒一定會醉,這可不是普通的紅酒浴。
就算她沒醉,下在她杯子裡的酒也會起作用。
哪怕這也沒辦法,房間裡的被子上也已經滴上了致幻的藥劑,房間裡也放置了安眠的熏香。
如果這還是不行,這不還有【虛無】的力量嗎?再給她上個催眠就好。
“薇塔,祝好夢。”
那一夜,梅那麼溫柔的把灰色頭發的少女緊緊抱在懷裡,聆聽著她心靈深處的恐懼和怯懦。
“凱文和你都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覺醒的NPC怎麼可能不想反抗既定的命運呢?
世界可能是虛假的,但我的感情,從來不是虛假之物……
“我愛你們,隻有這句話絕不是謊言。”
虛無的黑曜,如漩渦無聲的黯色螺旋,這個房間裡的三人被從命運齒輪的左上角取下,鑲嵌在另外的位置上。
【不要小看黑魔導少女的力量啊!!!】
【麵對命運在前場放置的那麼多表側表示的怪獸,後場蓋著的那麼多張陷阱卡,梅小姐的決定是發動手牌裡塞著的<黑·魔·導·爆·裂·破>!】
【你等著嗷,給我等著,等我找個好老師就發動<黑·魔·導>把你的後場蓋的也掀了……】
直到今天,凱文也想不通為什麼那天早上,為什麼梅起的那麼遲,還一副精疲力儘的樣子…
晚上你和薇塔在床上到底做了什麼啊喂!
誒嘿~(∠?ω<)⌒☆
……
——————
當凱文躺上那手術台的時候,你猜猜看當時是誰給他動的手術?
老研究員?
梅怎麼可能放心把凱文的生命交給彆人呢?
小薇塔準備好了所有的材料,甚至還弄到了前任大守護者的殘骸做成了精神穩定劑。
看來催眠和精神支配效果不錯,嘿嘿嘿。
那麼接下來,就是梅的場合啦!
沒進手術室≠不能做手術
【我發動陷阱卡<黑色幻想>!】
【命運不可阻擋,但是梅(黑魔導)不受影響!】
怎麼說呢,這麼乾挺好的,就是因為一心兩用難免有些疏忽,梅忘記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表現出自己的悲傷了。
來不及用藏在袖子裡的催淚劑讓自己掉眼淚,梅就挨了薇塔一記憤怒的耳光。
“梅,你至少要為他流一滴眼淚。”
好好好,催眠你是我的不對,這下是我該的。
但還是好疼啊,薇塔這死丫頭下手是真的沒輕沒重的,下次懲罰你當我和凱文結婚時的伴娘!
(梅·小本本記仇
得益於這一記耳光,梅哭得稀裡嘩啦的,凱文出來的時候真的挺感動的。
直到今天薇塔也不會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拉過去當凱文和梅婚禮的伴娘,她感覺自己“應該在車底而不是在車裡”。
……
長期使用虛無的力量,導致這具身體的狀態越來越差了,梅感覺自己的動作逐漸變得遲鈍,有的時候大腦還會隱隱作痛。
果然,不管是什麼力量都會有代價,那麼即將麵臨著升格的凱文,會不會也……
不行,在這具身體死去之前,梅必須要想辦法為凱文安排一下後麵的一切。
她不僅要保證凱文在這個世界能夠取得最大的收獲,還要保證他在成為“王凱文”的時候,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還能好好的活下去。
相比於他而言,梅自己的生命,整個星球所有人的生命,都不過是隨手可棄的東西罷了。
這種計劃,薇塔做得到嗎?(驕傲的,雙手平舉,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
在凱文登上那飛向宇宙戰場的火箭之前,梅使用虛無的力量催眠了一個不應該被催眠的東西。
“月光,聽我說……”
【啊?】(月光小姐躺槍)
“你將認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會在這個世界的故事結束之後給王凱文你能給出的最好的獎勵……
你將繼續引導他找到那研究所,你會遺忘我和薇塔的真實身份,你會刻意的使他分不清自己是誰,任由王凱文陷入存在主義危機。
你不會發現並且解除我留在他身上的【虛無】,你隻會替他感到悲傷。
你將不會直接參與我的計劃,因此也不會發現我的計劃,並不可能告訴王凱文。
最後,你不會記得我的所作所為。”
故事裡的角色,通過文字,讓故事之外的人共情,那麼作為拿著那支筆的人,修改一下悲劇,也不怎麼過分吧?
梅現在還要想想看自己的遺書怎麼寫才是好的,她要寫兩份,一份刀薇塔,一份刀已經跑到外太空去的凱文。
怎麼寫才能讓他們全都破防捏?
悲傷會讓人失去理智,而隻有失去理智的他們才能夠被她牽引著走出既定的結局。
嘿嘿嘿,真想看看薇塔這個小哭包最後的表情啊,不過沒關係,之後等我回來會找你本體好好玩一玩的。
外宇宙昆蟲少女什麼的,聽起來就超棒不是嘛,都是朋友,研究一下下不過分吧?
至於凱文嘛,之後會補償你的,反正我整個人都交給你了,我們終將重逢。
“讓世界,徹底遺忘我。”
她這麼在臨終之前呢喃著,任由星核把自己的肉體摧毀,任由思維沉入死亡的帷幕。
這死亡,也就成為她最後的籌碼,是梅攥在手心裡,最後一張<黑魔術的幕簾>。
跨越生死,跨越命運,我的愛,與世長存。
現在呢,梅看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某隻純白哈士奇,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小薇塔彆急,過幾天就下去找你玩
玩弄命運的人終將被命運玩弄,那麼,總是被命運玩弄的人玩弄一下命運總沒有問題吧?
紫羅蘭色的魔女,悄悄撥動命運的紡錘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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