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尿毒症(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083 字 6天前

鄭玉萍的腰,其實不是最近才出現問題的。

早在幾年前,那時金海和周若敏剛結婚,鄭玉萍就常喊腰痛,孫桂香建議她去醫院查查,她總是說,人老了,疼疼痛痛正常的。

其實她並不老,在老一輩人中,數她最年輕,剛到五十歲,但數她最顯老,白頭發也數她最多,而且還掉發。

她原本有工作,工作還不錯,一家大型國企的行政人員,自從男人周密死後,她就徹底自暴自棄了,子女不管了,好好的班也不上了,消沉了好多年,好在周密給她留下了幾百萬的遺產,不上班也餓不死。

後來眼見著一對兒女變成了一對酒鬼,她才勉強振作起精神來,肩負起了家長的職責。

因為長年不乾活,沒有男人,晚上也不用加班,她腰部的問題一直沒有暴露出來,偶爾疼幾天,她也從不當回事,隻以為是身體機能退化了,或者是著涼了,疼得厲害了,就用熱水袋敷敷。

女兒生了孩子後,她每天去給女兒做飯,做各種速食,洗衣服,洗尿布,收拾家,腰疼就更頻繁了,身體也常感乏力,但她仍沒在意。

一直到2016年春天的一天,她在女兒家裡上了個廁所,就站不起來了,隻得把女兒叫進來扶起她。

周若敏當即打電話把在外麵安鍋子的金海叫回來,兩人把鄭玉萍送到醫院,一查,是尿毒症。

治療方法有兩個,一個是透析,包括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另一個就是換腎。

周若敏猶如五雷轟頂,以前沒有好好孝順母親,自從有了孩子後,體會到了做母親的辛苦,剛要開始對母親好時,母親就成了這樣。

她果斷拒絕了透析,因為前幾年白斌的繼母陳麗梅就是尿毒症,一直做透析到死,在腹部穿了個孔,植入一根塑料管,擰著螺絲帽,每天要進行四五次,每次半個多小時,那種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彆?

她把哥哥周若愚、舅舅鄭建強拉到醫院給母親做配型,幾個人都沒配上,自己也沒配上。

她讓金海也做一次,金海無所謂,你們直係親屬都配不上,我一個外人更不可能了,就跟著去了。

沒想到,竟然配型成功了。

得到這個結果的那一刻,金海整個人都懵了,莫非自己和鄭玉萍之間還存在著血緣關係?

大夫說,腎配型在非血緣關係之間的成功率是很高的,不足為奇,有很多夫妻,一方給另一方捐腎的成功案例。

好吧,金海懂了,和鄭小異骨髓配型成功是必然的,和鄭玉萍腎配型成功是偶然的,必然的和偶然的,都讓他碰到了。

他這命啊,真是比黃連都苦,簡直是咬破苦膽了。

作者真是惡毒,竟然在一本小說裡,讓他捐兩次器官,這得和他有多大的仇啊!

他深知腎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和骨髓不同,骨髓具有再生功能,而腎沒有,缺一個腎的人,其實就是個半殘廢。

他的腎力強勁,倒是從來沒有腎虛過,但是張麗有過。

張麗雖然性功能強大,但腎功能比起他來說,還是略遜一籌,他常把她弄到腎虛。

據張麗說,腎虛的感受很不好,渾身使不上勁,蹲在地上站起來,都可能把腰閃了,整個人變得格外脆弱。

這個英雄,金海不想當。

他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況且,他和周若敏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她對他進行了幾年的性封鎖,現在卻要摘走他一個腎,這是不公平的。

堅決不能!

金海在愣了一會兒神之後,果斷做出了決定。

他知道,周若敏可能會用他和鄭小異的關係要挾他,要挾就要挾吧,大不了身敗名裂,一個普通老百姓,不身敗名裂又能如何?

大不了離婚,離婚就離婚,這樣的婚姻,和打光棍有什麼區彆?

大不了被鄭建強打成殘廢,殘廢就殘廢,比缺一個腎的半殘廢也壞不到哪去!

好在大夫建議說:“其實也沒必要非得換腎,損壞一個健康人的身體,拚湊出兩個不健康的身體,而且未必會成功,排異反應嚴重的話,可是要人命的。透析也挺好的,就是麻煩點,有的尿毒症患者,做三四十年透析,一直做到七八十歲,習慣了就好了,除了不能過性生活,身體弱一點,需要長年吃藥外,基本上和一個正常人差不多。”

金海在心裡說,大夫,你就是我的親爹啊!

然而周若敏卻說:“我見過做透析的病人,和正常人差多了,就換腎!”

那天晚上,金海和周若敏回到家,金海萬念俱灰地坐在沙發上,周若敏笨手笨腳地去做飯。

吃飯的時候,周若敏第一次給金海夾菜,而在以前,即使是金海給她夾點菜,也都被她扒拉到餐桌上。

周若敏還不時地和三歲的兒子說話,話題總在金海身上。

“這是肉肉,給爸爸吃。”

“你叫金鑲玉,是爸爸給你起的名字,好聽嗎?有眼不識金鑲玉。”

“爸爸還是作家,還是曆史學家,你以後一定要向爸爸學習。”

金海的眼淚撲簌簌地掉進飯碗裡,這他媽的叫什麼事?難道這輩子,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交代了嗎?

一直到睡覺時,金海也沒說一句話。

他躺在床上,拿著手機,不停地切換著趙小禹和母親的號碼,但一直沒撥出去。

他想求助他們,但又怕他們“鼓勵”他去捐腎,他們善於“大公無私”,那就等於把自己架到“孝子”的高位上下不來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他抬起頭,看到周若敏穿著睡衣走進臥室,頭發濕漉漉的,雙目含情,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金海沒說話。

周若敏坐在床沿上,伸出一隻手,撫摸著金海的臉,輕聲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金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確實很委屈,在這個道貌岸然的社會中,他的委屈,無人能懂。

【最近老是頭疼,一寫作腦子就成漿糊了,所以暫時降為每日兩更,希望大大們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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