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分娩(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219 字 6天前

周若敏要生了。

那天天快明時,正在熟睡中的金海,被周若敏的叫聲吵醒了。

他跑到周若敏的房門前,敲不開門,周若敏可能無法下地給他開門吧,他便一腳踹開門,隻見周若敏按著肚子在床上翻滾,滿頭大汗,嘴裡直喊痛,直罵金海王八蛋,說她要死了。

金海安慰她,說日子差不多了,應該是要生了,疼一會兒就過去了。

在此之前,他從網上學習了大量的孕育知識,而且他和周若敏婚後的性行為隻有這一次,基本能準確計算出是哪一天。

昨晚臨睡前,他就想,這幾天該生了。

果然,說生就要生了。

金海挺高興的,不用做DNA,這孩子百分百是他的。

等到周若敏疼過這一陣,金海扶著她下了樓。

他怕自己開車沒人照顧周若敏,便打了個車。

到了醫院,大夫給周若敏做了檢查,讓她住了院。

金海連忙通知孫桂香和鄭玉萍,兩人很快趕到醫院,胡明樂也來了。

周若敏在醫院待了一天,沒有生的跡象,肚子隔一會兒就疼,一疼起來她就大罵金海,有時還罵鄭玉萍和孫桂香,說生孩子這麼疼,你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早知道我就打掉它了!

金海能看出周若敏是真的疼,一疼開來,胳膊上頓時起一層雞皮疙瘩,臉上的汗唰地一下就全出來了。

金海跑去問護士,我老婆是不是不正常?

護士說,一切正常。

金海說,可是她太疼了。

護士說,那是生孩子呢,你以為是母雞下蛋呢!

金海說,能不能吃止痛藥?

護士說,不能!

金海說,她疼得都快昏過去了!

那個護士顯然有生孩子的經驗,切了一聲,說,快昏過去了?我告訴你,疼得厲害的時候,恨不得去死呢,女人生一次孩子,相當於和黑白無常打了個照麵。

金海無言以對了。

原來生孩子和小說裡寫的不一樣,不是一句話那麼輕鬆;和電視裡演的也不一樣,不是十幾秒女人嗷嗷叫的鏡頭,然後鏡頭一轉,護士就抱著孩子出來,說一句母子平安。

護士讓金海扶著周若敏在樓道裡多走動,說這樣到時候好分娩。

樓道裡掛著電子顯示屏,顯示著日期和時間,對金海來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周若敏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疼開了。

每次一疼開,金海就攔住經過的護士,說他覺得不對勁,用不用再好好地檢查檢查,護士往往用一句“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把他打發了。

有時護士耐不住金海的糾纏,叫來護士給周若敏檢查,檢查完說,一切正常。

金海不由想起白文來,她生孩子時,肯定也是這麼疼,然而她的男人卻不在身邊。

一個女人,無論好與壞,做為母親,都是無比偉大的。

“一切正常”的背後,是無數次死去活來的疼痛。

一個孩子呱呱墜地的喜悅,是母親生與死的博弈。

孫桂香向鄭玉萍講述著自己生孩子時的情景:“現在條件好了,生孩子都要來醫院,我們那時,就在家裡生,連接生婆都不請。我第一胎生金海時,是我婆婆接的生,那次是真的疼,疼得暈頭轉向的,血水滿炕流。我就看見我婆婆拿塊抹布不停地擦著炕,又把爐灰鋪在炕上,蓋住血水,我就想說啊,婆婆,你彆管你家炕了,先管我的命哇……”

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第二胎就好生多了,那天家裡來了兩個男人,一直不走,我感覺到我要生了,娃娃頭都要下來了,可是不敢說,就硬夾著。那兩個男人問我咋了,我說沒事,還硬著頭皮和人家說著話。要是放到現在,直接告訴他們,‘我要生了,你們走吧’,不就行了?可那時的人臉皮薄,覺得這種事和男人說太丟臉。那兩個男人好不容易走了,他們一出門,我就往床上爬,剛爬到床上,褲子還沒脫下來,我家小蛇就哇哇地哭開了,哈哈,把小東西生在褲襠裡了……”

鄭玉萍問:“你家小蛇現在怎麼樣?”

孫桂香說:“不知道,從小就愛鬨騰,天天到處跑,在她媽肚裡的時候就不安分,著急得往出跑。去年大學畢業,回來沒住幾天,跟眾人借了一筆錢又跑了,說是創業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過一趟,這個女子算是白養了。”

鄭玉萍歎口氣:“倒也省事的。”

中午,金海出去打了飯,給躺在病床上的周若敏喂,周若敏流著淚瞪著金海:“再也不讓你碰了!”

金海心想,你以前讓我碰過嗎?

直到晚上七點多,周若敏才有了要生的跡象,被送進了產房。

其後的七十分鐘,對金海來說,簡直驚心動魄。

他在產房門口,時而聽到周若敏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時而又半天沒動靜。

每當在一陣嚎叫聲過後,驟然歸於沉寂,金海的心就懸了起來,不會出事吧?

護士或助產士進進出出,每當她們出來,金海就以為她們會帶來一個或好或壞的消息,然而人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一回金海拉住一名雙手沾著鮮血的護士問:“是不是難產?”

護士奇怪地看著他:“有你這樣的男人嗎?咋還咒你老婆呢?大驚小怪的,嚇死人了!”

甩開他,進產房去了。

孫桂香和鄭玉萍倒是很平靜,兩人背靠著樓道的窗台聊天,隻是鄭玉萍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不時地看一眼產房緊閉的門。

胡明樂一直在樓道裡走來走去,偶爾過來撫慰金海幾句。

與小說和電視劇裡情節還有一點不同,就是金海一直沒聽到孩子哭。

快九點時,產房的雙扇門終於全打開了,護士推著病床出來了,金海迎上去,隻見周若敏臉色慘白,氣若遊絲,頭發都被汗水濕透了。

後麵的護士抱著一個繈褓。

孫桂香跑過去問:“插頭還是插座?”

護士說:“插頭。”

護士把周若敏移到病房的床上,周若敏仍不說一句話,兩眼茫然,金海蹲在床前問她話,她一句不答。

過了好一會兒,周若敏忽然問:“小子女子?”

金海說:“小子。”

“討厭。”周若敏有氣無力地說,“又是個害人蟲。”

金海尷尬地笑笑。

周若敏又說:“我想要女孩呢,我要給她打扮,紮小辮,小子一點也不好玩。”

金海心想,女孩也有呢,就看你願不願意給她打扮,紮小辮。

晚上,金海給趙小禹打電話報喜。

趙小禹吃驚地問:“怎麼突然就生了?”

金海說:“咋就突然了?計算的預產期,就是這兩天嘛,順產,一切正常。”

“唉,我是說,等我的酒店開業了再生啊,好歹給我送一樁生意。”

“去你的!”金海笑道,“我都快被折騰死了,你還想著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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