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手術(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097 字 6天前

第535章手術金海以為,骨髓移植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輕鬆,把兩人往手術室裡一推,畫麵一轉,大夫就興衝衝地跑出來,告訴患者家屬:“手術很成功!”

然後所有的人就都漫步在鳥語花香的原野上共襄盛舉了。

事實上,整個過程繁瑣得很。

前期還要進行各種化驗,血抽了一管又一管,像軟刀刀割肉,雖不疼痛,但對於和患者存在特殊關係的金海來說,心理卻倍受煎熬。

他有時希望,中間出現什麼差錯,證明他不具備捐獻資格。

最好能出現一項數據,一票否決他和鄭小異的親子關係。

有時又希望,是殺是剮,給老子來個痛快。

大夫每天絮絮叨叨地賣弄著他的專業,說什麼骨髓移植在無血緣關係的人之間,匹配成功率不足萬分之一;說什麼現在大多數人都是獨生子女,父母已成為骨髓移植的首選供體;說什麼金海和鄭小異的骨髓相合程度出奇地高,就差直接告訴金海,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了。

大夫見金海緊張,又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大意是,現在的骨髓移植已經不用采取骨髓穿刺了,隻需要把血液抽出來,用什麼機器將乾細胞提取出來,再回流到體內,所以沒有穿刺的痛苦,讓金海放鬆點。

金海要向公司請假,趙小禹直接給陳子榮打電話說明了情況,獲得了一年的帶薪休假。

各種化驗完畢後,還得等一個多月才能手術,金海想回定東市去,趙小禹說:“彆回去了,哥帶你玩玩。”

於是,趙小禹便開上鄭建強的霸道,帶著金海到處遊玩。

趙小禹忽然變得溫柔和善解人意起來,每到一處,他總是虛心向金海請教:“海,這個地方有什麼曆史?”

金海便憑著有限的曆史知識,和無限的想象,似是而非地講解一通,難免張冠李戴,卻每每令趙小禹歎服不已:“海啊,大學果然沒白上!”

趙小禹每天還要帶金海吃各種營養食物,就像喂豬一樣,保證在宰殺之前不掉膘,還要心情愉快,以免肉質的鮮美程度受到影響。

簽署捐獻協議時,金海突然緊張了起來。

這個過程,大概耗時一個小時。

大夫第一次,以一種嚴肅的口吻,莊重的表情,官方而冷漠的辭令,向他詳細闡述了這個手術的風險性,致殘致癱致死,皆有可能,和之前說的“沒什麼風險”全然不同。

無論金海問什麼,大夫總是說“不保證”;問這些風險的概率有多大,大夫還是說“不保證”。

在經過一番痛苦地抉擇後,大汗淋漓的金海,用顫抖的手,在捐獻協議上簽了字。

終於到了手術那一天,金海含淚和趙小禹、胡芳芳、鄭建強告彆,說了許多悲壯的話,諸如“假如我有個三長兩短,我媽和若敏就交給你們了”之類。

然而手術過程,卻一點也不悲壯,可惜了他的那些台詞。

他甚至沒有被麻醉,全程清醒,也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和鄭小異隔空相望,自然也就看不到鄭小異感激的淚水。

護士先給他注射了動員劑,據說是為了細胞在采集的時間段相對活躍,便於提取。

總共注射了兩劑,第一劑沒什麼反應,第二劑注射完後,他有點頭暈腦脹,渾身酸軟無力,像中暑了一樣,不過還不至於無法忍受。

他以為這就完了,可是大夫告訴他,還沒正式開始呢,接下來,他還要休養幾天,每天都要吃鈣片。

四天後,才開始正式手術。

金海躺在手術床上,看著護士在他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護士向他一一介紹,有輸血的,有輸抗凝劑的,有輸生理鹽水的,有輸鈣溶液的。

最粗的兩根管子,則是從他的一條胳膊上抽血,血漿通過一台機器提取後,再輸入他的另一條胳膊。

他倒沒覺得多麼難受,就是接受輸入血漿的那條胳膊有點脹,有點麻。

他從小膽小,見不得血,明知道他的血沒少,但心裡還是異常不舒服,感覺整個身體被掏空,隨時都可能死去。

聽大夫說,從他的血漿中提取出來的乾細胞,要移植到鄭小異的身體裡,那裡才是手術的主戰場,他這裡不過是個後勤補給基地。

忽然想到,在另一間手術室裡的鄭小異,極大概率是自己的女兒,金海莫名想哭,好想見到她,親親她,抱抱她,和她說說話,告訴她不要害怕。

然而,在此之前見到鄭小異時,他卻是那麼地反感她,嫌棄她。

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想起了童年,和趙小禹攜手去上學。

想起建團渠的擔擔,趙小禹每天背著他過擔擔,他的背,那麼溫暖,那麼舒坦。

想起全村的人都不待見他倆,他倆成了夥伴,他送給他炮,他送給他魚。

想起了母親、胡芳芳、小蛇、老胡、芳芳……

想起了李曉霞、白文、張麗……

還有給他拿了路費,讓他來北京的妻子若敏。

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忍不住,像洪水似的,他甚至發出了哽咽聲。

護士問他:“哪裡不舒服?”

他說:“沒有不舒服,你們儘管抽,哪怕把我抽死了,也要把她救活!”

這個過程持續了四個多小時,中途不能翻身,兩條胳膊不能彎曲,不能隨便上廁所,結束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的身上還留著留置管,大夫說,如果數量不夠,明天接著抽。

他走出手術室,趙小禹和鄭建強在外麵等著他,他倆一左一右摟著他的肩膀。

此外,他還看到了周若敏。

“感覺怎麼樣?”周若敏問。

“沒事。”金海轉著腦袋看了一圈走廊,“孩子呢,怎麼樣?手術成功了嗎?”

鄭建強說:“她的手術馬上開始,白斌和小胡正陪著她呢。”

“帶我去看她!”金海說著,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今天又喝多了,喝完酒回來更新的,腦子有些不好用,寫的又是比較專業的知識,不知有沒有錯誤,歡迎專業人士提出批評,但請不要進行人格侮辱,畢竟咱們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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