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蛇怔怔地望著趙小禹:“你醞釀了這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還想聽什麼?”趙小禹麵無表情地說。
“最起碼,你要囑咐一下我,要注意安全,彆讓人騙了什麼的。”
“你不騙人,我就燒高香了,嗯,我應該囑咐一下你的男朋友們,讓他們小心點。”趙小禹指指吧台,“石頭,拿一瓶酒過來。高叔,咱倆喝點。”
“好嘞,我去拌兩個涼菜!”高大叔起身進廚房去了。
石頭去吧台上拿了一瓶汾酒過來,放在桌子上,又擺了兩個酒杯。
趙小蛇一把搶過酒瓶:“彆喝了!喝酒容易誤事,酒後亂什麼來著?”
“你想放什麼屁?”趙小禹冷眼看著她。
趙小蛇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的意思是,你把酒戒了吧,你以前不抽煙,不喝酒,多可愛啊,現在是五毒俱全,再說你天天開車到處跑,喝上酒不安全不是?你雖然對我無情無義,但我向來以德報怨,不念舊惡,不計前嫌,還是不希望你出點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得有多少女人守寡啊!”
趙小禹哼了一聲,從她手中奪過酒瓶,把兩個酒杯倒滿。
趙小蛇阻止不了他,便自言自語道:“我聽一個男同學說,很多人一喝醉就斷片兒,彆人看他很正常,一點事也沒有,說話舌頭也不打結,走路也不搖晃,還能自己回家,自己拿鑰匙開門,自己脫衣服上床睡覺,但是第二天你問他,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酒場後半場的事,他忘得一乾二淨。彆人說他,你昨晚說了什麼什麼,他還罵人家給他栽贓,說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
“你彆比山說水了!”趙小禹瞪了她一眼,抿了一口酒,“我什麼時候喝到那種程度過?”
趙小蛇說:“嗯,你倒是從來沒喝到過那種程度,但你睡迷糊了的時候,也是那種樣子的。有一次,你睡覺,媽媽做好飯叫你起來吃,你迷迷糊糊地吃完又睡了,睡了一覺,飯消化完了,又餓了,起來滿院子大喊:媽,你們吃飯咋不叫我?這我沒冤枉你吧?”
趙小禹笑了,確實有過這樣的事。
他的睡眠一直好,如果睡覺中途被人叫醒,然後接著睡,他往往就不記得中途醒來過了。
趙小蛇又說:“我們學校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是三個人之間的事。話說阿強、阿珍和阿花一起在校外合租。阿珍愛著阿強,阿強卻愛著阿花,後來阿花走了,阿強整日以淚洗麵,以酒果腹,那叫一個生不如死,阿珍時刻陪在他身邊,照顧他。
“有一天,阿強又喝醉了,阿珍情不自禁,就,就,就抱住了他,親他,黑燈瞎火的,神誌不清的阿強就把阿珍當成了阿花,反守為攻,反客為主。阿珍愛阿強愛得那是眼裡流膿,心裡滴血啊,她哪能抵得住這種?於是,就,就,就懷孕了。阿珍想利用這個孩子,讓阿強和她在一起,但阿強死活不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那晚的事,他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鬨得挺不愉快的。”
“你們學校這麼亂啊?”趙小禹又抿了一口酒。
趙小蛇咳咳兩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亂的是人,不是地方,地方表示很無辜,你們在與不在,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們亂,關我屁事!”
“你可彆胡來噢!”趙小禹沉下臉說。
趙小蛇又咳咳兩聲:“不喝酒的情況下,我不會,但喝了酒,我就不敢保證了。我這個人情感豐富,得好好控製才行,喝上酒,誰知道能不能控製得住?”
趙小禹用鼻子長長地呼了口氣,把那杯酒喝完,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回頭對廚房喊道:“高叔,彆弄了,我不想喝了。”
“彆啊,咱倆還沒喝過酒呢,怎麼也得喝一回!”高大叔說著,一手端著一盤涼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趙小蛇回到宿舍,舍友們都睡了。
她坐在凳子上,脫下襪子,放在鼻下聞了聞,假裝洗過一樣地搭在晾衣繩上,然後就爬上床睡了。
卻睡不著。
她的腦子裡盤旋著三個人的名字,不是阿強、阿珍和阿花,而是趙小禹、陳慧和趙筱雨。
陳慧愛上了老九,但老九卻愛著趙筱雨。
趙筱雨死後,老九整日酗酒,陳慧天天陪著他,近水樓台,難保不會趁虛而入。
老天爺啊,這是什麼事啊!
小說也不敢這麼寫,如果真的這麼寫,那作者一定是個變態。
那麼,陳慧為什麼不向老九攤牌呢?
很顯然,她怕老九接受不了,不僅可能不認那個孩子,還有可能連她也不認。
老九本來生無可戀了,再來這麼一次打擊,那簡直是要命啊!
這可怎麼辦?
要不要把這一猜測告訴老九?
芳芳怎麼辦?
芳芳才是最愛老九的人!
她的愛雖然卑微,卻純真、純淨又純粹。
也許是從小和芳芳睡在一盤炕上長大的緣故,姐妹情深,在幾個女孩的情感立場上,趙小蛇始終偏向於芳芳。
然而現在,那個叫趙小魚的孩子,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炸,炸得所有的人都暈頭轉向。
趙小禹+趙筱雨=感天動地,終生遺憾。
趙小禹+胡芳芳=歡天喜地,功德圓滿。
趙小禹+陳慧=毀天滅地,震碎三觀。
媽媽的,好難!
“趙小蛇,你又沒洗腳是不?”睡在趙小蛇鄰鋪的一個女孩直起頭來喊道。
“誰說我沒洗腳?”趙小蛇把一隻赤腳抬起來,晃了晃,“你聞聞,香飄十裡!”
“彆晃了,臭死了,你頭朝這邊睡!”
“我喜歡頭朝窗戶,你頭朝那邊睡。”
“我不喜歡頭朝門,我要麵向門,不然心裡發慌。”
“放心吧,沒人強奸你,樓門鎖了,宿管是阿姨!”
這時,其他人也都坐了起來,一齊指向趙小蛇:“去洗腳!”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