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丁旺早已給女兒設計好了人生道路,趙筱雨大學一畢業,就被趙丁旺送進了小學,由學生變成了老師,教音樂,總之是一門心思要把她培養成一個淑女和才女。
趙筱雨抗爭了幾天,無效,最後還是撅著嘴,流著淚,騎著250摩托車,當老師去了。
趙小禹也順利畢業了,繼續上班。
他的職位沒變,仍在三家公司任職,每家公司都有他的獨立辦公室,但不再是一把手。
在喝點公司,他是副總經理,是陳慧的手下;在老酒公司,他也是副總經理,是崔建國的手下;在酒廠,他是總經理助理,是趙丁旺的手下。
但陳慧和崔建國沒法管他,誰知道趙丁旺又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兩人都不傻,都知道趙小禹的職位比他們低,身份卻比他們高,趙丁旺不讓他當一把手,是不想把他拴死在一個地方。
所以,趙小禹很自由,隻要他想偷懶,每天不去上班也沒人過問,到了月底,三家公司還得給他記滿勤。
今年還有一個人大學畢業,就是許清涯。
讀者大大們很久不見許清涯了吧?
不奇怪,作者也很久不見她了,趙小禹也很久不見她了,他現在和她基本沒有聯係。
以前,趙小禹在喝點公司當總經理時,經常和許國慶打電話,每次免不了要談起許清涯,掛了電話後,趙小禹免不了給許清涯的宿舍打個電話,和她聊一會兒。
後來他調到黃水老酒公司,就基本不和許國慶聯係了,慢慢地也就把許清涯忽略了,許清涯也很少主動聯係他。
趙筱雨畢業回來後,趙小禹問她,許清涯找沒找到工作,趙筱雨說,她離開學校去科技大學找許清涯時,許清涯已經走了。
趙小禹致電許國慶,許國慶說,許清涯畢業後就沒回家,直接到大連工作去了。
趙小禹問:“她為什麼不去你的廠裡工作?”
許國慶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哪算個廠子呀,就是個手工作坊,沒多少技術含量,基本全是體力活,不適合她,再說,她學的偏重於陶瓷,在我這兒也用不上。她去的那家公司挺大的,主要生產瓷絕緣子,以前是國營企業,去年剛轉製。我挺滿意的,我還以為她剛畢業就要失業呢。”
趙小禹問:“她有電話嗎?”
許國慶說:“她沒買手機,單位電話我還不知道。”
趙小禹失望地掛了電話,不管怎麼說,許清涯能有一個好的出路,就是一件高興的事。
趙筱雨打趣他:“你這小青梅倒是挺能跑的,從大西南跑到大西北,現在又跑到了大東北,四麵八方,她是哪個地方也落不下啊!”
又說:“心理專家說,一個女孩如果忘不了一個男孩,就會離他遠遠的,如果仍忘不了,她就會重新回到男孩身邊,默默地注視他。”
趙小禹白了她一眼:“她比你都外向呢,哪有那麼多的心思?”
趙筱雨切了一聲:“許清涯外向?你是真不了解女孩子啊,這麼說吧,我見過的女孩子,數她最內向!”
想了想,又說:“也不能說是內向,但是你永遠猜不透她的心思,她永遠不會告訴彆人她喜歡誰。”
許清涯在兩個小趙中間掀起了一絲波瀾,慢慢地又淡出了他們的記憶。
胡芳芳的高考成績,剛過一本線,她的老師建議她以學校為第一考量,不要考慮專業。
趙小禹問她:“你最喜歡什麼專業?”
胡芳芳說:“服裝設計。”
趙小禹果斷讓她降到二本投檔。
於是,胡芳芳順利地被外地一所大學錄取到“服裝設計與工藝”專業。
其實那所大學還不錯,至少比定東大學的知名度要高。
錄取通知書寄到村裡的那天,隊長家的高音喇叭又響了起來,孫桂香家又要請客了。
嚴格來說,是胡明樂家,現在的家長是胡明樂。
趙筱雨又拿著相機給大家拍照,胡芳芳這次總算和趙小禹來了一張合影。
她很開心,似乎比考上大學都開心。
前段時間,她翹首以盼著錄取通知書,這幾天,她翹首以盼著趙筱雨送來照片。
幾天後,趙筱雨來了,她把剛洗出來的照片交給大家傳閱。
胡芳芳終於看到了她和趙小禹的那張合影,然而,那張照片很奇怪,一條豎著的白道子,像一道閃電,把照片劈成了兩半,把趙小禹劈得隻剩下一半,半張臉,半個身子,也把少女的心劈成了兩半。
她問趙筱雨:“姐姐,這是怎麼了?”
趙筱雨看了看說:“有點曝光了。”
胡芳芳緊咬著嘴唇,克製著即將滑出眼眶的眼淚。
某個夏日的午後,胡芳芳坐在桌子前,用碳素筆手工修補著那張照片,修補著那個殘缺不全的他,一筆一畫的線條,不僅出現在光滑的相紙上,還延伸到她的心裡,把她內心深處的記憶,一絲一縷地勾了出來。
相紙不好著色,她畫得很用力,以至於手腕酸痛。
她畫得很用心,以至於趙小蛇站在她身後很長時間,她都渾然未覺。
孫桂香和胡明樂結婚後,兩人就搬到趙天堯以前住的那間房裡,胡芳芳和趙小蛇仍住在一起,胡明樂原先住的那間房一直空著。
“姐姐,你喜歡老九!”
趙小蛇的一聲呼叫,把胡芳芳嚇了一跳,她把照片用手掌壓住,不敢直視趙小蛇的眼睛,訥訥地說:“哪有?我就是隨便畫畫。”
十五歲的趙小蛇把胡芳芳的手扒拉開,拿起那張照片,歎了口氣:“好虐心啊,彆的都好好的,偏偏這一張曝光了,莫非這就叫天意?”
胡芳芳支離破碎的心,又被狠狠地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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