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
昨夜又是一場稀稀疏疏的落雪,可落雪雖是稀疏,但積攢下來,也是厚厚一層的白雪堆積於平地上,隻平地上的積雪沒有什麼奇處,惟有落在庭院大樹上的積雪,遍布大樹的每個枝丫,讓大樹好似開了一樹的白花,銀裝素裹,煥然一新。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劉璋觸景生情,打算說點什麼描述眼前的美景,可他沒有作詩的本事,幸好自小到大,骨子裡好歹滲入了一些詩詞佳句,因而他喚醒了骨子裡的記憶,憑著麵前景色帶來的感覺,抑揚頓挫的念誦了一句貼切的詩。
“好氣魄。”
一道誇讚的聲音從劉璋身側傳來,他轉頭看去:“荀先生、公衡。”卻是荀攸和黃權二人聯袂來到了他的近前,至於誇讚的聲音乃是從黃權的口中說出的。
“明公這句詩,氣象甚大,靡靡雪景,化作春色矣。”軍師中郎將荀攸撫著胡須,半眯著眼睛,似是沉浸在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句詩句所描述的景象中。
“不知明公可有全篇。”黃權好奇的詢問上了一句,他此前不曾見過劉璋作詩,但見今日劉璋觸景感懷所誦詠的這句詩,頗有非凡之處,非是常人所能作也。
劉璋麵色微微泛起紅色,他不是那種竊取他人詩句的人,他也沒有那個興趣給自己掛一個詩壇大家的稱號,因而他搖了搖頭:“此句非璋所作也,不過是以前翻閱古籍的時候記下的,見著今日雪景有感而發,全篇倒是忘了。”
“可惜了。”荀攸歎了口氣,隻這兩句便可見這首詩的不凡之處,卻是不得見到全篇,他甚為惋惜。
關於詩句幾人沒有接著討論下去,劉璋伸手延請荀攸和黃權入了議事廳,議事廳內暖爐早已升起,屋內溫暖如春,同屋外仿佛是兩個季節,讓身著裘衣的劉璋不免有些覺得熱。
劉璋的親衛吳班眼尖,且常年服侍劉璋的他自然貼切的很,他上前將劉璋身上的裘衣解下,悄無聲息的侍立到了一旁,不使驚擾到劉璋和荀攸、黃權的議事。
“甘寧、婁發所部眼下到了何處。”劉璋開口,向典掌軍情的荀攸問起了甘寧的行蹤。
軍師中郎將荀攸撫著長須,他應聲作答:“根據今早甘寧所部遞來的消息,以及路程來算的話,甘寧、婁發所部當是已經抵達了河池縣,同吳懿、法正碰上了麵。”
“腳程挺快的。”劉璋點了點頭,並感歎了一句,這深冬大雪、寒風凜冽,可甘寧、婁發所部超乎他的預期,提前抵達了河池縣,斷不是勤勉二字能概述的,多少有些拚命了。
荀攸亦是點頭認同:“甘寧、婁發所部如此迅捷,可見彼等之用命,想來襲取陳倉的事情,當是沒有什麼懸念了。”
說到這裡,荀攸掃了一眼劉璋,對劉璋帳下的將士能如此用命,而劉璋得人死力如此,幕府上下這般一心的景象,他心中頗是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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