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抵達成都(1 / 1)

第173章抵達成都

“把船靠過去。”彭羕吩咐著劃船的士卒,讓士卒們將蒙衝靠到渡口,到了該下船的時候了。

聽到彭羕命令的士卒,自然是沒有二話,他們放下船槳,拿起長又細瘦的竹竿,並將竹竿伸到水裡,直到觸碰到水底,而後士卒們一起用力,蒙衝船穩穩的停靠到了成都南門的渡口。

在蒙衝靠到渡口後,一塊跳板從蒙衝上伸出,兩名士卒將跳板穩當的將蒙衝和渡口連接在了一起,緊接著這兩名士卒通過跳板到達了渡口,接過從蒙衝上拋撒過來的纜繩,綁到了渡口處的木柱上,原本還因為風浪而有些顛簸的船隻,頃刻間平穩了不少。

這個時候正主該出場了,彭羕進入船艙通曉了劉璋一聲,不多時,劉璋就從船艙而出,走過連接蒙衝和渡口的跳板,踏上了這處渡口。

一腳踩上渡口的劉璋,頓覺在船上因風浪顛簸而身心搖晃的感觸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踩在土地上的安穩,有種踏踏實實的感懷。

劉璋舉目,如莽荒巨獸一般趴俯在大地上的成都城,霎時間就占據了他的視線,霸道的映入他的眼中,使劉璋眸子中無有它物。

目睹成都城,輕鬆和恰意感填滿了劉璋的胸膛,他對成都有一種彆樣的感覺,這是他穿越到東漢末年的降生地,稱得上是他的故土,回到故土,總是會讓遊子放鬆和快樂的。

“明公。”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向著劉璋拱手行禮。

劉璋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了麵前的中年男子-州牧府的主事龐靖,他這次回來行程倉促,沒有和大軍同行,也沒有將提前回來的消息廣播開來,因此,挾大勝而回的他,麵前沒有出現舉成都士庶出迎的場麵,隻有州牧府的主事龐靖,帶著數十名隨從來迎接他。

“龐叔,近來可有什麼事?”劉璋開口問詢,沒有和龐靖聊起閒話,直接問起了近來是否有要事,需要他來處理。

龐靖聞言立即作答道:“稟明公,近來倒是無有要事,隻今日三公子又往城外遊獵了。”

“他倒是愜意。”劉璋抿著嘴,口氣有點不太高興,他這個益州牧累死累活,還跑到南中那種鬼地方征戰,而劉瑁這個做兄長的呢,時不時的出遊狩獵,小日子過的十分紅火,讓劉璋不由有些羨妒。

明明是表達羨慕的話,聽到龐靖耳中,卻令龐靖身形不由一顫,片刻後他端正身形,繼續說道:“今日三公子遊獵,不知為何,邀上了吳夫人一起……小人覺得有些不太尋常,自上次的事情後,三公子與吳夫人是老死不相往來,從未有碰麵溝通的時候……今日吳夫人出府的時候,小人於府門前觀察了一下,三公子和吳夫人不過是逢場作戲,卻是沒有夫妻協手出遊的歡快……”

“嗯?”聞言劉璋眉頭擰了起來,他看著欲言又止的龐靖,往前走上了幾步,帶著龐靖同後麵的護衛拉開身位:“龐叔,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作為府中主事的龐靖,咬了咬牙說出了他心裡的猜測,劉焉故去之後,作為仆客的他,天上隻有劉璋這一片雲,他隻有效命忠心劉璋,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小人以為,可能是因為近來成都的一些流言,三公子和吳夫人是為了消弭流言,故而一起出遊……隻一件事小人覺得奇怪,若是為了消弭流言,當是吳夫人邀請三公子,而不是三公子邀請吳夫人……以三公子的為人,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嗯,為明公做這樣的事情。”

作為仆客的龐靖,話說的十分隱晦,但劉璋也是聽懂了的,人紅是非多,身為益州牧的他,自然是街頭巷尾、黔首百姓、士族豪門常掛在嘴邊的人物。

劉璋前麵一來因為劉瑁虐待吳莧,二來為了拉攏吳家的吳懿和吳班兩位大將,故而他將吳莧遷居到了彆院,這件事情傳講出去,多少會被人胡亂猜想,更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傳出了他‘盜嫂’的流言。

而解除這樁流言,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當事人劉瑁和吳莧一起出麵澄清。劉璋的嫂子吳莧或許會點頭同意,顧忌著吳家的未來,吳莧會捏著鼻子同劉瑁一起出麵,但劉瑁這個人,隻怕是十成十的不會出頭,正如龐靖所說的一樣,劉瑁不可能會有為劉璋洗刷黑料的想法。

這樣一來,出麵邀請吳莧一同出遊的劉瑁,動機就顯得十分可疑了,暗地裡劉瑁不知道在做著什麼打算。

劉璋眼簾低垂了下來,他感覺劉瑁像隻蒼蠅一般,雖然劉瑁這隻蒼蠅十分的弱小,但是劉瑁作為他的兄長,他又不好直接給劉瑁一刀,拍死劉瑁這隻蒼蠅,戕害兄長的罪過可太大了。

他又不是天策上將李世民,有著一戰擒兩王,打下大唐江山,開啟貞觀之治的不世功勳,殺兩個兄弟,逼迫自家的父親讓位,娶了自家的弟妹,這些惡劣的事情,都在李世民偉岸的光輝下,被世人所忽略。

或許劉璋可以讓劉瑁暗地裡的死去,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做了就一定有痕跡,就算沒有一點痕跡,世俗之人也會有猜測、有疑慮,畢竟劉瑁一向身體很不錯,突然死了的話,任誰都會有疑心。

見到劉璋默認不語,龐靖思索了下,補充了一條:“小人心有顧慮,所以安排了丈八帶著一隊人馬,護衛在吳夫人左右。”

劉璋麵色放鬆了些,他知道丈八,那是一個身高近乎一丈,腰粗八圍的武士,以往他就在想,長八尺餘,腰大十圍身的虎侯許褚的身形同丈八相比,不知道誰更甚一籌。

有丈八護衛在吳莧身邊,百餘名普通的士卒隻怕都近不了吳莧的身,足可以護衛吳莧安全,可見龐靖作為主事,還是十分的稱職。

“龐叔,你做的很好。”劉璋讚了一句,勉勵了一下龐靖。

聽到劉璋讚賞的龐靖,麵色沒有絲毫得意,他拱手回稟道:“明公謬讚了,龐靖不過是做一點分內之事。”

劉璋和龐靖往前同行了一段距離後,劉璋冷不丁回頭問上了一句:“趙中郎將在何處。”

“根據府內收到的消息,趙中郎將昨日到了城外他所統領部曲的駐地中……基本上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左右,趙中郎將都會到城外,督促士卒習練武藝。”龐靖立馬答話道,並道明了趙韙前往大軍駐營的緣故。

一邊答話一邊向前走去的龐靖,突然看到前方劉璋的身影停駐了下來,他立馬跟著停住了腳步,落後劉璋一個身位,摒手靜候著劉璋的吩咐。

‘是巧合嗎?’劉璋心頭升起了一陣陰霾,讓他覺得有些不太爽利,像是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不過也不至於這麼湊巧,劉瑁和趙韙這兩個他的心腹之患俱在城外,此外劉瑁不同尋常的邀請了吳莧一並出遊,湊巧的有些過頭了。

劉璋向後招呼了一聲,彭羕見狀立馬從落後劉璋十來步的距離,走到劉璋的近前,準確聆聽劉璋的吩咐。

劉璋同彭羕耳語了幾句後,彭羕立即拱手告辭而去。望著彭羕駕馬遠去的身影,劉璋稍稍放下了一點懸著的心,他現在隻想看看劉瑁和趙韙會給他上演一場什麼樣的好戲。

——

趙韙沒有想到,劉瑁竟是開口建議他去奪成都城,枉他起初還認為這位三公子為人精明,不太好掌控,所以在劉焉過世後,和彆駕王商一起推舉看上去懦弱的劉璋擔任益州牧。

現在看來,他沒有什麼識人之明。麵前的劉瑁先是做出了對著倒地的騎士一通亂砍的行為,全沒有一點貴公子風範,倒像是粗鄙的武夫,還是嗜好殺戮的武夫。

而後劉瑁開口建議他去奪下成都城,說出這種荒唐至極的想法,他手下才幾個人,三千士卒罷了,其中還得去掉一千,隻剩兩千趙家出身的子弟絕對忠誠於他的,而城外光效忠於劉璋的東州兵,就不下萬餘人,這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

愚蠢啊愚蠢,真是個愚蠢的東西,同他的弟弟劉璋比起來,眼前的這位三公子劉瑁,當真是豚犬一般的貨色,和德中郎將趙韙在心底給劉瑁下了一句判詞。

不過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趙韙的臉上全沒有露出對劉瑁為人和能力的鄙夷,他言語殷殷,向著劉瑁勸告道:“公子,若是發兵向成都,行軍途中必然為成都所察覺,成都城內,彆駕王商、蜀郡太守陳實,成都令董和、郡尉嚴顏,這些人都是四公子的忠犬,肯定會關閉城門,不讓我等入城……我帳下兵力不過兩千,卻是萬萬拿不下成都城。”

“此外,城外東州兵萬餘人為主簙黃權所掌控,東州兵戰力向來強悍,我們上前不能拿下成都城,向後不能擊破黃權所統領的東州兵,隻怕情勢危矣……到時候剛脫離樊籠的公子你,又要為樊籠所困了。”

先是聽到趙韙談起拿下成都城的困難時,劉瑁臉上掠過一閃而逝的不悅,緊接著聽到趙韙說他可能為劉璋所擒,重新被劉璋掌控的話,劉瑁臉上頓時有些驚慌了起來,這段時間他是受夠了的,吃飯吃不好,睡覺睡不好,命運被他人掌控的痛苦,是那麼的折磨人,簡直差點讓他發狂。

心情急速翻騰而下,憂心忡忡的劉瑁走上前去,握住趙韙的手:“趙公,還請教我。”

被劉瑁握住手的趙韙,感覺到了劉瑁因驚恐而密布汗氣的手掌,世家貴公子出身的他頓感有些犯惡心,但卻又不好掙脫,按捺下心中對劉瑁的厭惡,同時寬慰了自身一句,劉瑁如此的品性,才是容易為他掌控的傀儡。

“公子,我同漢中太守張魯帳下功曹閻圃,皆為巴西郡安漢縣人,前次我與閻圃書信往來,閻圃言明,張魯對公子甚是信服,同我有一樣的想法,願擁立公子為益州之主……如今成都不可遂下,以我之見,公子不如遁走巴地,以公子的聲望,外加我安漢趙氏的些許薄名,到了巴地後,巴地士庶當踴躍相投,為公子所用,巴地唾手可得也……此外如今張魯帳下大將樸胡、袁約二人,正在攻略巴地,可引為外援,蕩平巴地不順從的勢力。”

聽著趙韙一句接著一句的話,以及趙韙鞭策入理的分析,劉瑁一顆高懸的心安定了許多,臉上的憂色也降了下去,更是聽到後麵,為趙韙為他規劃的藍圖,眼睛發起亮來。

“到時候,公子你坐擁巴地、漢中,再與成都稱雄,憑借公子的英才,拿下成都豈不是輕而易舉。”趙韙為他給劉瑁規劃的藍圖畫上了一個句號。

“啊,對,對,對。”劉瑁頻頻點頭,連連稱是,他仿佛已經看到巴地和漢中在他的掌控之下,他領著數萬精兵,攻打下成都,生擒他的好弟弟劉璋,對著劉璋好好報答這段日子來囚禁他的恩情。

“趙公一席話,使瑁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劉瑁真情流露,向趙韙表達著謝意。

“公子不必如此,這是韙做臣子的本分。”趙韙客套了一句,他對劉瑁並沒有什麼忠誠可言,隻是他作為劉璋的臣子,背叛劉璋的話,拿不到大義,反而會因為不忠為世人所唾棄。

因此劉瑁的作用就顯露出來了,劉瑁作為劉璋兄長,天然壓劉璋一頭,兄友弟恭是做弟弟逃不脫的命運,更不要說現在劉焉死了,長兄如父,劉瑁的人品和能力固然不行,但他的身份可以拿來做文章。

所以,趙韙暗地裡派遣傳播了劉璋盜嫂的流言,加大了劉瑁和劉璋兄弟間的裂痕,使兄弟倆恩斷義絕,讓劉瑁和他聯合,為他所掌控。現下看來一切都很順利,他得以將劉瑁掌握在手中,能拿著劉瑁當旗幟對抗劉璋。

隻是將劉瑁當做傀儡的話,趙韙本不用洋洋灑灑的講出一堆話,勸告劉瑁放棄攻打成都的想法,他可以直接安排武士,將劉瑁綁架即可,挾持劉瑁向巴地出奔。

不過趙韙在考慮到為了讓劉瑁心甘情願的當個傀儡,省得劉瑁不安分,惹出什麼亂子,故而還是洋洋灑灑的對著劉瑁講出一堆勸告的話。

眼下趙韙鬆了一口氣,麵前的劉瑁雖然愚蠢,但不至於過於愚蠢,好賴話還是聽的進的,知道他所講的話是正理,願意聽從他的勸告。

“事不宜遲,請公子上馬,我等往巴郡而去。”趙韙拱手道了一句,在這裡多待片刻,就是多一分的風險。

“嗯。”劉瑁應了一聲,翻身上馬,上馬後的他沒有第一時間駕馬飛馳而去,他想到了一件事件,準確點來說是一個人,他拱手向趙韙說道:“趙公,有件事情還需做個了斷,不然瑁實在難以釋懷。”

“何事。”趙韙儘量不讓雙眉擰起,他耐著性子問道。

“殺了吳莧那個賤婦。”劉瑁的語氣帶著十足十的殺意,他對近來流言裡吳莧給他戴綠帽一事耿耿於懷,今日之所以帶著吳莧一並出城,就是為了趁此良機斬殺了吳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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