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玟態度的轉變,讓周平心裡十分警惕,他可沒忘記初次見麵時,這個女人身上,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傲慢。
當一個傲慢的人,跟你平易近人的結交時,隻能說明她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平啟動車子,說道:“吳山鎮條件比不上縣裡,舒部長晚上住哪兒?”
“吳山鎮就算再窮,不至於連一家賓館都沒有吧?”舒曼玟翻了個白眼。
周平不說話了,手搭在方向盤上,專心開車。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他還準備趕回去吃晚飯。
車子開出縣城後,天色漸晚,道路兩旁沒有路燈。
舒曼玟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環境,心裡突然有些後悔了。
她就是一時衝動,心裡憋著一股氣,才上了周平的車。
現在冷靜下來,她覺得自己這番舉動,非常冒失。
“舒部長在大城市待慣了,剛到鄉下,估計不太習慣。”周平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無話找話。
“省城的條件,畢竟好多了,不習慣也正常,倒是你很奇怪。”
“我都說了,可以推薦你去省城,給大領導當保健醫生,你以為什麼要拒絕我?”舒曼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不習慣彆人來安排我的人生。”周平語氣委婉地說道。
他心裡明白,舒曼玟對他談不上有多少惡意,就是覺得他有利用價值而已。
給大領導當保健醫生,也許是一條不錯的路,但是這條路是彆人施舍的,遠不如自己走出來的路,更寬闊更穩定。
兩人正聊著呢,車胎傳來一聲悶響。
“壞了,爆胎了。”周平感覺車子顛簸了一下。
他緩緩把車子靠邊。
“怎麼在這裡拋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舒曼玟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覺有些害怕。
周平下車,正準備查看情況,他目光一瞥,看見停在前麵路邊的幾輛麵包車,臉色一變。
“舒部長,情況不對,你趕緊跟我走!”周平打開副駕的車門,語氣急促地說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舒曼玟俏臉一變,警惕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前麵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就是那小子的車,瑪德,多管閒事,你們都給我上,不給他點顏色,他還真把自己當顆蔥!”
周平看到黑暗中,有不少人拿著亮晃晃的砍刀,往這邊圍了過來。
“彆磨嘰了,跑!”周平扯著舒曼玟的胳膊,往一旁的玉米地竄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曼玟表情驚慌,踉蹌被周平拖著跑。
居然有人明目張膽的拿刀威脅黨員乾部,這對於從省城下來的她來說,簡直不敢想象。
“不知道,估計是尋仇的,你也可以留下來,賭他們不敢動你。”周平在玉米地裡狂奔。
他身手固然不錯,對付幾個赤手空拳的壯漢還行,但是麵對十幾個拿著砍刀的凶徒,也隻剩下落荒而逃的份。
“你趕緊報警呀!”舒曼玟都快哭出來了。
她感覺自己太倒黴了,這是招誰惹誰了呀,要受這種無妄之災?
“這荒郊野地的,你不趕緊跑,等警察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周平喘著氣說道。
主要是拖著一個累贅,他跑的也有些吃力。
他也想過,把舒曼玟丟下,賭那些人不敢動她。
但是,心底的良知,讓他做不出這種事情。
“手機,我手機掉了。”舒曼玟帶著哭音說道。
她剛才拿出手機,正準備報警,結果慌慌張張的,手一鬆,手機掉地上了。
“彆找了,先保命!”周平喘著粗氣說道。
多虧了玉米地的掩護,否則他拖著一個女人,早就被追上了。
“這是什麼破地方啊,治安真差,怎麼大晚上還有人劫車,你究竟得罪了誰?”舒曼玟哭哭唧唧。
她穿著皮鞋跑不快,可是又不敢停下來。
周平沒辦法回答她,因為他也不確定,這夥人究竟是下午批發市場遇見的那幾個混混來尋仇,還是邵兵安排的人。
“快,蹲下來!”周平四處亂串,找到一條溝渠,拉著舒曼玟蹲下。
擔心她亂叫暴露位置,他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舒曼玟搖著頭表達抗議。
一群混混罵罵咧咧,提著砍刀,在周圍搜索著。
好好的玉米地,被這些家夥糟蹋的不像樣子。
“大哥,沒找到那家夥啊。”
“瑪德,算他運氣好,去把他車砸了。”
十幾個混混亂哄哄地離開,不遠處的路旁,傳來“哐哐當當”的聲音,是周平的車被砸了。
周平借著茅草的遮擋,蹲在溝渠中,眼神陰沉。
他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口氣他如論如何是咽不下的,不管這群混混背後是誰,都必須付出代價。
“你趕緊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們。”舒曼玟聲音顫抖地說道。
溝渠裡全是泥巴,她現在腳上黏糊糊的,難受死了。
周平拿著手機,正琢磨該給誰打電話,就聽見身邊傳來一聲驚呼。
“怎麼了?”他看到一條黑影,從眼前飛速竄過。
“我被蛇咬了。”舒曼玟帶著哭音說道。
“那你被咬了,讓我看看。”周平心裡一驚。
晚上太黑了,他沒看清那條蛇,究竟是不是毒蛇。
舒曼玟紅著臉,不說話了,她剛才是蹲著的,大腿被蛇咬了,位置有點敏感,不好意思告訴周平。
“旁邊有個屋子,我先扶你過去。”周平不遠處,有一個附近住戶修建的,用來守魚塘的簡陋小磚房。
舒曼玟哭喪著臉,在周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進小磚房。
“我感覺腿有些麻,是不是被毒蛇咬了呀,我會死嗎?”舒曼玟哭哭唧唧。
她是嬌生慣養的省城大小姐,還沒有享受夠人生呢,可舍不得死。
小磚房十分簡陋,除了一個木板床,什麼都沒有。
周平拿著手機照亮,讓舒曼玟坐在木板床上。
“周平,你不是醫術很好嗎,救救我!”舒曼玟用哀求地語氣說道。
她這會兒徹底高冷不起來了,就像是一個無助的柔弱女子。
“彆擔心,先讓我看看傷口。”周平表現的十分冷靜。
受到周平情緒的感染,舒曼玟恐懼的心情,緩解了很多。
她猶豫了一下,紅著俏臉,有些羞澀地分開腿,說道:“左邊大腿的位置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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