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燃之有毒？”蕭博文麵色大驚。
“對，”顧幸點頭：“若是在密封的空間中點燃此物，煙霧不能及時排出，導致大量吸入，不足半盞茶的時間，吸入者便會死亡，到時即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毒物這麼厲害？”蕭博文麵色大驚失色。
不可思議地看向顧幸：“那你還用此物取暖？”
“你一堂堂王爺，一年就是啥都不做，按祖製朝廷也會給你不菲的俸祿，咋滴你現在就這麼缺錢，用這玩意取暖，你就不怕自己出什麼好歹？”
“這倒無妨，”顧幸輕鬆一笑：“此物隻是燃燒後的煙霧有毒。”
“你看，”顧幸退後指了指飄到半空的煙霧道：“隻需做個煙囪將煙霧排出去，不就成了。”
“所以此物其實整體來看，隻要防範做得好，還是安全的。”
蕭博文抬頭看了一眼煙霧：“也就是說聞不到燃燒出來的煙，人就是安全的。”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顧幸點了點頭。
“皆是如此，那軍中為何不能使用？”問題回到了一開始。
蕭博文不解道：“若是隻是簡單地排煙，那還不簡單，尋幾個泥瓦匠不就行了。”
“再者此物軍中就算使用，也是多為露天使用，依你所言隻要不在屋內使用，應當便問題不大吧？”
“理是這個理，”顧幸點頭隨後繼續道：“但軍中目前還是用不了。”
“我可以用軍中炭火費從你手中購買，”蕭博文下意識地以為顧幸是在考慮其中利益，於是皺眉說道。
“不是錢的事，”顧幸抬手無奈拍了拍蕭博文的肩膀。
“放心此物遲早是要進入軍中給將士們用的，隻不過是目前不行罷了，再等上一些時日。”
“為何？”蕭博文眉頭猛地一皺：“你沒去過邊關，不知邊關將士疾苦，尤其是寒冬，即便是每年朝廷都會下發額定的炭火費，但凍傷凍死的事件，也是時有發生。”
“現在你既然發現了這等取暖聖物，為何不願第一時間將其送到軍中，給邊關將士使用？”
“我們曾一同在文賢殿讀書，我記得你當初對於邊關將士的辛苦，可是大為感慨，對於那些為國家而戰的將士，更是由衷地佩服尊敬。”
“為何今日卻是這般模樣？”
說話間蕭博文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操，我特麼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人？”顧幸爆了一句粗口，神色不滿，抬手就給蕭博文一拳。
這一拳一點沒收力，打得蕭博文身軀一個踉蹌差地直接摔倒在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顧幸。
沒想到顧幸幾年不見，顧幸力氣變得如此之大。
打了對方一拳之後，顧幸這才沉聲開口：“有些事暫時無法與你解釋，你隻需知道一點，此物目前是朝廷在管控。”
“至於為何沒有第一時間送入軍中，讓駐守邊關的將士們使用，隻能說其中牽涉太多，不得不這麼做。”
“若是第一時間將此物送入軍中，反而會適得其反。”
蕭博文也是大族出身，顧幸這話雖說說得極為隱蔽，但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
口中咒罵了一聲：“操，又是那群蛀蟲，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挨個砍死他們。”
顧幸聞言麵色平靜，內心卻露出了一絲苦笑。
曾經的自己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但真到了具體實施那一步開始，才會知道這是一件多麼異想天開的事情。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貪婪是人的本性。
一個人一旦有了權，將會很難再控製住內心的欲望，而一個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滾石一般，一旦出現鬆動，便隻會越滾越快越滾越多。
直到滾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也永不會停息。
麵對這等如同滾滾山石的欲望，如果一個外人想要將其攔截掐滅，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除了隻會讓自己被滿山的滾石砸到遍體鱗傷，其他的什麼也做不到。
甚至麵對這滿山越滾越大越滾越快的巨石，稍不注意還會連同你一起帶入深淵，永遠也爬不起來。
“王爺，王妃來了，”這時一護衛突然朝顧幸低聲道。
顧幸扭頭，隻見穆如雪正帶著丫環詩畫朝這邊走來。
“你怎麼來了？”顧幸麵帶一絲笑意，隨口問了一句。
“臣妾參見王爺，”穆如雪規矩行了一禮，開口笑道：“臣妾聽下人來報，舅舅家來人了，臣妾自然得出來迎接一二，以免失了禮數。”
“臣蕭博文參見王妃，”蕭博文一臉恭敬地朝穆如雪行了一禮。
“快快請起，”穆如雪抬起一手噓抬了一下，笑道：“按規矩，我與王爺都要稱呼你一聲表哥才是，可不敢受表哥這一禮。”
“王妃言重了，”蕭博文一板一眼道：“按禮製，君者為大，在下身為臣子，見到王妃理應行禮。”
“你倆乾啥呢？”顧幸出言打斷二人道：“這裡又無外人，咱們能隨意一點不？”
穆如雪看向蕭博文輕笑一聲道：“王爺在府中一向喜歡隨和的氣氛，不喜宮中那一套規矩，表哥全當這裡是自家便是，行事大可隨意，若是處處一板一眼，倒是顯得不像一家人了，如此反倒會讓王爺不喜。”
“哈哈，王妃此言倒是顯得我刻板了一些，”蕭博文爽朗一笑。
對於穆如雪的稱呼並沒有改，依舊稱呼王妃。
蕭博文與顧幸從小長大，一起玩鬨一起瘋，就連挨揍都隨時一起，私下隨和一點自然沒啥。
但蕭博文與王妃可沒這如同顧幸一般，發小知根知底的關係，故而人家給你臉，但你可不能真的蹬鼻子上臉，真的沒了規矩。
“現在天氣轉涼，”穆如雪身上披著一件略薄但擋風的披肩，對顧幸說道：“表哥來府中做客，您也不說帶表哥進屋暖和暖和，怎麼還讓表哥待在屋外吹著涼風呢？”
“得，看到沒，”顧幸不滿地看向蕭博文道：“你看看，我讓你去屋內喝茶，你不乾，現在好了，被你弟妹誤會了吧。”
“不知道我目前還單身嗎？”顧幸一句玩笑話，讓蕭博文重新恢複了自然，表情極為不滿道：“你倆擱這秀恩愛，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話落蕭博文轉身，一副生氣的模樣進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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