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江正義的說辭,不知為什麼,顧幸心中更是羞愧難當。
“哎!”最終滿心說辭化作一聲歎息。
此時江正義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朝顧幸道歉道:“是草民失態了,還望王爺恕罪。”
顧幸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本王若是因為此事,便胡亂降罪你,倒是白瞎了你剛才那一番發自內心的話了。”
聽見顧幸這隨意的說辭,江正義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一手拉著顧幸說道:“王爺,此處荒野,今日清河村村民得知王爺再次駕臨此處,皆是興奮不已,欲報王爺當日大恩,此時村中村民早已殺雞宰羊恭候王爺王駕。”
“還請王爺隨草民移步進村。”
生怕顧幸開口拒絕,江正義立即說道:“今日之事王爺萬不可推辭,若是王爺不到,清河村上下早已翹首以盼的一百二十三戶,青年老少五百四十六人,若是見不到王爺的身影,恐要失望啊。”
“江正義,你啊,”顧幸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下好了,連推辭都不好推辭了。
“好,即使如此,今日本王便入清河村用餐,”見不好推辭,顧幸索性不再推辭,爽朗說道。
“王爺請,”一見顧幸答應了下來,江正義一行人麵色頓時異常的興奮,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
顧幸沒有騎馬,陪著江正義一行人走路進村。
路上顧幸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二三十位大漢。
還笑著對江正義打趣道:“看到本王身後這些人了沒有,一個個可全是大肚漢,他們到時若是吃的太多,你們可不準阻攔。”
“尤其是這個瘦的跟竹竿似的小子,”顧幸笑著指了指孫侯道:“彆看他瘦,但這小子骨子裡都全是肉,這麼多人裡麵,就屬這小子最能吃了,每次吃飯是常人的兩倍。”
“王爺,您怎麼能在外人麵前如此敗壞屬下名聲呢,”孫侯頓時老臉一紅,尷尬說道:“屬下也就比常人能多吃一點點而已,哪裡是雙倍了。”
“哈哈,無妨無妨,”江正義笑道:“到時諸位官爺大可敞開肚皮吃,一切吃食清河村管夠。”
江正義笑嗬嗬的說道:“今日知道王爺來了之後,我們不但準備了諸位的吃食,就連諸位今日帶來的戰馬,村中也早就備好了上好的草料。”
顧幸頓時麵露一絲詫異,今日清河村這是下了血本啊,要知道戰馬的精料,相比人的吃食,兩者本金的差距其實並不大了。
甚至大多時候,對於戰馬的精料補給,甚至比人的還要高出一個檔次。
“王爺,是王爺他們來了。”
顧幸一行人剛一接近清河村,村口早已等待的一群小孩,便一窩蜂的跑了過來。
“王爺?”見到一群小孩朝顧幸這邊跑來,一向見過大場麵的周全,難得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一手下意識的搭在了腰間的兵刃上,想要拔出兵刃,但又猶豫了一下,將目光投向了顧幸。
顧幸嘴角掛著笑意,給周全投去了一個嚴厲的目光,製止了周全的動作。
開什麼玩笑,這種場合你亮刀子?
被顧幸眼神嚴厲製止,周全等人隻能時刻滿臉警惕的掃視的周圍。
身為護衛,此時的安保工作是最難的,既要時刻注意自家主上的安全,又要時刻警惕周圍環境,還不能嚇得周圍的小朋友。
“去去去一邊玩去,王爺身份尊貴,你們一個個周身臟兮兮的,可不能弄臟了王爺的衣物。”
小朋友襲來,身為老兵的江正義深知顧幸身份安全的重要性,開口將跑過來的小朋友全部驅趕開了。
江正義開口之後,一群小朋友沒有再繼續靠近,但也沒有跑遠,而是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顧幸一行人。
今天村中的小朋友很高興,因為父母說了,今日有貴客臨門。
但這對於小朋友而言,這並不是關鍵,最為關鍵的是,因為今日有貴客臨門,村中殺了好幾隻羊,還宰殺了不少雞鴨鵝魚。
這是他們這些小朋友以往,彆說過年了,哪怕是做夢,都未曾夢到過的場景。
全是好吃的啊,肉嘎嘎,魚擺擺,這些小朋友以往哪裡見過如此豐盛的吃食。
所以此刻所有的小朋友都異常的興奮。
“狗娃過來,”顧幸在一群小朋友中,發現了狗娃的身影,抬手朝狗娃招呼了一聲。
“王爺好,”聽到顧幸的呼喊,狗娃朝顧幸走了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顧幸麵前,然後抬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顧幸伸手直接將狗娃抱了起來:“你小子見本王就跪,誰教你的?”
狗娃指了指江正義,說話還有點奶萌奶萌的:“爺爺教的。”
“爺爺說王爺身份尊貴,我們若是見到一定要叩頭,不然會挨板子的。”
顧幸聞言目光看向江正義。
江正義抬手撓了撓後腦,笑了笑沒有說話。
“喲,還要一個長命鎖,什麼時候打的,上次本王記得好像沒有吧?”村中的小孩主打的就是一個散養。
五月的天,五歲的狗娃身上就穿了一條褲子,腳下沒穿鞋,上身沒穿衣物。
不過相比第一次顧幸見的狗娃,今日狗娃脖子上多了一塊長命鎖,顧幸還用手掂量了一下。
謔,銀的,二兩左右,有些豪啊。
江正義回答道:“這長命鎖是用王爺為草民追回來的撫恤金打造的,一共有二兩左右。”
“你倒挺豪,”顧幸笑道:“二兩白銀,就這樣掛在小朋友脖子上,滿村的跑,你也不怕丟了。”
江正義笑道:“丟不了,這長命鎖有王爺保護,丟不了的。”
顧幸一聽此話,頓時一頭霧水。
這才仔細看了一眼掛在狗娃脖子上的長命鎖。
一麵就是常規圖案,然後翻一麵再看。
顧幸神色瞬間愣了一下,好嗎,長命鎖的另一麵居然刻著自己的大名,還有王爵名號。
數個大字明晃晃的刻在上麵,顧幸第一次感覺自己名字怎麼這麼刺眼呢。
顧幸抬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江正義:“長命鎖上你刻本王名字,是何意思?”
江正義一臉認真的說道:“王爺心懷天下,心中有我們窮苦百姓,草民用王爺的名字給狗娃做長命鎖,王爺一定能保佑我家狗娃順順利利長大。”
顧幸一聽這理由如此扯淡,嘴角頓時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請問,人還沒死,但已經被刻在了小朋友的長命鎖上,自己是該哭呢,還是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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