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旨意很快被送往了東宮,前往宣讀旨意的太監還是老爺子身邊的大太監申坤。
“兒臣領旨謝恩,”太子一頭霧水的領了旨意。
臉上並無太多喜色,更多的是疑惑之色。
自己有幾斤幾兩,太子顧商心中是清楚的!
準確的說,是自己在老爺子心中有多大能力,太子顧商門清。
按理說,像貪汙糧稅這等三司會審的大案,主審一職是無論誰來當,都輪不到自己的。
今日卻咣當一聲,落在了自己頭上,難不成其中有詐?
太子隻是有些癲,但不代表人家傻,不會想事!
起身命人將聖旨收好,太子顧商不動聲色的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張麵值百兩的銀票,遞到了申坤手中。
“無功不受祿,太子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但這銀兩,奴婢是萬萬不敢收的,”申坤連忙擺手說道,同時將太子手中的銀票推了回去。
“申公公莫要誤會,”太子顧商嘴角笑道:“這銀兩可不是白給申公公你的。”
“而是孤無法一直跟在父皇身邊,隻能委托申公公幫忙照顧父皇,這錢不過是孤作為兒臣的一點孝道罷了。”
聞言申坤笑了,上身微微彎曲道:“皆是如此,若是奴婢還不收下,倒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話音落下,銀票已經消失在了申坤手中。
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申坤自然也不會將太子顧商的話當真。
太子顧商開口問道:“申公公可知,今日父皇為何會讓孤來做此案主審?”
申坤左右望了一眼,低聲說道:“奴婢猜想應該是因為逍王殿下的緣故?”
“老七?”太子顧商眉頭頓時猛地一皺!
老七是什麼尿性?
從小便一身的心眼子,最會討好父皇的便是老七了。
如此能在老爺子麵前表現的機會,老七怎麼可能會白白放過。
“對,就是逍王,”申坤繼續說道:“具體情況奴婢不怎麼清楚,但奴婢知道,此案主審一開始陛下是準備讓逍王擔任的,但卻被逍王給拒絕了,並推薦了太子您。”
這下太子顧商表情更加疑惑了,這是老七的做派?
難不成其中真有詐?
難道老七嗅到了其中危機,故意推薦自己,好讓自己出錯,最終惹怒父皇?
太子顧商的表情頓時陰沉下來!
“逍王為何會推薦孤呢?”顧商疑惑道。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申坤賠笑道:“不過逍王最終也沒有閒著,陛下同樣讓逍王擔任了另一大案的主審一職。”
“今日除糧稅一案,還有大案?”太子一愣。
“是的,有人上奏,民間有官員貪汙前線將士傷殘陣亡撫恤金一事,陛下極為震怒,命逍王為主審徹查此案。”
“太子殿下,奴婢身為陛下貼身太監,不能久離,便先回養心殿了,”申坤抱拳退出了養心殿。
“哼!”
老太監申坤離去,太子細細思考了一下申坤的話,突然心中冷哼一聲。
老七拒絕糧稅一案的主審,推薦孤來擔任糧稅一案主審。
自己卻又反過來擔任撫恤金貪汙一案主審,難不成是想乘機和孤打擂台。
幻想最後踩著孤的身軀,在父皇麵前證明自己的才能?
而父皇居然還同意了此事,真的順著老七的辦法做,看來此事父皇已然默許了老七的做法。
想到這,太子麵色不由的出現了一絲陰沉,嘴角冷笑喃喃自語略帶病態的說道。
“父皇,從小您老就偏袒老七,同是皇子犯錯,老七永遠不會挨罰,而兒臣身為大周太子,明明是大周儲君,身份比皇子不知尊貴多少倍,挨罰卻永遠是最多的那個。”
“而到了如今,你還是這麼一如既往的偏袒老七,甚至不惜讓兒臣這位太子來給老七當這個磨刀石。”
“父皇你也不怕,兒臣這個磨刀石會比刀還硬,若是一不小心將刀給磨斷了,可莫要怪兒臣啊。”
“老七,居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搭了擂台,那咱們就慢慢玩。”
“看最後誰玩死誰!”
“哈哈哈!”
太子滿臉陰沉,嘴角卻發出一陣怪笑,折返回了自己的寢殿。
嚇得四周當差的太監宮女麵色發白,明明是四月涼爽天氣。
卻硬生生的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十冬臘月一般!
“阿嚏!”
逍王府,顧幸已經回到了府上,此時坐在一把搖椅上,剛身心疲憊的躺下,準備小眯一會。
突然鼻子一癢,仰頭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
“放肆!”
嚇得一旁鳥籠中的咯咯噠當場炸毛,口中叫個不停。
“放肆,放肆!”
這個詞是周全的妹妹周園剛教會咯咯噠的,最近動不動就是這兩字。
顧幸一個眼神瞪了過去:“莫非剛才是你這傻鳥在罵本王?”
咯咯噠瞬間閉嘴,將鳥頭扭朝一邊。
周身炸毛的毛發,逐漸恢複平靜。
咯咯噠:眼前這個男人玩不起,動不動就拔刀,要宰鳥,不能招惹。
“王爺?”一旁王府大總管廖詢與侍女青瓶同時投來目光。
“沒事,”顧幸揉了揉鼻子!
指著咯咯噠說道:“日後將這傻鳥拿遠點,本王總感覺它在罵本王。”
咯咯噠對於顧幸就是一件簡單的玩物,一段時間下來,養鳥的新鮮感早就過去了。
“王爺,那要不將咯咯噠交給周園那丫頭照顧吧,奴婢看那丫頭挺喜歡這鳥的,”廖詢笑著說道。
“隨便,本王無所謂,”顧幸隨意揮了揮手。
兩眼重新閉了起來,心中開始思考撫恤金貪汙一案。
此案既然接了,自然不可能敷衍了事過去。
先不說,若是自己真敢對此案抱著不負責的態度敷衍了事,老爺子那邊事後會不會打死自己。
就是自己的內心,也會過意不去!
此案的背後,牽涉了多少傷殘老兵心中的苦,又有多少家中頂梁柱因為沙場陣亡,而沒能及時領取足夠的陣亡撫恤金,導致家中一窮二白。
甚至很有可能餓死人都有可能!
自己既然知曉了此事,現在又領了旨意,就必須要為他們負責到底。
“王爺,都察院左都禦史穀裕,刑部左侍郎王楊澤,大理寺左丞洪燕國府外求見,”就在顧幸想事時,一下人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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