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一國之君?
聽到這個問題,顧幸神色一愣,心中細細思考了一番。
突然發現無論是前世今生,對於這個問題自己好像都從來沒有去認真的思考過。
前世的一生,好像除了算計,就隻有殺戮!
沉默片刻之後,不知是顧幸不想回答,還是心中真的沒有答案。
“回父皇,兒臣不知,”顧幸回答道。
老爺子目光目視前方,對於顧幸沒有回答出這個問題,好像一點都沒有感到奇怪。
隻是淡淡的說道:“朕再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中何為明君?”
顧幸沉思片刻:“能讓百姓吃飽穿暖者為明君,”簡單一語便不再言語。
“沒了?”老爺子一臉詫異。
回答的如此簡短?
“沒了,”顧幸如實回答。
“你的回答倒是新異,”老爺子麵色如常!
時光回流幾日前,同樣的問題,老爺子也問過太子,甚至三皇子,四皇子等數位皇子。
但給出的答案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引用典故,長篇大論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今日顧幸短短幾字,百姓吃飽穿暖便是明君,反倒讓老爺子感覺耳目一新。
“你就沒有想過內患,外敵嗎?”老爺子盯著顧幸再度開口。
“所謂匪徒內患,大多是一群吃不飽的百姓揭竿而起罷了,若是一日三餐百姓皆可飽腹,何來內患!”
“若天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便可強民,民強自有強軍在,何懼外敵?”
顧幸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民強自有強軍在,”聞言老爺子口中重複了一遍。
“你下去吧,”隨後揮了揮手!
“是父皇,兒臣告退,”顧幸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明日一早將何為治國的文章,遞到宮裡麵來,”顧幸剛邁開步子,還沒走幾步呢,老爺子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是……?”
“如果明日遞進宮中的文章,再如今日這般荒謬,朕會好好獎賞你一番的,”顧幸剛打算裝傻充愣,老爺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是,”顧幸隻能無奈應下。
顧幸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所謂的獎賞,是啥真的好東西。
“皇子你快下來,樹上高可莫要摔了啊,”顧幸身影剛離開禦花園,還沒有走出後宮的範圍。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
顧幸抬眼望去,隻見一群宮女太監正一臉緊張的圍著一顆腰圍粗細的大樹,口中緊張的呼喚著一人。
不過具體在呼喚什麼,因為距離有些遠,聲音比較嘈雜,顧幸並沒有聽真確了。
“什麼情況?”顧幸麵帶一絲疑惑。
“估摸著哪位小皇子,又趁看護的內侍不注意,竄上了樹,”身後廖詢低聲說道。
“有可能,”顧幸笑了笑:“走,過去看看!”
宮中的皇子公主,平日裡看護的異常的緊,但俗話說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很多調皮搗蛋的小家夥,總會趁看護的內侍不注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顧幸來到大樹下,一群人正焦急的抬頭望向樹梢,並沒有注意到顧幸。
“怎麼回事,”直到顧幸開口詢問,一眾下人才注意到了顧幸的身影。
“奴婢參見逍王,”眾人急忙下跪行禮。
此刻有個彆太監宮女,跪在地上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
不過這並不是顧幸有啥凶名,讓這群人一見到就害怕。
而是在這偌大的皇宮當中,太監宮女的姓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哪怕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做的不順主子的心意,便有可能丟了性命。
更何況像眼前這種情況,因為看護不力,導致一位年幼的皇子爬上了樹梢。
這要是隨便出點意外,對於他們來說,更是嚴重的失責!
眼前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得掉腦袋!
“老十七?”顧幸抬頭望向樹梢,一道熟悉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眸,口中下意識的驚呼而出。
眼前蹲在樹梢之上,小臉滿是緊張的小孩,正是當今建武帝第十七子顧楓。
顧楓生母為何氏,母族也是長安士族,不過隻能排在中遊左右,並不是特彆得勢。
故而在何氏進宮之後,身份隻是一才人,後為建武帝誕下一子,老爺子一高興,才被封為九嬪之一的充媛。
在顧幸前世的記憶中,何氏母族並不強大。
顧楓在眾多皇子當中又是排行十七,相比顧幸這等排在前麵的皇子,年紀相差甚大。
故而無論從哪方麵比較,顧楓都沒有任何優勢去和顧幸等人爭奪那個位置。
這不是顧幸一個人這麼認為,是所有想要登上那個位子的皇子,都將顧楓當成一個小透明。
可世事無常,前世顧幸與三皇子、四皇子等人鬥得是頭破血流片地枯骨。
但最終登上那個位子的皇子,卻恰恰是所有人都當作透明人的十七子顧楓。
並且當顧楓登上皇位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儘辦法收拾顧幸這些所謂的皇兄。
例如前世顧幸臨死之前,飲下的那杯毒酒,便是顧楓所賜。
此時熟悉的麵龐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並且還不是前世那個已經暗中羽翼豐滿的老十七。
隻是一個年紀隻有九歲,單是攀爬一棵樹,都會全身緊繃,小臉緊張的幼童。
要不?
製造一個意外,整死老十七?
顧幸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一個想法!
“七……七哥,”此時樹梢上的老十七,突然緊張兮兮的看著顧幸開口喊道:“我……我想下來。”
此時老十七雙手死死抱著樹的枝乾,兩眼看著顧幸害怕的都快哭了。
艸,想啥呢?
這特麼還隻是一個孩子!
顧幸急忙搖晃腦袋,將腦海中那個不靠譜的想法給甩掉。
“砰!”
抬腳就朝跪在地上,一服飾明顯不同其他小太監的中年太監身上踹了出去,神色怒道:“狗東西,怎麼看護你家主子的?”
“這麼高的樹,都敢讓你家主子爬上去,這要是摔了,本王倒想看看你有幾顆腦袋可以砍。”
“奴婢護主不力,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中年太監額頭大汗淋漓以頭搶地,口中不停的喊著該死二字。
“滾一邊去,你既是何充媛的人,一會自有何充媛降罪以你!”
顧幸抬頭對老十七輕聲說道:“十七彆怕,七哥這就救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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