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晴聞訊來到京兆府衙。
這件事李權已經知道,但李權不方便出麵。
一邊是他得罪不起、甚至還要仰賴的楊元錄;另一邊則是為自己儘心儘力、兢兢業業的李九霄,被李權視為心腹的存在。
因而李權希望楊雨晴能出麵調和,讓二人不要再起爭執。
楊雨晴求之不得。
一來到府衙,就看見李九霄不卑不亢舌戰群儒,讓楊雨晴暗自鬆了口氣。
還以為李九霄會吃虧呢,如今反而擔心會把楊嶼欺負得太狠。
另一邊。
顧興文也在人群之中,跟楊雨晴保持一定的距離,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不會被人聯係到一起。
聽著人群裡的議論紛紛,顧興文想起李九霄之前教過他的話術,把一名隨從招來身旁:“回去之後在酒樓裡散布以下消息。”
“京兆府少尹範策勾結楊家,欲陷害李九霄!”
“不對勁,還是太溫和了點。”
“傳!範策目無君父,言出法隨自比天子!”
“等一下,似乎還不夠。”
“傳!”
“範策打壓宗室子弟,疑似造反!”
隨從聽著一愣一愣的,最後不禁倒抽了口涼氣,“掌櫃的,會不會太狠了?”
“你懂什麼?這範策就是要造反,我們隻是在提醒朝廷!”顧興文說得自己都快信了,讓隨從馬上回煙雨樓傳開。
李九霄是他恩人,這個忙必須要幫!
公堂之上。
範策一通咆哮震懾眾人,而後怒視李九霄:“你曲解本官的意思,是想害死本官嗎?”
李九霄反問:“我曲解了麼,沒有吧?反倒是範大人滿臉心虛,是不是被百姓說中了心事,所以才這般慌張?”
“你……”範策完全還不了嘴。
李九霄再次開口:“對了,府衙上應該有郎中,要不當眾把楊嶼的褲子脫了查查有沒有受傷?若是沒有受傷,那就罪加一等,需要杖五十大板!”
“當然了。”
“楊公子現在下跪還來得及。”
楊嶼除了跪過君父之外,就沒有給彆人跪過,而且他誌在接過祖父的衣缽,怎麼可能給範策這個小小芝麻官下跪?
“李九霄!!!你為什麼顧左右而言他?跪不跪真有那麼重要嗎?我控訴你昨晚毆打我,你身為官員居然這般暴虐無道,理應被懲處!”楊嶼咬牙切齒說道,李九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風輕雲淡說道:“禮製大於天,這是大乾律法規定的。楊公子居然連這都不懂,莫非平日就藐視大乾律法,沒把朝廷放在眼裡?”
眾人哄堂大笑。
看楊嶼就像是在看猴子一樣。
楊嶼憋得半天說不出話,這個李九霄怎麼這般能說會道,三兩句就又扯到大乾律法上!
真是吃了沒讀書的虧!
“楊公子,你到底跪還是不跪?”李九霄詢問。
楊嶼咬緊牙關,“讓我下跪,絕不可能!”
李九霄點了點頭,對範策說道:“範大人,這廝藐視朝廷權威拒不下跪,理應杖五十大板。加之態度惡劣,可酌情加至一百大板。”
範策額頭冒冷汗,硬是不敢下這個命令。
如今他心中隻有無儘的後悔,難怪蕭允中對這起案子不感興趣,敢情他早知道這是燙手山芋。
早知如此,就不接手了!
沒等範策緩過神來,徐騰遠靈機一動,對底下的衙役說道:“範大人有令,把楊嶼拖下去杖一百大板!”
這次衙役們迅速行動起來,三五人上前押著楊嶼。
範策猛然驚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楊嶼被扒了褲子按在長板凳上,緊接著就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啊!啊!啊!”
每一板子落下,楊嶼都要發出慘叫。
跟殺豬似的。
百姓們自然喜聞樂見,都說楊嶼是紈絝二世祖,就沒見過他吃這麼大的虧。
顧興文眼珠子轉動,招手喚來另一名隨從:“你火速趕回煙雨樓,把這件事傳播開來,務必要快!”
隨從反問:“掌櫃的,要怎麼說?”
顧興文思忖片刻,緩緩說道:“傳!楊家公子被幾名大漢扒了褲子輪番羞辱,聲聲銷魂,事後捂著臀部離開。”
“對了,再加上一句。”
“楊公子那玩意很小,跟竹簽似的。”
隨從:“……”
“你看我做什麼,還不快去?”顧興文沒好氣。
“好嘞!小人這就去!”
五十個大板很快結束,範策提著寬大的衣服跑到楊嶼身旁問候:“楊公子,你這要緊不?”
按理說五十大板過後肯定會傷筋動骨,不過這些衙役終究沒敢下太狠的手,隻是讓楊嶼皮開肉綻而已。
楊嶼疼得提不起褲子,範策居然還很貼心幫他提了起來。
“你來試試,就知道要不要緊了!”楊嶼怒道,範策隻能忍氣吞聲說道:“楊公子您是知道的,命令不是我下的,是這些狗東西……”
楊嶼氣得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範策已做好挨巴掌準備,幸好楊嶼最終還是沒有讓巴掌落下,“板子打了,是不是該升堂了?”
“對對對!改升堂了!”範策眼睛一亮,似乎又抓到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楊嶼一瘸一拐回到公堂,死死盯著李九霄,眼裡的怒火幾乎噴薄而出!
他壓低聲音說道:“你給我等著!”
範策回到主座,拍下驚堂木:“李九霄,如今板子打也打了,是不是該承認罪行了?”
“不錯,昨晚他毆打草民,扇了草民好些巴掌!你們瞅瞅,我這張臉被他打成什麼樣!”楊嶼怒火傾泄。
範策逼問道:“李九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九霄慢條斯理說道:“不錯,做完我確實打了他……”
未等李九霄說完,範策發出低喝打斷他的話:“好,既然你已認罪,那就按照大乾律令先杖一百大板!之後剝奪官職,徒三年!”
楊嶼惡狠狠說道:“打他二百板子!”
範策應和:“不錯,鑒於你是京兆府法曹,罪加一等打二百板子!”
兩人一唱一和,跟唱戲似的。
李九霄想到這兒不禁失笑,“敢問範大人是否已經問清緣由?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定罪,莫不是跟楊公子有什麼皮燕子交易?”
“你!粗鄙!拖下去!”範策氣得渾身發抖。
“該被拖下去的是楊嶼,昨夜我之所以動手,是因為楊嶼在街上調戲我的妾室。而且是楊嶼主動出手,隻不過被我後發製人吃了虧。”李九霄淡淡開口。
楊嶼冷哼:“不過是你一家之言而已,誰能作證?”
範策幽幽說道:“不錯,你若是找不到人作證,依然翻不了供!”
這是二人的底氣所在。
因為沒有人會蠢到跟楊家作對,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沒有人證,李九霄就輸定了。
李九霄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之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開口。
“各位大人,草民可以作證!”
“草民昨晚在街上賣燒餅,確實看見楊嶼調戲李大人娘子在先,而後楊公子惱羞成怒之後想動手結果被反製,小人看得一清二楚!”
楊嶼麵色慍怒,來不及開口嗬斥,又有一人站出來。
“大人,小人也可以作證!草民在街上開了家酒樓,昨晚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
三三兩兩的人從人群中走出。
“我們都可以作證!!”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