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徐騰遠原本是個很老實的人,聽見這兩名侍衛的話後竟也大怒,指著二人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李大人是朝廷命官,你們沒有資格禁錮李大人的人身自由!”
朱熙滿臉無所謂:“還請徐大人見諒,小人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
“反了反了!”徐騰遠怒不可遏。
可冷靜下來,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反製的辦法,他隻能把慶王李權搬出來:“我們要去見慶王,若是因為你們阻攔而耽誤了正事,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二人索性不再開口,任由徐騰遠發牢騷。
李九霄不得不勸徐騰遠冷靜,“徐大人沒必要因為這些人而氣壞身體,不過是幾個下人而已。”
徐騰遠臉頰上沒有血色,身子顫顫巍巍:“但,他們做得太過分了!”
李九霄,“他們攔著,我就出不去了麼?”
在麵對東宮的人之時,最好的應對方式不是硬碰硬,而是借勢。
“你們確定要攔著?”李九霄語氣平靜,卻隱隱有一股不容置喙的上位者氣息。
朱熙勉強抵擋得住,板著臉說道:“不是我們要攔著李大人,是府尹大人讓我們這麼做,還請李大人見諒。”
李九霄轉身就走,“那你們就攔著吧,我本打算入宮麵聖,向陛下稟報大事。如今看來是出不去嘍,到時候天子若是怪罪下來,你們還指望蕭允中會站出來為你們頂鍋?”
徐騰遠知道李九霄並非入宮麵聖,這麼說一定是為了嚇唬二人。
於是徐騰遠急中生智,壓著嗓音對二人冷笑道:“看來你們還不清楚這位李大人是什麼來頭,李大人乃是晉國公之孫,是皇室子弟。”
“你們好自為之。”
沒等二人開口,徐騰遠匆匆跟上李九霄。
二人直接回了官廨,沒給葉陽朱熙開口的機會,讓這兩名侍衛內心從茫然彷徨到驚恐。
“葉陽,咋辦?”朱熙聲音顫抖。
葉陽同樣心神不寧:“你問我,我哪兒知道?這可是府尹大人的命令……”
朱熙狠狠罵了自己。
早知道差事這麼難辦就不接了,搞得裡外不是人!
“那你是怎麼想的?”朱熙又問。
葉陽猶豫著說道:“我,我擔心府尹大人怪罪下來……”
朱熙沒好氣打斷葉陽的話:“那你就不怕被天子降罪?我算是看清楚了,這些大人隻把我們當犧牲品,一言不合就被拋棄了!”
葉陽大吃一驚,反問朱熙是不是要投靠李九霄。
朱熙罵罵咧咧說道:“你這醃臢潑才,都到這時了還問這般幼稚的問題!老子就問你是府尹大人厲害,還是陛下厲害?”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真的投靠李九霄,隻是奉命盯著他罷了!”
經過朱熙這麼一問,葉陽豁然開朗。
於是他不再遲疑,立馬跟上朱熙腳步前往李九霄官廨拜見。
再見李九霄,二人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朱熙嘿嘿笑道:“李大人,我們兄弟剛剛說的話有點過分了,還請您見諒。既然您要入宮麵聖,我們自然不會攔著。”
“你們剛剛不是這樣說的。”徐騰遠嗤笑。
他平生最瞧不上這樣的牆頭草。
“那是我們說錯話了,徐大人莫要見怪!”葉陽也說。
徐騰遠轉頭看向李九霄,等待李九霄發話。
李九霄一直不開口,坐在位子上慢條斯理喝茶,讓官廨內的氣氛變得壓抑。
隨著時間流逝,葉陽二人愈發惶恐不安。
以至於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李大人……”葉陽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弱了三分。
李九霄依舊沉默。
二人的腰越來越彎,到最後已經不敢挺直,像是在等待審判。
過了半炷香左右,李九霄總算打破沉默:“你們早這樣說不就成了麼,何苦為難自己?”
“徐大人,走吧。”
兩名侍衛長鬆了口氣,愈發覺得李九霄神秘莫測,不是好得罪的人。
一行人離開府衙之後直奔平康坊而去,兩名侍衛明知道這不是前往皇城的方向,卻也沒敢再開口阻攔。
青花樓,熱鬨依舊。
徐騰遠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不禁歎道:“人命如草芥,誰還會記得前兩日有個女子死了?”
“以後這種事情會越來越多,徐大人切莫天天傷春悲秋。”李九霄說了一句,徐騰遠暗自搖了搖頭,“還是先查案吧。”
一行人還沒進門,就被幾個姑娘貼上來噓寒問暖,弄得徐騰遠老臉通紅。
李九霄掏出十兩銀子,“給我們準備一間房。”
“好嘞!”
青花樓雖然不如煙雨樓這般熱鬨,但在上京也是數得上號的。
李九霄等人來到房間,葉陽和朱熙則是在門口站著,聽不見裡麵的對話。
“朱熙,我們要聽麼?”葉陽詢問。
朱熙顯然被葉陽這番話蠢到了,齜牙咧嘴說道:“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府尹大人才給我們多少錢,咱們何必替他賣命!”
“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房間裡。
徐騰遠渾身不自在,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似的。
因為二人一進屋,青花樓就物色了十幾名女子進房站成一排任由二人挑選,為人老實的徐騰遠還沒有來過煙花之地消費。
根本頂不住。
李九霄見狀也沒讓徐騰遠開口,主動對小二說道:“把你們老鴇叫過來,這些我看不上。”
“啥?”
不僅小二,就連這些姑娘都愣住了。
青花樓老鴇雖說也是個美婦人,但很少有人會看上她,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人看上老鴇,老鴇也不會答應的。
小二先是告罪,表示辦不到。
李九霄又丟了十兩銀子,“你隻管把她叫過來,之後怎麼做用不著你費心。”
小二視線一下子被十兩銀子吸引,連忙改口說道:“好嘞,客官這可是您說的,小人隻負責把許媽媽喊過來。”
“行了,讓她們都退下吧。”李九霄揮手。
一眾人直接退下,讓徐騰遠鬆了口氣,李九霄打趣道:“徐大人若是看上了哪個姑娘隻管開口,今天的消費本公子包了。”
徐騰遠老臉通紅:“公子說笑了,下官可不敢胡作非為。”
李九霄隱隱聽聞徐騰遠妻子管得嚴,所以沒再尋徐騰遠的開心,靜靜等待許媽媽到來。
不一會兒後,許媽媽推門而入。
許媽媽心中還納悶了,怎麼會有公子瞧上年老色衰的自己,這不是胡鬨麼?
等她看清楚兩人的麵孔,臉色頃刻間變了變。
“唉呀,我走錯房了!”許媽媽轉身就要走,結果房門已經被葉陽二人堵著,不讓她離開。
李九霄淡淡笑道:“許媽媽,好久不見。”
許媽媽知道躲不過這關,隻好擠出勉強的笑容:“怪老身沒有看清楚,原來是公子還有徐大人,老身給二位倒茶。”
“倒茶就免了,我想知道那個姑娘是怎麼死的。”李九霄開門見山。
“這……”
許媽媽目光躲閃,咬著牙說道:“我已經跟公子說得很清楚了,那姑娘就是失足跌水溺亡的,而且她就是個娼妓而已,公子追查下去有什麼意義?”
砰!
李九霄猛地一拍茶桌,發出沉悶聲響,嚇得許媽媽差點跪了下去。
“大膽!還敢撒謊?”
“本官在死者身上查到多處淤痕,說明死者生前曾被毆打!而且死者的致死傷並非窒息,而是源於頭顱遭受鈍器重擊,導致顱內出血而死!你三番四次隱瞞真相,本官有理由懷疑是你殺害了死者,你隨本官回京兆府調查清楚!”
許媽媽被嚇壞了,忙求饒:“大人,老身冤枉啊!”
“進了京兆府衙門,就由不得你推三阻四了。”李九霄冷冷開口,把許媽媽嚇唬得麵無血色。
許媽媽怎麼都沒想到李九霄要為了一個娼妓大動乾戈,嚇得口不擇言:“大人明察,人不是我殺的,我願意配合官府辦案!”
“凶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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