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孫,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上刑,還非要分開單獨審訊?”薑沛認為這就是多此一舉,還不如直接上酷刑,承受不住的自然會說,要是承受得了的話李九霄再怎麼審訊都沒用。
李九霄想賣個關子。
身旁的李雲庭卻說道:“這就是九霄的高明之處,你稍後就知道了。”
以李雲庭活了這麼多年的智慧,早就明白李九霄要給這三人上的刑並非肉刑,而是來自精神方麵的折磨。
人最強大的是精神,最弱的也是精神。
薑沛將信將疑,轉身就去負責審訊這三名黑衣人,才半個時辰不到薑沛就麵帶喜色回到李雲庭與李九霄麵前。
“國公爺,招了招了!”
“這三個狗東西全部招了,說是慶王派來的!”
李雲庭讓薑沛噤聲,彆大驚小怪的,而後說道:“茲事體大,容不得這些人胡說八道,把他們押上來,老夫要好好問問!”
“卑職明白!”薑沛立刻把三人再次提上來。
為首那名黑衣人再也沒有之前的傲骨,他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背叛慶王府,卻不敢保證另外兩人不會背叛他。
一旦背叛了他,那麼死的就隻有他。
這不公平。
所以他第一個開口,而且事無巨細全盤托出。
“你叫什麼名字?”李雲庭淡淡開口。
黑衣人忙說道:“回國公爺,小人張三。”
李九霄突然發出低喝:“大膽張三,是誰指使你汙蔑慶王的?慶王乃是當朝皇子,怎麼會派人暗殺我?”
張三渾身瑟瑟發抖,“就是慶王指使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們倆!小人若有半句假話,定然不得好死!”
李雲庭又問了些細節,掌握了大概情況。
薑沛補充道:“這三人口供一致,而且細節都對得上,基本可以確定是慶王派來的。”
“他供出同夥的下落了麼?”李雲庭幽幽問道。
薑沛點頭回以肯定的答複。
李雲庭讓他立馬把消息帶給岑泳,爭取把這些人全部揪出來殺掉!
“那這三人……”薑沛遲疑。
三人似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於是提出請李雲庭給他們痛快。
李雲庭正要應允,李九霄卻說道:“放心,留著你們的性命還有用,一時半會死不了。”
三人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們都見識過李九霄的可怕,實在不想再體會那種煎熬。
李雲庭讓人把三人捆起來,而後與李九霄密謀大事,李九霄問道:“祖父,這慶王與我們國公府有什麼仇?”
“這我倒是不清楚,慶王是諸多皇子中比較年幼的,今年才二十七。按理說國公府與慶王府沒有任何仇隙,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動手?”李雲庭想不明白,李九霄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他跟東宮的關係如何?”
李雲庭挑眉。
爺孫二人對視了眼,心中已有答案。
“祖父,能讓人畫一幅慶王的畫像麼?讓昨天抓來的那個人辨認一下,看是不是他。”李九霄提議。
李雲庭嗯了聲。
國公府正好有人擅長作畫,而且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李九霄的丫鬟紅綾。
紅綾自小被李九霄培養,由於她最為出色因而能夠留在李九霄身邊,李九霄心想之前倒是沒注意到這點。
李九霄立馬喊來紅綾,讓她作出慶王畫像。
雖說隻有一麵之緣,紅綾還是嫻熟作出慶王畫像,令李九霄歎為觀止。
不說畫得一模一樣,至少神韻一般無二。
他拿著慶王畫像來到昨日被抓的那人麵前辨認,這個遊俠兒眼珠子瞪大:“沒錯,就是他,他那日穿著紫袍!我沒記錯的話,他那位管事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
一切都對得上。
從始自終,對李九霄痛下殺手的都是慶王李權。
與此同時。
岑泳帶著一身血腥味回歸,對李雲庭說道:“幸不辱命,已經全部殺了!”
李雲庭點點頭:“很好,已經很晚了,你回去歇息。對了,記得給參與這次行動的人一些賞賜,你來決定。”
“明白!”岑泳退下。
李雲庭眉宇間愁雲不散。
這件事情太棘手了,若是換成其他大臣,李雲庭完全可以上報朝廷。
可這件事牽扯到了皇子,無論怎麼做都不對。
“九霄,你怎麼看?”李雲庭下意識想聽聽孫子的想法。
李九霄沉吟道:“這件事不能鬨到陛下那兒去,畢竟帝王無情,誰知道是誰讓李權這麼乾的?”
李雲庭微微點頭,讓李九霄繼續說。
李九霄:“同樣,我們也不能忍氣吞聲,否則會讓知情人心生懷疑。一旦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隱忍,就是我們的死期。”
“這是實話。”李雲庭愈發器重李九霄。
“所以我們一邊要把這件事鬨大,一邊還要營造出我們人畜無害的形象。”李九霄冷笑道。
“我們這樣……”
李九霄把想法說出來,李雲庭聽後眼神變得更加怪異,“我很好奇,這些東西是誰教你的?這個辦法很好,就這麼乾。”
“經曆過一次生死,我已大徹大悟。”李九霄說道。
李雲庭不停點頭。
心想若是兒子有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於李九霄的改變。
晉王這一脈,又要重現輝煌了!
入夜。
上京城暗流湧動。
林家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林大忠想儘辦法籌措款項,卻被同僚拒之門外。
而另一邊,東宮也幾乎亂成一團。
慶王李權連夜來到東宮拜訪太子,揮退下人之後李權苦著臉說道:“皇兄,這下麻煩大了!我派出去的人沒殺成李九霄,還被國公府一鍋端了!”
太子李正甫臉色陰沉,皺眉說道:“你養的怎麼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廢物都殺不死,留著還有什麼用?”
李權沒底氣反駁,隻能說道:“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得想辦法彌補!若是晉國公把事情鬨到父皇那邊,我指不定就得去封地就藩了!”
慶王的封地在北邊,與北齊接壤。
本就是苦寒之地,比不了上京的一根毛,再加上北齊暗中蓄兵準備南下,若是在這時候就藩豈不是死路一條?
“你擔心什麼?晉國公不會把事情鬨到父皇麵前,你知道這天底下誰最巴不得這老東西死麼?”李正甫幽幽說道。
李權搖頭。
李正甫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
李權臉色猛然一變,李正甫冷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總之你放一百個心,李九霄那邊更不可能把事情鬨大。”
“過了今晚,上京依舊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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