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你口中的白衍,便是衍兒!(1 / 1)

秦功 下雨我帶刀 3945 字 7天前

木窗掀開,隨著少許刨冰掉落,一根木棍支撐著窗子,寒風吹進屋內,把屋內滿是濃煙味吹散不少,不遠處方才燃起的火堆,正在慢慢燃燒。

大門敞開後,衍父走出門外,看著朦朧灰暗的天空,尚未明亮,日複一日的做著同一件事,那便是走到小苑一旁的牛舍那裡。

走進牛舍,去到老牛旁,伸手摸了摸老牛,眼睛不斷打量著牛舍內的乾草是否足夠,這天氣愈來愈冷,可彆把老牛冷到。

“等會就要出力了!”

衍父伸手摸著老牛,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老牛是不是有靈性,但衍父依舊好生的照顧老牛,每日就是多走一些路,也要給老牛更好的草。

等衍父離開牛舍,回到屋內時,看著長子水壽以及兒媳,抱著兩孩子在火堆旁烤火。

“孩子需要的東西收拾好!回來的時候,估計天都要黑了!”

衍父囑咐道。

入冬往往天亮得慢,天黑得早,甚至若是陰天,偶爾都能比入夏,能提前天黑近兩個時辰,多帶些衣物,總歸沒錯。

“爹,放心!昨晚都已經準備妥當!”

水壽對著父親開口說道。

衍父來到房間,推開房門,進去便是看到妻子孇氏,正在床旁邊,綁著腰間的布帶,與外邊的長子、兒媳一樣,孇氏這一日,也難得穿上新的粗布衣。

見到衍父,孇氏便讓衍父去準備木拖車。

臨淄城外的官道上。

隨著天色變亮,衍父一家四口人,全都坐在木拖車上,衍父偶爾催促老牛,也舍不得用力。

等一家人來到臨淄城門的時候,就看到守城的門吏,正在不斷盤查著進出城門的百姓、商賈,望著那些門吏,水壽本能的微微低頭。

一旁的妻子筠寒,一邊抱著孩子,另一隻手輕輕抓住水壽的手臂。

作為水壽的妻子,筠寒怎麼可能不知道,看到那些門吏,水壽又想到當初遭遇到的事,想到自己的腳,還有那個他們一家子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沒事!”

水壽神情有些失落,但依舊巧燕歡笑的讓妻子不用擔心,不過當目光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城門,昔日腦海裡,那讓他恐懼的記憶,不由得再次浮現。

水壽看著那個臨淄高聳寬大的城門,害怕無意間再次碰到那個大人物,甚至連看著那些看守城門的門吏,水壽心中都隱約害怕,那些門吏是哪位大人之人,到時候會連累父母、妻子。

“過去了!吾等不過螻蟻,沒人會把吾等放在心上的!”

孇氏自然也注意到長子的模樣,抱著懷裡的孫子,對長子安慰道。

“嗯!”

水壽點點頭,然而紊亂的氣息,卻並沒有這般容易平靜。

在過城門詢問搜查的時候,水壽的手掌心,緊張得不斷冒出汗水,等過了城門,水壽方才鬆口氣,而這時方才察覺,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打濕。

臨淄城內。

筠寒坐在木拖車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百姓,看著他們男女老少身上穿著的衣物,看著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鋪,琳琅滿目的小販在街道兩旁吆喝著,鋪子上有著無數筠寒從未見過的東西。

作為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這是筠寒第三次來到臨淄城,即使見過,筠寒依舊不禁感歎,這臨淄城內真美,那些又高又精致的酒樓,當真是好看。

不過等筠寒注意到,一旁水壽的目光時,便忍不住笑起來。

“等日後我們攢夠錢,也來城內置辦一個出住如何?不用多大,一間小房子……”

向往乃是人之本性,不僅僅是男子有向往之心,女子亦然,不過與男子不同,像筠寒這樣出身的女子,向往的,往往更貼近生活,如衣食住行,再簡單一點的話,便是來年買一件好看的衣物,存夠錢,在臨淄城內,置辦一個小屋,春回鄉野耕種,冬返城內居住。

在臨淄城內,能夠看一看世間的繁華。

筠寒對著水壽說出這句話,並非是她一定要來到這臨淄城,而是希望能與水壽,有一個讓他們夫婦這輩子為之奮鬥的未來。

“嗯,好!”

水壽聽到妻子的話,點點頭,看了看四周,以往平靜的眼中,也似乎多了絲許色彩。

因為擔心牛車撞到其他人,亦或者看到城內馬車駛來,退讓不及時,故而衍父入城後,便親手走在老牛前麵,牽著老牛在前麵開路。

等來到熟悉的小巷,牽著老牛來到一間小苑門前。

“怎麼帶那麼多東西!來給我,壽兒扶著筠寒,彆讓筠寒摔著!”

孇俁聽到動靜,來到門外,連忙上前幫忙。

等孇氏帶著孫子來到小苑內,見到娘親時,眼神顯然還是有些生氣,不過這種生氣,也是女兒對娘親不滿的一種表達方式,並非是真記恨的那種。

“小束兒,慢點!!!”

外祖母見到曾孫屁顛屁顛的跑來,老皺的臉上,一臉笑意,抱起曾孫後,看著女兒的模樣,外祖母忍不住笑了笑。

“怎麼,還生娘氣?”

外祖母沒好氣的對著孇氏問道。

孇氏反駁一聲‘哪敢’,見到兄嫂過來,孇氏便跟著兄嫂去忙活,不再理會母親,以此表達上次的不滿。

房屋內。

一家子人圍在炭火旁閒聊著,外祖母顯然也從兒媳映這裡,得知上次筠寒家人去水壽那裡拜訪的事情,故而這次,外祖母也在安慰筠寒,嫁給水壽雖苦了點,但水壽人不差,絕不會做出拋妻棄子之事。

“你們二人,也記住,這天寒,多去壽兒祖父那裡看望,如今壽兒祖父把家中良田,幾乎全都給壽兒大伯揮霍一空,你們夫婦二人若是寬裕,便給他們一些,切不要讓壽兒祖父挨餓!”

外祖母轉過頭,看著衍父與女兒孇氏叮囑道。

作為孇氏的親娘,外祖母比任何人都不喜歡水壽祖父那一家子,但作為過來人,外祖母清楚,衍父若是不管,那便是得不償失,不理祖父那一家子省下來的一點小錢,完全比不過日後會失去的名聲,以及很多事情,相反,如今舍得一些小錢,日後會得到更多。

這不僅僅是對女婿與女兒好,也是對孫子水壽,乃至孫媳以及曾孫,都有好處。

“知道了,娘!”

孇氏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娘親,隨後轉過頭,看向衍父。

“娘!前些日子剛去,買了一些碎肉,送去一袋糧粟!”

衍父憨笑著說道,看著兄嫂用兩根木棍,把火堆內一塊塊燒透的火星,夾去一旁小木坑上方,全部夾完後,火堆內的木材瞬間燃燒愈加旺盛一些,兄嫂又用一些冷水澆濕那些火星,讓其變成一個個乘次不齊的木炭,後麵便可以當做炭火來繼續使用。

“可給了那麼多,哪一家人,還嫌少!”

孇氏這時候,一臉不舒服的補充道,這也讓衍父轉過頭,一臉愧疚的看向妻子。

想到父親那不滿的模樣,還有母親與胞弟私下開口,讓他來日再帶多一些糧粟過去,那日妻子便受不得兄嫂他們陰陽怪氣的話,便吵起來,結果那些兄嫂抱著一個個孩子哭訴著,見到有路過的村民觀望,更是說著仲弟家有糧不救,餓死算了的話,惹得路過的村民,所有人都對著妻子指指點點。

妻子萬口莫辯,吵了幾句後,更是被氣得眼眶通紅。

“外祖母,此前家母讓壽兒拿兩袋糧粟,給筠寒父母帶回去!”

筠寒這時候有些緊張的解釋起來,擔心外祖母會怪家母,此刻筠寒也有些自責,早知道說什麼都要阻攔家父家母就好了,這樣也不會有那麼多事情。

“那是應該的!”

外祖母搖搖頭,出乎筠寒的意料,外祖母不僅沒有說什麼,反而十分讚同家母的舉動。

“若是家中的糧粟不夠,這次便買一些回去,若是沒有錢,老婦我這裡還有一些!”

外祖母對著衍父說道。

衍父連忙拒絕,正打算說已經帶錢,不曾想還沒開口,這時候舅母映便想起什麼。

“現在糧粟比往年貴很多很多倍,甚至都買不到!”

舅母說道,隨後擔心家母誤會,便轉頭看向孇俁。

孇俁見到衍父、小妹,還有水壽等人看過來的目光,回憶一下。

“的確,聽說是很多地方都缺糧,去年糧粟不過三十錢一石,而前段時日便傳出價格上漲很多倍,昨日更是聽說已經到近百錢一石,甚至如此之價,都難以買到!”

孇俁開口說道,此刻孇俁也很不解,今年並未看到齊國鬨災荒,甚至小妹一家,還是豐收之年,絕不可能出現缺糧才是。

“很多人都說,與魏人有關!”

孇俁看著一臉吃驚的衍父、小妹,解釋道。

“魏人!”

衍父皺著眉頭,隨後點點頭,即便是在水村,衍父也早已聽說,秦國攻打魏國,秦將白衍以水患的方式,不費一兵一卒,攻破號稱第一固城的大梁,讓魏國引以為傲的固城,淪為天下笑柄。

怪不得糧粟會如此上漲!

衍父想到這裡,便忍不住皺起眉頭,近百錢一石,這價格彆說讓人無法接受,關鍵是孇俁說,還不一定能買到。

“那白衍當真是個禍害!”

突然傳來不滿的聲音,瞬間引得所有人看去,隻見孇氏義憤填膺的模樣,俏臉美眸,皆是怒氣。

“小聲點!這話不是我們能說的!”

衍父苦笑一聲,連忙提醒妻子,也慶幸是在妻子兄長家裡。

不過衍父也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妻子本來就是掰著錢幣過日子,恨不得一個錢分成一百塊小的來花,眼下父母、仲弟、兄嫂那一家人那麼多,家中又沒有存糧,也沒有錢財,他們若是買不到糧粟,恐怕真的就要挨餓。

但這糧粟的價格,彆說妻子,衍父都歎口氣。

“憑什麼不能話說?彆說其他地方,就是此刻臨淄城內,罵那白衍的人多了去了,那白衍是秦國將軍不假,但他還有能耐管到這裡不成?那麼多人罵他白衍,他白衍管得起嗎?他秦國管得了嗎?”

孇氏越罵越生氣,想到在家父那一家子哪裡受委屈不說,如今連買糧粟,都要給花數倍的價格,真當錢好掙啊!他們一家人,一年都掙不到兩個錢。

“我就要罵他,就罵他白衍怎麼了?”

孇氏看著良人的模樣,眼睛都泛紅起來,這糧,還買不買了,又要花多少錢啊!

“娘!”

筠寒看著生氣的家母,連忙讓長子讓開,隨後上前拍了拍家母,嫁給水壽後,筠寒哪裡還不知道,家母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如今被氣到,說出這些話,也都是因為在家裡,都是自家人,若是在外麵,家母肯定不會說,再多的委屈,也不會說。

因為家母比任何人,都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命苦啊!一年就那麼兩個錢,一石糧粟近百錢,他們怎麼不去搶啊!”

孇氏仰著頭,眼裡的淚水幾乎都已經快要流落,這也讓衍父、水壽看到,有些心疼,誰都清楚,孇氏為了這個家,受了太多委屈,也受了太多累。

然而此時衍父這一家卻沒有注意到,不管是抱著嬰兒的外祖母,還是孇俁、映,看向孇氏的眼色,不僅沒有心疼,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

特彆是本就羨慕孇氏的映,映還記得,曾經聽到秦將白衍,獲得封地的時候,她還與良人感慨。

封地!!!

那一年能收到多少稅收啊!是百金,還是千金,甚至是他們永遠不敢想象的萬金!

畢竟彆說千金,甚至是百金,他們家還從未有人,親手摸過金子。

直到前段時間,他們夫婦二人終於知道,原來曾經讓他們夫婦二人感慨,經常在臨淄城內聽到世人談論的秦將白衍,居然是衍兒!

小妹孇氏的次子!!!

那個從小就在村子,被所有村民,乃至其他村民,嘲笑、調侃的水衍!

換個角度,也就是說,衍兒歸齊之日,不管是衍父還是孇氏,都可以去衍兒的封地,再也不用乾活,一年到頭,封地內的所有百姓、商賈,都要交稅收給孇氏。

每當映想到這一幕,都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幸福,那時候的小妹,估計再也不會為錢發愁。

更彆說,如今衍兒,已經是秦國將軍!

“就怪他……他們領兵打戰,怎麼禍害我們百姓啊!現在連買糧粟,都要近百錢!我們……”

孇氏還在抱怨著。

然而外祖母已經看不下去,無奈的歎口氣,看向女兒。

“彆罵了!”

外祖母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聽著女兒這滿腹抱怨的話,外祖母無比肯定,若是女兒知道,那秦將白衍,是她的衍兒,估計那話風一轉,比誰都快。

沒好氣的看著女兒一眼,看著女兒倔強的模樣正準備說話,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聲音。

“爹,娘!”

聽著熟悉的聲音,映的臉上滿是欣喜,連忙起身,孇俁也是如此,雖不如妻子那般,但臉上也很開心。

因為回來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們的兒子,孇由,由是兒子冠年後,母親給取的字。

屋內。

見到常在外邊的孇由回來,衍父還好,孇氏擦乾眼淚,紅著眼睛笑起來,看著進屋的侄兒,忍下心中的難過。

“由兒,這次歸來,可存下多少錢?”

孇氏看著孇由與水壽互相打招呼過後,一臉笑容的開口詢問道。

孇由見狀,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比起氺衍,比較壯一些,但是比起水壽,又比不上,也是蠟黃的膚色,一看常年奔波。

看著孇由嘿嘿笑著,孇氏幾乎是看著這小子長大,哪裡還不知道,沒好氣的看了這小子一樣,無奈的歎口氣。

見著孇由回來。

孇氏與兄嫂,便開始忙活起來,不過也在屋內,偶爾也插話一起說著。

孇由看著水壽的腿,打心底的關心傷勢,得知依舊可以外出後,這才放下心,而當看到水壽的妻子筠寒,說實話,孇由早就從父母這裡得知,水壽找了一個妙美女子做妻子,但親眼見到,還是有些意外。

而當看到水壽都有兩個孩子的時候,更是一臉羨慕。

期間孇由聽到父母,還有小姑詢問心上人之時,眼神一黯。

“你不是說,那屬大夫,很看重你嗎?莫非是……看不上咱家?”

映看著兒子的模樣,忍不住皺眉問道,作為母親,映當然清楚,兒子一直在屬大夫的府邸乾活,日久之後,便對屬大夫的小女兒心生情愫。

而兒子也一直被屬大夫多有賞識,兒子也認為很有希望,怎麼這次回來,突然這副表情。

“沒有!”

孇由笑著搖頭道,不過那個笑容,是個人都看出有多疆域。

“對了,這段時日由兒曾聽說,魏地傳來消息,聽說秦國昌平君叛變了!”

孇由岔開話題,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說下去。

孇俁與映,還有外祖母見狀,也知道懂事的孇由,不想讓他們操心,看著衍父與孇氏一家人都在這裡,孇俁與映也隻能等到晚上,再好好問一問怎麼回事。

房屋內,對於秦國昌平君叛變的事情,誰都不關心,畢竟昌平君是遠在秦國那裡的秦國丞相,與他們有何關係。

而接下來的話,卻讓孇俁、映神情一變。

“聽說昌平君背叛秦國,導致秦將李信兵敗,死了足足二十多萬人呢!而且還不止如此,聽說魏地的王賁已經統領秦軍回秦國,而楚國大將軍項燕,大敗李信後,已經回師,與另一路的楚國大將軍景騏,二人領兵不下四十多萬,圍攻秦將白衍!聽聞那秦將白衍,已經在曲阜以南的楚國腹地,被楚軍圍困,根本無法脫身!”

孇由說著回來之前,聽到的最新消息,不過見到父親的臉色以及祖母的臉色不對勁,孇由有些奇怪。

正當孇由疑惑之際,不明白父親與祖母怎麼了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小姑的聲音。

“好!楚軍就該這樣,把那白衍圍起來!!!”

孇穀看著小姑氣呼呼的模樣,不解的看向旁邊的水壽,眼神滿是好奇。

水壽哭笑不得的看著母親,見到孇由的目光,便把糧粟的事情告訴孇由。

“就該這樣!哼!看糧粟還賣那麼貴,都怪那白衍!”

孇氏一臉痛快的處理著手裡的菜羮,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臉色滿是慌亂,不斷看向她的兄嫂。

“李牧都打過了!如今不過是項燕而已!”

外祖母突然傳來的話,讓孇俁與映轉頭看去,夫婦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強行讓自己,按耐下心中的不安。

夫婦二人都知道,哪有娘說得那麼簡單。

當初李牧才多少人,如今楚國這裡,可是有楚國大將軍項燕,還有大將軍景騏,合兵四十萬之巨啊!更彆說,還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獨自在楚國腹地,麵對楚國大軍。

“娘,你怎麼老是幫那白衍說話,他給你多少好處了,給你糧少錢了,還是不買那麼貴了!怎麼向著他說話!”

孇氏看了母親一眼,轉頭處理菜羮,一邊不滿的說道。

外祖母沒有理會女兒,而是看向長子孇俁,她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情況,若是女兒知道,被圍困的白衍,是她次子白衍的話,怕是要被嚇暈過去。

半個時辰後。

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圍在木桌旁,吃了一頓好吃的膳食,在落日前,衍父一家就要趁著天色未黑,便要提前出發回去,糧粟的事情,住在臨淄城內的孇俁會幫忙留意,有糧粟賣便會幫衍父買下一些,等衍父來拿。

等衍父坐著牛車離開後,回到小苑,孇由滿是不解的看向父母,還有祖母。

在尚未吃東西的時候,孇由便察覺到,父母還有祖母,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但是明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不明白父母、祖母怎麼臉色突然有些不同。

“爹娘,怎麼了?”

孇由好奇的問道。

然而無論是孇俁還是映,並未回答長子,而是把目光看向母親。

“由兒,與祖母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外祖母沒有著急回答孫子的話,而是開口詢問孇由哪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何方才孇由的笑容,那麼難堪。

木屋內。

在火堆旁,一家人烤著火,孇由這時候才一臉失落,猶猶豫豫的把事情說出來。

原來,那屬大夫前些日子,邀請幾名士人前來做客,其中一名士人便帶著一個男子而來,而屬大夫的小女兒,便被其才貌吸引。

這段時日,對他已經是不怎麼理睬。

聞言。

不管是外祖母,還是孇俁、映,全都沉默下來。

“由兒,若有一個機會,讓你出人頭地,讓所有人對你刮目相看,你想不想要?若是想,可要冒著性命危險!”

外祖母兩息後,雙眼看向孫子孇由,開口詢問道。

孇俁聞言,臉色大變起來,而一向文靜的映,更是起身,驚慌的看著家母,臉色煞白。

“娘,不行!不能讓由兒去!哪裡太危險了!”

映哪裡不知道家母那句話的意思,而那所謂的機會,便是讓由兒這時候,去找衍兒!

“母親,怎麼了?”

孇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詫異的看向母親的模樣,隨後看了看那父親,看向祖母。

“由兒若想出人頭地,這是最好的機會,你們二人想一想,由兒與壽兒不同,壽兒乃是衍兒的親兄長,而由兒,乃是外兄!莫非你們二人隻想著,等衍兒歸來之時,再讓由兒去認親?那時候,多少人會看得起由兒,莫不是你們也想讓由兒,如衍兒小時候那般?被人笑話?衍兒能承受得起,由兒如今這歲數,莫不是這輩子都要低著頭?”

外祖母轉過頭,目光怔怔的看著長子、兒媳,看著二人都說不出話的模樣,隨後看向孇由。

“由兒沒有背景,沒有才能,留在臨淄,由兒想要娶那屬大夫的小女兒為妻,遇到這樣的事情,絕不會是最後一次,這樣的女子,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唯有出人頭地,方為大丈夫!”

外祖母說完,轉過頭,看向長子。

“衍兒是老婦我的心頭肉,由兒亦然,讓由兒此時去,才是最佳時機,是由兒的機會,也是老婦我,相信衍兒!”

外祖母說到這裡,腦海裡浮現小外孫小時候,乖巧,笑眯眯來她麵前的模樣,還有小時候陪伴她,答應她的事情。

她相信衍兒,相信她的小外孫!

這也是由兒過去,沒有任何人能質疑,讓由兒很容易立足的機會。

“由兒,可願去?”

外祖母再次看向孇由。

而一臉懵逼的孇由,至今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祖母說的機會是什麼機會,為何父母臉色如此害怕。

不過孇由卻不傻,想到心儀之人,那日看向那士人的眼神,語氣交談的笑容,孇由知道,祖母說的沒錯,若是繼續碌碌無為,這一幕,以後還會如此。

“若由兒能有機會,由兒一定願意!即便是有性命之危,也在所不惜!”

孇由深深歎口氣,看了父母一眼後,下定決心,看向外祖母。

孇俁這時候與妻子對視一眼,害怕、忐忑,卻也明白母親的意思,更無法反駁,不安的二人隨後看向兒子,映死死握著衣角,雙眼滿是不舍。

“外祖母還沒告訴由兒,到底是……”

孇由看向祖母,笑起來,好奇的詢問道。

“你口中的白衍,便是衍兒!!!!”

外祖母對著孇由說道。

聞言,孇由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一息後,瞳孔一縮,笑容散去,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祖母。

這怎麼可能!!!

孇由感覺祖母在打趣他,不過當轉過頭看向父母的模樣時,卻感覺到不對勁,轉過頭看著望向自己的祖母。

這一瞬間,孇由整個人都怔在原地,突然,孇由突然想到,為何方才父母、還有祖母臉色不好起來,原來是因為他的話!!!

莫非,表兄弟水衍,真的是秦將白衍!!!

“衍兒!是白衍!!”

孇由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整個人都傻眼在原地,表情似乎懷疑人生,他實在無法把小時候見過的堂兄弟衍兒,與秦國名將,白衍,想到一塊。

這怎麼可能!白衍啊!那可是秦國名將,秦王嬴政的重臣。

思索間,孇由突然想到,此前傳得沸沸揚揚,白衍是……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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