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田琮做好準備,要代表齊國前往秦國出使之時,接下來的幾日內,齊國朝堂,接連收到幾個消息。縊
第一個便是嬴政被刺殺的消息,伴隨著這個消息傳到齊國朝堂,整個齊國朝堂的文武百官,全都轟動起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燕國公子丹居然那麼大膽子,派刺客作為燕使去刺殺嬴政。
還未等文武百官從第一個消息回過神,
秦國使臣帶著一封秦王書信,快馬加鞭一路來到齊國,送給齊王,這封書信的內容齊國百官少有人知,但唯一知道的便是,齊王看望書信後,第二日便把原本準備前往秦國出使的田琮換掉,直言事關重大,由宗親為首的田鼎代表齊國出使秦國。
讓齊王宗親為首的田鼎出使秦國,這無疑再次讓百官錯愕,田鼎在齊國的地位舉足輕重,讓田鼎親自前往秦國出使,文武百官不傻,都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讓不少官員下朝後,在私下裡偷偷議論是不是燕丹刺殺嬴政的謀劃中,田鼎也參與其中。
很多官員都擔心若田鼎當真參與其中,那對於齊國來說,恐怕定是一場大禍,會讓數十年沒有戰事的齊國,又一次陷入戰爭之中。
百官的確有擔心的理由。縊
畢竟隻要在齊國為官幾年,隻要有眼睛,都清楚在整個齊國,田鼎都是抗秦一派,並且還是其中最大的官員,田鼎無論在齊國的影響力還是話語權、實權,對於齊國來說,都舉足輕重。
所以田鼎還真有理由,也有動機參與此番刺殺的謀劃。
不過讓文武百官最為意外的是,一向與田鼎最不對付的丞相後勝,這次超出預料沒有趁機對田鼎發難,甚至對於齊王調查田鼎有沒有參與刺殺一事的時候,都懶得派遣自己的心腹參與。
而在第三日傳來消息之時,卻並非是在齊國朝堂,恰恰相反,這個消息是由秦齊來往的商賈傳來。
這個消息,也頃刻間,轟動整個臨淄城。
在臨淄城的街道上。
“你聽說了嗎?秦國將軍白衍,被嬴政賜予封地!”縊
“嘶~!封地!!真的假的?那白衍我聽說不是年紀輕輕的嗎?他才多大的!怎麼突然說得到封地?”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那燕國燕丹,刺殺秦王嬴政,後麵是那白衍擋住刺客的刺殺!”
“兄台,聽說白衍的封地還是洛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街道上,來往而過的行人,三五人之間互相攀談,話語裡全是最新從秦國傳來的消息。
這傳播的速度恐怕唯有韓、趙亡國之時,方才能比較。
非官方的渠道,其實一般事情隻要足夠大,傳播的速度,甚至不亞於諸國專門派遣的密探。
畢竟在本國密探有通行令,暢通無阻,而在其他諸侯國,手續就要麻煩得多,而商賈則不然,一個傳遞一個,原本得知消息趕路的商賈去到下個城邑,剛好碰上其他趕路的商賈,說話間便把消息傳播來開,並且傳播的速度往往是十倍百倍的傳播。縊
這也是為何眨眼間,嬴政被刺殺的消息,以及白衍獲得封地的消息傳到齊國臨淄時,速度竟然不亞於齊國的官方渠道,而在臨淄擴散的速度,更是讓人瞠目結舌,不到半日,擁有數十萬人口的臨淄,就已經傳遍大街小巷。
“買粟餅咯!香噴噴的粟餅!快來看看!!”
一個街道小巷旁的拐角處,一個小小的攤子鋪就在巷口,中年男子子啊賣力的吆喝,一個中年婦人則在攤鋪眼巴巴的等待著。
“給我來三個粟餅!”
三個身穿儒士服裝的男子,聽到男子的吆喝,感覺到腹中饑餓,便對視一眼,便跟著中年男子來到攤鋪麵前。
“好嘞!”
中年男子見到有買客,而且顯然還是三個讀書的士人,立刻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帶著三個男子來到攤鋪,示意妻子拿來三個粟餅。縊
“君子,這是粟餅,小半錢!”
中年男子從妻子手中接過粟餅後,轉手便把粟餅交給三個男子,同時也接過男子手中的錢。
“哎~!吾等何時才能如那秦將白衍那般,吾士不求縱橫沙場,卻也希望能名傳天下,位高權重!”
“高官以得,封地難求啊!”
“可不是,終是天下大才之人,能得封地者,能幾人!”
在等著找錢的時候,三個男子先聊道,語氣之中滿是對於那白衍的羨慕,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羨慕。
看著攤鋪小販找好錢之後,三名男子拿著粟餅便離開,而離開時,依舊在談著聽說那白衍出去得到封地外,還得到秦王嬴政賞賜的奴仆,更有二十多名大美人。縊
巷子口。
中年男子看著三人離去後,看著天上的烈日,擦拭那滿是汗水的額頭,轉頭看著攤鋪,望向妻子,笑了笑。
“收拾一下,等會去看看壽兒!壽兒那小子也快當爹了。”
中年男子便是孇氏的長兄,也就是白衍的大舅父,孇俁,而婦人便是孇俁的妻子,映,也是白衍的舅娘。
“好!良人你先歇歇!”
一把年紀的映,看著自己的男人點頭應道,並囑咐孇俁休息一下。
雖說家裡沒什麼錢,但對於自己的男人,映卻沒有半句怨言,她從嫁給孇俁,再到行販,直至今日,孇俁都從未讓她去吆喝過一次,都隻是在攤鋪做一些輕鬆的活。縊
作為小販,吆喝是最傷嗓子的體力活,孇俁身體不好的時候,一整日下來,都會嗓子痛得吃不下東西。
映每次心疼之餘,都想要幫忙,可孇俁怎麼都不願意。
用孇俁的話來說就是母親很早便囑咐過,他們沒有父親後,家裡沒剩下什麼,她嫁過來,日後便是他孇俁的妻子,畢生之中唯一的相伴到老的人,能不吃苦,就一定不要受累,還有很多很多話,也記得不太清。
但總之就是記得對妻子好。
“娘身體不好,這日頭太大,等會便讓娘在家中就好!”
孇俁一屁股坐在地上,鬆口氣後,對著妻子說道。
“嗯!”縊
映聽到孇俁的話,一邊收拾攤鋪,一邊點頭。
昨日便打算今日去水村哪裡看望孇氏一家,所以一大早並沒有做出多少粟餅,收拾起來也很快。
聽熟人說,筠寒已經有孕在身,娘知道後,便偷偷買了點好吃的,說要送去給水壽。
“良人,你聽說了嗎?方才他們說,那秦將白衍居然得到封地了!”
映拿著一些葉子沾了沾水,擦拭攤鋪時轉頭看向孇俁。
方才聽到那些人的話,映想破腦袋,都想象不出那般畫麵,封地啊!那得多大!
“封地啊!就是我們家孇兒為那府邸乾活的大人,他們家祖上那麼厲害,都沒得到過封地!”縊
映微微喘氣,輕聲說道。
孇俁聽到妻子的話,點點頭。
“是啊!封地啊!”
孇俁嘖嘖稱奇,滿是感慨的搖了搖頭,拿著身旁木桶內的水,伸手勺起來喝一口。
“那封地得多大啊,每年收稅的錢,能花得完嗎?那麼多人交稅,良人,你說那封地一年得有多少錢啊?”
映乾著活,轉頭看向孇俁問道。
孇俁看著自己的妻子那一臉好奇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縊
“我咋知道,這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知道,百金、千金,應該是有!!”
孇俁想了想,最終鼓搗出一個數,對於這個數,孇俁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反正對於他們這些百姓來說,完全接觸不到。
他們能每年交完錢,下半年頓頓飽腹,亦是很好,若是能剩下一些給家中添置什麼,那就是大幸,要多給老天送點祭品才行。
封地那種事情!
他們可不敢想,也想象不出。
“嘶~!千金!那得有多少啊!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映聽到千金,麵露恍惚,輕聲感慨一句。縊
許久後。
好不容易回過神,映繼續乾活,不過也問出一個問題。
“良人,你說我們家孇兒乾活的那府上,那大人見過嗎?”
映想起自己的兒子,回想自己的兒子為其乾活的那府邸,府邸主人就是齊國的一個縣屬大夫。
齊國與其他諸國不同,由管仲設立的那一套,除去臨淄以及即墨、莒這些大城外,其他一些小地方,都是三鄉一聚設邑、縣,由大小決定,縣設縣帥,縣帥之下便是屬大夫。
所以之前,每次兒子回來時,都跟家裡吹捧著跟著屬大夫,如何氣派,家中如何如何時,她也一直都深以為然。
屬大夫雖然比起那秦將白衍,身份地位遠遠不及,但對於他們夫婦而言,屬大夫已經是他們夫婦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大人物。縊
“千金定是沒見過,不過百金應當見過,上次那小子回來,還一臉得意神奇的與我們吹噓,你忘了?”
孇俁回到道。
起身後,拍拍屁股,便收好水桶,幫著妻子推著攤鋪朝著家中方向回去。
兩個時辰後。
水村。
在水村村口,由於春耕放下忙完,百姓紛紛得以鬆口氣,也是這般,在烈日之下,許許多多的人都會聚集在村口老樹下,一起閒聊。
“我要當白衍!!”縊
“我是白衍!”
“我要當白衍,你當衍~!”
“我不要嗚嗚嗚嗚~~!!!”
一些頑童在附近拿著一些小木棍,在嬉戲打鬨,伴隨著爭吵聲與哭聲響起,也讓一些婦人側目。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婦人對於孩童的爭吵,並不反對。
反而是因為其中一個婦人得知自己的孩子要扮衍,而有些溫怒起來,其他婦人也連忙訓斥自己的孩童,耐心教導著玩鬨歸玩鬨,但絕不可以讓其他人扮衍,這是侮辱人。
“你們聽說了嗎?那秦國將軍白衍,被秦王賞賜封地!!”縊
“封地?”
“嘶~封地?真的假的?”
樹影下十幾個白發老人在攀談著,一些年輕男子,以及一些少年,紛紛圍聚在四周。
耕田之後,家中貧苦,自然沒有多少可玩的事情,都是想娶個妻子,都要花上數年努力,並且運氣好存上一些錢才行,像酒樓與打獵這些活動,無論在何處,都隻屬於有錢的人,以及那些權貴子弟。
像這般忙碌之後,能抽閒聚在樹蔭下交談,才是正常男子閒暇時的玩樂。
眼下。
當從齊國臨淄哪裡回來的村民,談論著在齊國臨淄城內的見聞,樹蔭下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全都看向彼此,喧嘩起來,每一個人都是一臉震驚,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縊
封地啊!
本來就是秦國將軍,威名天下的新晉名將,如今又得到封地,這還得了?
不少年輕男子都本能的在想。
恐怕如今那秦將白衍,像城中他們看到那些膚白貌美的女子,他們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美人,隻要那白衍開口,估計那些女子全都會願意嫁給白衍。
還有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地位!!
“封地,老夫記得,上一個如此得到君王如此待遇的,還是李牧!”
“的確,如今秦國那白衍,是繼李牧之後的第二人!當初老夫聽聞秦上郡高奴一事,就有預感,那白衍非一般將軍!果然沒有出乎老夫所料!”縊
“你那都晚了,當初老夫聽聞那白衍其姓名二字之時,便在夢中得知那白衍承蒙其祖白起的傳授,封地遲早的事情!你們可還記得那白起?當初長平一戰,六國再無一人敢與白起交戰!”
“你....哼,那你怎麼不說我們村裡的那個衍?”
“你!!你出來與老夫比劃比劃!”
一些白發長須的村子老人,談論之時都想表現自己,然而最終誰也不服誰,畢竟誰都想被人傳出去,說是眼光厲害,慧眼識人。
不過當談及衍時,一個老頭似乎感覺被羞辱一般,直接忍不住起身,顫顫巍巍的指著方才說話的那老頭,準備要來個你死我活。
見狀。
四周三十多名男女老少,全都忍不住笑起來。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管男女,全都忍不住笑出聲。
對於那秦將白衍,他們都有耳聞,也全都震撼、驚歎其事跡,然而對於衍,身為水村的村民,他們更無比了解。
一姓之差,在他們眼裡卻是天壤之彆。
就像他們隔壁村裡有個叫喜的,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老人,家中有兒有女,但燕國,燕王也叫喜,這兩人不同的是,一個沒有姓,一個卻是姬姓,一個是村民,一個卻是燕國君王。
對於那衍,但凡村裡的人談及,都忍不住輕視嘲笑起來。縊
這是從小到大,所有人村民在心中對於那個衍的觀念,起初也並非所有人都是這樣,但正如那些頑童,你不這般認為,很難合群。
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人,甚至是村裡除了少有那幾戶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深以為然。
一年前得知那衍離家後,時常給家裡送錢,那時候倒是讓人側目,然而直到其大伯家傳來消息,說衍根本不在翼城,瞬間便讓所有人對其的改觀轟然一塌。
於是變本加厲之下。
村子裡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便傳出來,有人嘲笑似的猜測,村子裡那不成器的衍,估計是早已經偷偷去賣身,這才有錢給家人。
也有人說,那衍定是被人打殘了,打殘衍的人心地善良是一個大人,所以時常給衍一些錢,這才讓衍有錢托人送回家裡。
五花八門的猜測都有。縊
但無一例外,都沒有一個是好的,除了嘲笑便隻剩下嘲笑。
倒也不是沒有人想過其他加過,但無一例外都被其他人否決,但凡是好事,為何家中有錢財了,那衍依舊不敢回來,是不能回來,還是沒臉回來?
為此,無一人能反駁。
最終這也是所有人心裡的想法,那衍估計是沒臉再回來了,否則為何就連長兄的婚親,甚至是那個從小如此疼愛他的固執老婦人,都不回來探望。
“那不是孇俁和他妻子嗎?”
“看來這是又去看那水壽一家!”
一些年輕男子突然注意到,村外那條路上,孇俁與其妻的身影,互相議論道。縊
而這些年輕男子的談論聲傳到那些爭執與嘲笑的老人、婦孺耳中,頓時讓所有人都停下爭論與笑意。
雖說他們此前都嘲笑過衍與那老婦人,但畢竟那二人都是老弱,與孇俁可不一樣,從小乾活的孇俁,小小年紀便照顧家裡,一身力氣,一般人可打不過。
就連村子裡那些男子,都不敢當麵取笑那孇俁,而且比起孇俁,對於其弟孇穀不少人都有陰影,他們小時候,那孇穀可是他們心中最害怕的人,脾氣暴,隻要聽到誰嘲笑他娘,直接動手就打人,而且還是往死裡打,不要命一般,就是頭破血流,也要往死裡還手,有一次三個人趁黑打一個,原本以為把孇穀打得半殘,不曾想後麵差點有兩個人回不了家,差點死在半路上,若非碰巧離村子裡近,一人跑回村裡,另外兩人等到第二天估計就已經是死人。
至此再也沒人敢當著孇穀的麵,笑話他娘,誰都不敢,不管是老人,還是婦人。
片刻後。
站在村口的眾人望著孇俁帶著妻子走遠,再次議論起來。
“你們還記得,那水壽聽說得罪了一個大人,這才被打斷腿!”縊
“聽說了,若是那大人知道水壽還活著,哼,那孇俁怕是也要被牽連!”
“就是!”
不少年輕男子心裡十分不爽的議論道,說完之後,似乎心裡暢快許多。
而在一個小苑內。
在忙碌的衍父一家,看到孇俁的到來,滿是高興。
孇俁看著水壽從身殘的陰影裡走出來,一臉爽朗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心中也是鬆口氣,看來妻子的懷孕,讓水壽看開許多。
隨著日落。縊
吃晚飯過後,伴隨著先來無事,映與水壽的娘親孇氏聊天時,無意中提及城內的事情,興奮之時一個不小心,談及秦國將軍白衍獲得封地的事情,映的本意是想分享,把這件震動整個臨淄的事情說出來,卻無意中忘記,如今衍這個字,是孇氏一家的傷心事。
因為自從得知仲衍不在翼城後,仲衍的下落就一直不明。
雖說依舊會有人說是仲衍囑托旁邊帶錢回家,但對於仲衍在哪裡的解釋,不管是孇氏,還是衍父,甚至是水壽都已經不相信。
如今在他們眼裡。
除非親眼見到仲衍,否則他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說仲衍無事的話。
“也許衍兒真的無事,先彆擔心了!”
孇俁看到妻子犯錯後,一臉愧疚的看著自己,連忙安慰自己的小妹,隻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孇俁自己都不信。縊
好在孇俁給了水壽一個眼神。
水壽強忍著難過,把難受的心情壓下去,強露笑容看向舅娘。
“舅娘,臨淄城內傳說那白衍如何?告訴壽,壽一直以來,也十分敬仰白衍那等曠世名將!由於腿腳不便,隻能由舅娘告知!”
水壽輕聲說道,心中思念弟弟讓水壽眼眶泛紅,但經曆過巨大的打擊後,水壽更希望爹娘開開心心的,而因為入過伍,在軍中最底層待過,也做過門吏,所以一直以來,對於那秦將白衍,對於那秦將白衍一件件傳遍天下的事跡,水壽也滿是敬仰。
那般天下名將,身為男兒,如何能不熱血沸騰,如何能不想著,有朝一日,能遠遠看一眼,看一看那威名傳遍天下的名將!
“噢,壽兒,那秦國將軍白衍,他啊,獲得封地了!”
映一臉愧疚,聽到水壽的話,看了良人孇俁一眼,得到準許後,便連忙解釋道。縊
漆黑的小苑內。
衍父、孇氏、有身孕的筠寒,以及腿腳殘疾的水壽,都在靜靜的聽著映說著那如今轟動整個臨淄城的事情,那個名揚天下的秦國將軍。
與此同時。
在齊國臨淄城內。
在齊國王宮之中,伴隨著夜色降臨,一個穿著綢衣玉飾,帶著發簪的妙齡美人,悄然來到走廊,上前抱著五十二歲的齊王建。
“王上~!”
美人貼身,嬌媚的聲音響起。縊
然而年事已高的齊王建卻是沒有心思理會,看著月色,齊王建忍不住歎息一聲。
“王上是因田大人出使秦國一事發愁?”
美人帶著關切,輕聲詢問道。
齊王建聞言,忍不住點點頭。
“是啊!寡人苦悶啊!”
齊王建沒有隱瞞,對於麗妃,除去年紀輕輕以及貌美誘人之外,最讓齊王建受用的,便是麗妃的聰慧體貼,很像他亡故多年的母後。
也是如此,很多事情,齊王建都沒有隱瞞麗妃。縊
“田鼎是寡人族兄,秦王雖說要送一乘奇珍過來給寡人,但寡人始終有些愧對族兄!”
齊王建解釋道。
“王上何必苦惱?田大人為國憂慮,此番出使秦國,乃是為王上分憂,秦王遇刺本就天下大事,王上試想,若是王上由此遭遇,惱怒之下得知秦國大臣有牽連,可還願意贈奇珍?”
麗妃輕笑著,揚起笑意勸說道。
麗妃清楚,齊王如今並非全都是真的愧疚田鼎,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秦王的要求有些失禮,畢竟齊王同屬國君,何有王要求王這一說的。
這自然會讓齊王的顏麵受損。
“也是!哈哈哈!那秦王倒是心胸寬廣!此舉頗有誠意,哈哈哈,不錯,不錯!!”縊
齊王建聽到麗妃的話,老皺的臉色瞬間好上不少,露出一些笑意。
的確,麗妃的話不無道理,王要求王有些失禮,但嬴政親自送一乘奇珍,這份誠意也是少有,若是傳告天下,天下人都會看到秦王的誠意,也都不會說他齊王如何如何。
想到這裡,齊王建的心情瞬間好上不少。
“說起來那田大人也是,此前田大人多次要求王上與秦國撕毀盟約,卻不想想王上的用意,看看秦國百姓,再看看王上治理下的齊國百姓,這一目了然,田大人有心與秦國決裂,不如好好為王上招攬一些大才,帶有一日,秦國與諸國兩敗俱傷之時......”
麗妃言語之中,抱怨一番田鼎,卻又不敢真的責怪,而且在說完後還嬌滴滴的側頭看向齊王建。
“王上定能趁機,攻奪天下!”
麗妃看向齊王的眼神,故作俏皮的說道,滿是討好的模樣。縊
齊王建見狀,頓時再次笑出了聲,連連搖頭,看向麗妃的眼神,愛屋及烏。
在齊王建眼裡,這天下除去他最敬重的母後外,便隻有麗妃最懂他,天下諸國隻知道他齊國坐視不管,任由秦國出兵滅掉他國,卻不想想,他齊王其實暗地中也在培養賢臣名將。
他齊王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與秦國那般,有諸多將軍、名將。
“愛妃切莫食言,那族兄田鼎也是為齊國鞠躬勞累,為齊國栽培大才,向天下招納世賢,這點寡人是清楚的,日後莫要再說這般話。”
齊王建看向麗妃說道,字句都是訓斥,但語氣之中的寵溺,卻毫不隱藏。
“是,王上!”
麗妃嬌滴滴的應道,乖巧的點點頭,隨後饒有意味的,看向這個比自己父親都還大的男人。縊
齊王建立刻心領神會,嘴角上揚,轉身朝著房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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