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若我王要戰,白衍唯有‘背水一戰!’(4k)(1 / 1)

秦功 下雨我帶刀 2528 字 7天前

薄姑。

在齊國臨淄以北的一個城邑,靠近齊水大河,往東邊走,不過五六日就能抵達海邊。

薄姑城的名字,傳說起源兩百年前左右,因為一個女子,後麵齊王以女子之名,讓那座城改名為薄姑。

這個是薄姑城內的傳說。

代代相傳下來,那女子曾經做過什麼事情,早就五花八門。

有些老者說是與良人有關,也有一些老人說是齊王沒有繼位前,還是公子之時,那身材單薄的女子,把最後的糧食用來救齊王。

也有一些所說在海邊

種種傳說,口口相傳,早已經不是最初發生過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

那女子的姓名,卻是實打實的,成為這座城的名字,在經曆兩百年後,依舊沒有被更改。

而且在城門處,還有一塊石碑。

每當第一次來薄姑城的人,都會來石碑哪裡看一眼,據說很有靈性。

“打死他!”

“用力,給我打死他!”

薄姑城門,伴隨著一個男子喊聲,遠處周圍早已經聚集無數人。

其中行人、商賈,以及不少城內的男女老少,都滿是同情的看著遠處躺在地上,不斷被毆打的男子。

“你說他怎麼會得罪哪位大人!”

“聽說是大人的愛妾著急看石碑,在眾多人之中,那支卒維護秩序之時,沒注意碰了一下,那大人的愛妾差點摔倒。”

“原來是這樣!”

在無數行人以及其他為官的百姓的議論聲中,越來越多的人,得知前因後果。

此刻看著那名男子,所有人都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個熱鬨。

畢竟隻要眼睛不瞎。

他們都清楚,那名模樣妖嬈的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持劍扈從,甚至連城守都來到城門,在那男子麵前低聲下氣。

“打!打死他!”

中年男子一臉發福之色,顯然大魚大肉沒少吃,此刻男子伸著手,指著地上的士卒,不斷讓扈從用力。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

五六名扈從,更是用儘全力,狠狠提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滿臉是血的男子。

“再打下去,那水壽估計沒命了!”

“可不是!”

周圍一些年紀輕輕的齊卒看著這一幕,皆是不斷皺眉,呲牙咧嘴,一臉害怕。

對於水壽。

他們這些人年輕的齊卒自然是不陌生,畢竟當初入伍之後,他們不僅在一起操練,更是後麵一起調來這薄姑守城門。

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他們都知道皮膚蠟黃的水壽,為人老實,家中不僅有父母,還有一個弟弟。

而且在半年多前,過元日的時候,聽說水壽的父母,還給他尋了一個親事,水壽也回家成了親,有了妻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水壽這半年來,提及家裡,那笑容可從未挺過。

眼下看著水壽挨打。

他們也不由得感慨這水壽運氣不好,他們自然也清楚,水壽並非有意,方才是那美豔夫人自己沒站穩而已。

但這話他們在心裡想想還行,他們可不敢說出來。

畢竟他們可不會為了一個地位低下的水壽,去頂撞哪位大人。

城門處。

看著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多,一些進出薄姑的行人都被堵在城外而全聚集過來。

身穿齊國官服的薄姑城守陳時,悄悄來到一身綢衣的中年男子身旁。

“大人,這裡人多,那士卒的生死不過是螻蟻,但屬下擔憂大人的名譽受損,大人若是想要其性命,交給屬下,今晚屬下便讓他消失。”

三十多歲的陳時,一臉掐媚的對著男子說道。

其他人不知道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但他陳時可是知道的,曾經齊襄王之子,齊國的公子假,如今齊王建的親弟,田假。

“大人~!”

陳時的話方才落下,另一邊一名身著綢衣薄紗的妖嬈女子,便靠在田假伸臂上,嬌軀不斷發抖。

方才女子沒有被摔倒,但這副模樣,似乎是被嚇一大跳。

愛妾如今讓人心疼的模樣,更是讓田假眼中的怒火更甚。

“給我打斷他的腿!既然不會走路,那便給我一輩子跪著走!”

田假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其他諂媚的扈從,紛紛爭搶著立功,有些去搶奪一些商販的木棍,有些見搶不過,便直接去其他齊卒手中,搶奪劍、戈。

隨後這些扈從、仆人,爭先恐後的來到那名渾身是血的士卒麵前,不顧士卒求饒,接連不斷的用手裡的木棍、長戈,乃至利劍,對著男子的腿砍去。

其中一名仆人更是舉劍朝下,一劍刺入大腿之中。

“啊~!!”

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水壽,突起上半身,忍受著劇痛,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淚水。

最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走!”

田假看到那名滿身是血的齊卒已經昏死過去,看著懷中的美人怕血的模樣,便冷哼一聲,帶著愛妾轉身。

四十多的田假,對於自己的這名愛妾,可是心疼得緊。

當初在為了得到愛妾,他可是不斷哀求王兄,更是搬出已亡故的母後,最後王兄才幫他從其他人之中,搶過這名愛妾,賜予給他。

“把他拖走!”

陳時看到田假離去,連忙轉身囑咐其他士卒,把這地上的士卒扔掉。

說完,陳時便急匆匆的跟上田假。

“大人,如今烈日炎炎,陳時已在府中背後酒菜,另外已讓人備好船隻,延水而下,一路儘是美景!”

陳時來到田假身旁,彎腰側頭看著田假。

聞言。

田假沒有著急開口,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愛妾,眼中滿是濃濃的愛意。

“如何?”

田假柔聲問道。

“妾身聽大人的!”

田假愛妾小聲的說道,摟著田假的手臂。

看著愛妾讓人垂涎的模樣。

當那嬌滴滴的聲音,傳入田假的耳朵,讓田假血氣直衝天靈蓋。

“你立即去安排!”

田假轉過頭,督促陳時。

“諾!”

陳時連忙拱手,隨後保證此行,一定會讓田假與夫人滿意。

而聽到夫人二字,那女子上馬車前,看向陳時一眼,給陳時一個讚許的眼神。

馬車離去。

城門外。

在石碑附近,不管男女老幼,行人、商賈,所有人看向那名滿臉是血的士卒,都忍不住搖搖頭。

“真可憐!”

“可不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不過就算活下來,估計這輩子也廢了!”

熱鬨已經看完,該散去的人自然都紛紛看去。

幾名與水壽相識的齊卒,抬起水壽,便朝著遠處走去。

許久後。

距離城內很遠的地方。

看著奄奄一息的水壽,幾名年輕的齊卒滿是嫌棄的看了看手中的血。

“想這水壽平日都幫不少活,等會看看有沒有人去臨淄,有的話讓人帶口信吧!”

一名齊卒說道。

其他齊國紛紛點點頭,看在以往水壽老實,經常幫他們盛飯羹、做一些活的份上,等會若是碰見去臨淄的行人,便讓人給水壽家裡帶口信。

至於水壽能不能活到家人前來,就要看水壽的命。

“走!”

幾名齊卒互相對視一眼,便朝著薄姑城走去。

而滿頭是血的水壽,便躺在地上,其中大腿的位置,更是被血水浸濕。

數日後。

齊國臨淄。

在小苑內,當孇氏與衍父,從一男子口中知道長子的事情後。

孇氏直接淚流滿麵,一臉不敢相信。

“我兒~我兒~!”

孇氏作為母親,此刻一臉悲痛,說不出半句話,咧著嘴,流著淚,連呼吸都止住。

一旁的衍父與筠寒二人,也是臉色蒼白,一臉慌神。

筠寒更是癱軟跪坐在地上,眼中留下淚水。

“多謝!”

衍父一臉失神,當看到男子離去後,方才輕聲說一句,而這時候人已經離開。

“娘~!”

“孇!”

在驚呼聲中,衍父看到孇氏就要摔倒,連忙攙扶。

“我要去接我兒回來~!我要去接我兒回來~!”

孇氏在衍父的懷中,手腳顫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眼中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或許為人母的孇氏,此刻最想要的,就是見到自己的長子,見到長子活著回來!

另一邊。

在田府之中,當一名男子來到府邸之中,來到一身白衣衫的田非煙麵前稟報些什麼。

田非煙俏眉微皺。

“奉,你立即安排一輛車,去給那夫婦,就說我給的,隨後把田假的身份告知夫婦。”

田非煙轉過頭,囑咐男子道。

“遵命!”

男子拱手輯禮,隨後轉身離去。

田非煙跪坐在涼亭內,看著周圍水池魚兒環遊,看著水麵波光粼粼。

此刻田非煙看著竹簡,心中滿是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讓人送去秦國。

“為何非要是田假!”

田非煙俏臉無奈。

若是其他人,這個公道,她自然會幫忙找回來,但田假卻是齊國王室宗親,齊王的親弟。

這件事情彆說她,就是她父親,都找不回來。

“田假啊田假~!你最好祈禱,趙國、楚國不被秦國滅掉!”

田非煙搖頭歎息。

不過田非煙也清楚,秦國能不能滅趙都難說,更彆說還有楚國。

這件事情,估計也隻能這樣過去。

很難有公道!

“鳶,去城內尋幾名善治腿傷的醫師!”

田非煙轉過頭,對著遠處的一名持劍侍女說道。

待侍女離去後。

田非煙看著手中的竹簡,傾城的俏臉上滿是猶豫。

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衍,眼下她也拿不定注意!

閼與。

從姚賈囑咐門客前往閼與,已經過去將近半月。

在閼與城內的街道上。

姚賈派前來的門客,一進城就看到不少百姓,紛紛都在排隊,似乎在領著吃的食物。

看著一個個摻雜著大部分水的食物。

門客滿是意外。

要知道在進入趙國後,越靠近北邊,越是清楚的看到沿途之中,道路兩旁,滿是趙國百姓的屍骨。

如今秦趙交戰。

為何閼與城內的守軍,會把糧粟摻水後,分發給這些趙國百姓?

片刻後。

在閼與的府邸內,在仆人的帶領下,門客終於見到白衍,隨後把姚賈的書信交給白衍。

書房內,白衍從姚賈的門客手中接過密信,得知姚賈已經前往邯鄲。

白衍也沒有多想,簡單的書寫一封竹簡後,白衍便讓男子帶去給姚賈。

看著姚賈的門客離開,一名下人這時候進來。

“將軍,馮劫將軍在涼亭備好茶水,請將軍過去!”

仆人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點點頭,起身朝著書房外走去。

等白衍來到涼亭之時,就看到馮劫早已經在涼亭內等候多時,兩個木桌上,都已經備好茶水、野果。

白衍來都涼亭後,看著馮劫起身,與馮劫拱手輯禮。

這兩日同在一個府邸內辦公,白衍與馮劫也已經熟悉彼此,沒事的時候便聚在一起喝茶攀談。

“白將軍以為,按照如今的情況,井陘是否能攻破?”

二人打禮後入座,馮劫率先開口,看向白衍:“如今在趙國,時逢這旱災,我軍將士的士氣也有所影響。”

“馮劫能感覺到,就是王翦將軍,也已經有些著急!”

馮劫輕聲說道。

此刻馮劫還不知道,白衍曾經去過趙國,此前王翦告訴馮劫的是,白衍是受到詔令,返回秦國一趟。

看著一身黑服的白衍。

雖然馮劫比白衍年長,爵位也高,但馮劫心裡,可不敢輕視這少年。

當初白起的事跡,馮劫熟讀於心,故而對於白氏,身為將軍出身的馮劫,心裡自然有特彆的感覺。

更彆說。

白衍此前的領兵謀劃,也讓他詫異連連,忍不住喝彩。

涼亭內。

白衍喝著茶,聽著馮劫的話,眉頭微皺。

“井陘坐擁地勢之利,加之李牧把趙邊騎、代北軍皆調來井陘,若是強攻,勝少敗多!”

白衍說完,放下茶杯,微微側頭,看著身旁的徐師,給自己倒茶。

“是啊!勝少敗多!”

馮劫說道。

在馮劫麵前,也有一名侍女,在給馮劫倒茶。

“兵者,死地也~!更何況,對手還是李牧!”

馮劫環顧四周,看著炎炎烈日照射周圍,感受著空氣都滿是灼熱,歎息一聲。

作為領兵的將軍,在趙國境內與李牧作戰,當真是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不管是之前的大將軍桓齮,還是數月前白衍、王賁差點命懸一線,都證明其中到底有多凶險。

“但若再不攻打,我秦軍不管是士氣,還是輜重的消耗,都遠超趙軍數倍!”

馮劫看向白衍,若有所思的說出一句:“今日馮劫聽說,鹹陽王宮內,已經有不少大臣,想早日決戰,不想再拖下去,其中最多支持的人,便是希望白將軍與王翦將軍各率領一路兵馬,與趙軍交戰!”

白衍聽到馮劫的話,滿是意外的看向馮劫一眼,心中感慨馮劫的消息靈通,也明白馮劫為何突然找他。

“若是詔令下來,馮劫想知道,白衍將軍應當如何交戰?”

馮劫看向白衍。

馮劫想知道,此前白衍率領大軍,指揮出一場場讓人道彩的戰事,如今若是詔令真的下來,白衍會如何謀劃。

在說出鹹陽消息之時,其實就是馮劫在向白衍表達親近之意,這其中有他的意思,也有父親在書信中的意思。

“此處隻有馮劫與白將軍,還望白將軍不吝賜教!”

馮劫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馮劫清楚,若是詔令真的下達,大軍定會一分為二,與王翦將軍一樣,身為副將軍的白衍,定是會統領另一隻大軍,與趙軍交手。

這事關白衍,以及自己與全軍將士的生死。

他想知道白衍有沒有辦法,突破趙軍的封鎖。

“指教不敢!”

白衍看著馮劫,連忙拱手。

禮畢後,白衍閉上眼睛,想了想。

“若王上要讓白衍戰,那白衍,唯有背水一戰!”

白衍睜開眼睛,看向馮劫。

一句話,讓另一桌的馮劫,滿是疑惑,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衍。

“背水一戰?”

馮劫不解。

就連一旁給白衍倒茶的徐師,也側過頭,雙眸好奇的看向白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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