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
談笑恭賀之聲,絡繹不絕,能受邀來到呂氏府邸的,基本上也都與呂奇的圈子。
這些子弟在家中權利不夠,自然需要外援。
像這種酒宴,這些子弟平時沒少參加,都知道酒宴上該說什麼。
正堂下。
白衍在呂奇、呂生的安排下,坐在一個不偏的位置上。
女子徐師便是專門給他倒酒。
在呂父與那些婦人在場的情況下,呂生、呂奇的安排,可謂是給足白衍麵子。
換做平常的時候,白衍一定會推脫,不會那麼高調。
但眼下未免麻煩,白衍隻能裝作十分享受,並且目光舉止一定要像一個色胚。
因為隻有一個色胚,才能讓呂生安心,不會多想。
畢竟若是一個正人君子,不愛女色的話,不會放棄的呂生,定會想儘辦法從其他地方,處心積慮的拉攏他,到時候就會很麻煩。
而一個色胚的印象,會給呂生一種牢牢掌控的感覺,哪怕是日後他去上郡,呂生也會覺得隻要有美色在,遲早都能拉攏他,故而就不會有麻煩。
府邸內。
暴氏正在房間之中,聽到侍女進來稟報,說大夫已經回來,於是連忙起身離開房間。
來到白衍的房間,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暴氏一邊讓人把早已準備好的水給打來,一邊讓溪去盛湯水過來解酒。
“不用那麼麻煩!”
白衍看著暴氏,忍不住笑道。
連他也不知道為何,看著一身秦服的暴氏忙前忙後,真的給他一種家的感覺。
“天冷飲酒傷身!”
暴氏對著白衍說道。
片刻後。
伴隨著溪把湯水端來,暴氏拿著碗勺,來到白衍身旁。
白衍本想自己動手,卻看到暴氏美眸直勾勾的看著他,隻能作罷。
喝著暖胃湯水,看著眼前暴氏。
白衍有些感慨。
在呂氏喝酒時,有那徐姓的女子給他倒酒,如今回到府邸之中,更有美人給盛湯。
怪不得無數人掙破頭也要揚名,取利,掌權!
一碗湯下肚,白衍整個身子都感覺舒服起來,方才因為喝酒,回來時吹著寒風感覺不冷,但之後卻感覺有些不適。
喝完湯之後,方才感覺舒服。
洗澡的時候,白衍再次拒絕侍女的伺候。
雖說君王,士族權貴之人,都十分喜歡侍女伺候洗浴,但在村子長大的白衍,實在還沒適應。
或許以後變懶的時候,也會讓侍女伺候,但眼下年紀輕輕,白衍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下去吧!”
暴氏已經習慣白衍不要女子伺候,囑咐侍女離開,隨後拿著白衍的外衣也離開房間。
第二日。
白衍一大早便起床,穿好衣服,隨後把秦劍佩在腰間,隨後朝著府邸外走去。
“告訴夫人,白衍去趟藍田,接一名老將軍來鹹陽。”
白衍對著一名侍女囑咐道。
侍女點頭,隨後朝著暴氏的房間走去。
府邸大門。
白衍佩著佩劍,從下人手中接過戰馬,正準備騎上戰馬,突然看到遠處街道上,一名熟悉的人影朝著他這裡走來。
見狀,白衍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著急上馬,而是等著那人。
片刻後。
人影靠近,來者正是之前見過的封年。
“我想入伍立功!”
封年對著白衍拱手說道,劍還是那把劍,但與曾經不同的是,曾經在魏國,封年說的是江湖再見。
眼下。
向往江湖自由的封年,卻有些扭捏,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錢不夠,我這裡還有,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白衍看著封年,開口說道。
在白衍心中,其實也有點意外,他本以為昨日的那三串錢,已經足夠讓封年換一身行頭,娶那名女子,開一家小店,日後封年就能與那女子好生過日子。
“多謝,我還是想入伍!”
封年聽到白衍的一句話,眼睛有些微紅,心裡滿是感激。
他沒想到無親無故,隻是曾有過一麵之緣,相處過一兩日的白衍,居然會對他說這樣一句話。
“為何,若是那女子家嫌你窮,你便告訴他們,元日之後,你便去潁川郡,做一間商鋪的掌櫃。”
白衍並沒有著急答應封年。
如今呂奇在潁川郡,正在擴展店鋪,讓封年當一間店鋪的掌櫃,不難。
正如同之前想的那樣,既然封年已經決定不闖蕩江湖,既然已經遇上愛慕的女子,那封年就不該入伍,戰場,死地也~!莫說是卒,就是為將,都少有幾人善終。
寒風拂過。
府邸大門看門的幾名下人,以及方才牽馬給白衍的那名下人,全都看向封年。
在他們眼裡,此刻簡直是羨慕到~恨不得他們自己替封年答應下來。
錢財全出,一間店鋪掌櫃。
有著兩者,此生都足以衣食無憂,甚至吃喝都遠朝百姓。
“溫兒她娘說過,之前上門提親的,是一個立功的上造,我答應溫兒,一年內,我也要帶個上造爵位回來,到時候娶她。”
說道這裡,封年那有些靦腆的臉色,局促不安的神情蕩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堅定。
“當初遇到她,我便認定她,既然她娘說要上造,那我便爭個上造便是,我知道去戰場上可能會死,但我說過娶她,就是死也不後悔。”
封年說完後,那青雉的臉頰上,雙眼看著白衍,眼神格外清澈。
見狀。
白衍知道,封年的話不假。
當初為了那個叫做溫兒的女子,封年能放棄心中的整個江湖,放棄遊曆天下,眼下想要娶那女子的封年,又怎會怕死。
看著眼前的封年,白衍心裡清楚,或許那女子,對於其他人來說,沒什麼好的。
甚至其他人知道,都會笑話封年不是大丈夫。
為了一個模樣並不算特彆出彩,就連呂生手中那徐姓女子都不如的女子,先放棄闖蕩江湖,不再拔那把傾家蕩產換來的劍,如今更是放棄自由,甚至不懼死而去那沙場死地。
這在大多數人眼裡,非大丈夫,更可笑至極。
世人更多的,還是喜歡吳起那樣的豪傑,認為吳起殺妻,乃是立誌之舉,後侍奉明君,名揚千古,方才是大丈夫。
“把另一匹馬牽來。”
白衍轉過頭,對著下人說道。
站在原地,看著衣著仍舊單薄的封年,白衍沒有再阻攔。
當初見那女子把僅有的一個錢給封年,白衍便感覺,那女子值一個‘江湖’。
眼下封年的舉動,顯然那女子在封年心中,比江湖更重。
即便明白去沙場可能會死,也甘願赴死。
寒風拂過。
白衍看著一身單薄衣物的封年,心中猜測,昨日那三串錢,估計已經被封年拿來當做定金,全給了那女子的母親。
另一邊。
封年此刻看著白衍的舉動,心裡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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