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陽矅城,白衍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趕回新鄭。
沿途在濁澤休息一夜。
第二日,白衍就帶著親信回到新鄭。
新鄭城內。
在前幾日離開的時候,街道上除了少許屍體,便是巡邏的秦卒,百姓一個人影都沒有,冷冷清清,宛如死城。
眼下回到新鄭,白衍看到新鄭已經逐漸恢複往日的繁榮。
大街上百姓人來人往。
雖然比不上當初與姚賈來時見到的場景,但也差不了多少。
“戰時能將,安時能臣,騰老將軍當真配得上這句話。”
白衍身穿帶著草帽,看到這一幕,有些感歎。
新鄭作為國都,不提新鄭內的百姓,但是新鄭城內士族權貴的數量規模,就遠非其他城邑的可比,那些士族心中對於韓國的執念,可以說是根深蒂固。
而新鄭能恢複得如此之快,看出騰老將軍的手段絕不一般。
片刻後。
白衍來到此前準備好的小舍,穿上此前放置好的甲胃、秦劍。
回到新鄭,這時候自然不需要再偽裝。
讓親信等人下去休息,白衍便獨自朝著府邸方向走去,去見騰老將軍。
白衍沒想到,就在即將抵達府邸時,剛好碰上方才來到新鄭的司馬興。
司馬興騎著戰馬,帶著幾名親信,此刻也都看到白衍。
“白衍,見過司馬將軍!”
白衍看著司馬尚騎馬過來後,拱手打禮。
“你小子!”
司馬興在騰看著眼前拱手行禮的白衍,忍不住笑起來。
洧水南岸一事他已知曉。
“白裕此前居然還擔心你小子!怕是知道洧水南岸一事,白裕都要瞪眼。”
司馬興一臉笑意的看著白衍,言語之中,帶著一絲驚歎。
聽到洧水南岸一戰,其因是白衍推測出,韓軍一線生機是在洧水南岸。
他是真的被白衍給驚到了。
若是此前在陽城北上,還能說白衍是因為那些竹簡,但此番韓將申犰是特地等姚賈離開後,方才下令築造壁壘,這等重要之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白衍絕不可能知曉!
“白衍不過猜測,若非騰老將軍下令,白衍也不敢確言,一時好運而已。”
白衍拱手說道。
“你小子!”
司馬興聽到白衍的謙辭,無奈的搖搖頭。
白衍這些謙虛的話,他根本沒有往耳朵裡麵聽。
接觸白衍越久,司馬興就越是羨慕白裕,或者說是羨慕白氏。
洧水南岸一戰,白衍不僅立功,最大的好處還是讓鹹陽看到白衍的本領。
可以說。
白裕中毒後,留下的這支鐵騎,經過此前白衍的建議,眼下鹹陽哪裡定不會再有人會開口換將。
府邸門前。
司馬興下馬,上前拍拍白衍的肩旁。
“你小子他日若是路過宛城,便去司馬府邸坐坐。”
司馬興開口說道。
不提司馬氏與白氏的關係,看著眼前年紀輕輕,青秀的白衍,司馬興是越看越喜歡。
司馬興心中決意,等日後閒暇之時,去看望白裕的同時,也順便提一下能否聯姻,把長兄司馬昌之女許配給白衍。
在這之前,也讓長兄看看這個戰功赫赫的白氏子弟。
“白衍謹記,他日定登門拜訪。”
白衍拱手說道。
司馬興對他頗有照顧,而且眼下他的佩劍,都是司馬昌贈與他的。若是路過,自是要帶些謝禮登門拜訪。
“好!”
司馬興滿意的笑了笑:“進府!莫讓騰將軍久等。”
白衍點點頭,隨後跟著司馬興,朝著府邸內走去。
府邸內。
騰老將軍見到司馬興已經到來,點點頭,隨後決定明日舉辦酒宴。
待司馬興離開之後。
白衍留下來,在他人眼裡,這幾日白衍一直都在府邸內,幫騰老將軍處理事務。
“可有查到什麼?”
書房內,騰老將軍看著歸來的白衍,詢問道。
“白衍未能查到。”
白衍對著騰老將軍,拱手說道,語氣故意帶著一絲失落,臉色也裝作有些失望。
項梁一事,事關小舅父,即使是騰老將軍,白衍都不敢說,隻能他一個人知道。
“無妨。”
騰老將軍看著白衍,並沒有太意外。
單是幾天的時間,就能查到刺殺之人,若真的這般簡單,那白裕又怎會被刺殺!
在白衍說要去陽矅的時候,他便預感到,白衍可能會一無所獲。
故而眼下聽到白衍的話,並沒有什麼失望。
“眼下既已歸來,便留在府邸,隨老夫處理新鄭要事。”
騰老將軍對著白衍說道。
既然白衍查不出,日後便交給鹹陽去查。
“諾!”
白衍點點頭。
隨後在騰老將軍的指示下,來到書房內一個偏僻的小桌子前,看著眼前木桌上堆滿竹簡,拿著兩卷,來到騰老將軍身後。
待騰老將軍批閱竹簡之後,白衍便把其中一卷竹簡交給騰老將軍。
書房內。
而因為的白衍存在,騰老將軍在閱讀竹簡之時,都會簡要的呢喃其中的事物,隨後便告知白衍應當如何處理,為何這般處理。
白衍認真的聽著,並不敢怠慢。
接下來的幾日。
在騰老將軍舉辦慶功宴之後,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突然傳到新鄭。
書房內。
騰老將軍與眾位將軍,正在商量準備在入冬落雪之前,待得到鹹陽詔令後,便把剩餘的大軍士卒全部帶回藍田、南陽。
如今韓地其他城邑的守將,在得知韓王安降秦之後,也都儘數歸降秦國,秦軍之中眾多副將都已經去那些城邑接收城邑,眼下隻待鹹陽調遣官員抵達即可。
戰事結束,除了每個城邑留一部分士卒之外,其餘的,自然都要趕回秦國。
前幾日,秦國大軍之中,已經有一部分秦卒分批回秦國。
如今要考慮的,是怎麼撤掉剩餘的大軍,在新鄭留多少兵馬。
這時候。
一名秦卒急匆匆的從門外跑進來。
“報!
將軍,陽矅令丞暴福被殺!”
秦卒對著騰老將軍拱手說道。
聞言。
胡進、司馬興、褚仞、隗灣等一眾將軍,都有些意外,陽矅乃是其他城邑之中,第一個主動歸降秦國的城邑。
沒想到暴福在降秦之後,居然被人殺死。
他們猜測。
很可能暴氏暴遠不滿暴福降秦,故而動手除掉暴福。
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當然,這隻是他們的猜測。
“可有查到是何人殺暴福?”
騰老將軍眉頭微皺,開口問道。
方才有一瞬間,他想到此前白衍去陽矅的事情,懷疑暴福的死,是否有隱情,是不是殺人滅口。
但隨後他便否決這個猜想。
若是刺殺白裕的死士,真與暴福有關係,在暴福降秦之時,便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暴福已經降秦,那謀劃刺殺白裕之人,莫非還能讓暴福閉口不說!
“稟將軍,大夫勞儕調查過,有降卒與陽矅百姓曾親眼見到殺暴福者,乃是暴氏暴遠。殺暴福之後,暴遠便逃離陽矅,如今不知所蹤。”
通報的秦卒對著騰老將軍說道。
書房內。
“暴遠。”
白衍此刻目光之中,有瞬間的驚訝,他此前猜想殺暴福的,會是屈氏的死士。
卻沒想到,殺暴福之人,居然是暴福的族人。
這項氏。
倒是真的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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