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輛馬車,緩緩來到將軍府邸的門口停下。
車簾掀開。
張良也顧不得大雨,急忙走下馬車。
大雨下。
張良看到韓陵麾下的將領勞振,氣喘籲籲的上前拱手打禮。
“勞將軍!仲勝多有失禮......”
張良看著勞振,心裡清楚,恐怕方才正是勞振將軍領兵抓張勝。
“此事不可張揚,進去吧!”
勞振看著張良,沒等張良說完,便開口說道。
聞言。
淋著雨的張良,眼睛睜大一分,連忙一臉喜色的點點頭。
不可張揚,便是還留有餘地,似乎韓陵將軍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弄得人儘皆知。
想到這裡。
張良再次對著勞振拱手打禮,隨後跟著勞振進入府內。
不過張良留了一個心機,進入府邸後,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扈從,見到都得以進入府邸,這才鬆口氣。
韓陵將軍如同曾經那般,讓他待隨從入府,這定然是有緩和餘地。
府邸內。
張良跟著勞振,走了片刻後,方才來到大堂。
張良看了一眼那些韓卒,隨後在勞振的示意下,進入大堂。
看著勞振把門關上,張良並沒有意外。
畢竟此前韓陵將軍便囑咐過,此事不可傳出去。
“夫人!”
大堂內,張良看到暴氏,拱手打禮,再次看到暴氏,張良也不怪張勝酒後失態。
眼前這女子,實在容易讓人把控不住,更彆說,張勝還飲過酒。
“夫人,方才若是仲勝有何不妥之處,子房再次,給夫人賠禮道歉。”
張良看著暴氏,再次嚴肅的彎腰打禮。
身為張氏子弟,張良禮儀方麵,跳不出一絲毛病,一看就知道十分誠懇。
“子房,且坐,一切都依吾之良人做主!”
暴氏以禮還之,隨後示意張良入座。
張良聞言,點點頭,隨後來到一個茶桌前,跪坐下來。
在張良眼裡,雖說看起來韓陵將軍似乎想大事化小,不過他依舊在思索著,等會如何與韓陵將軍賠禮。
畢竟此次是張勝失態,張氏自當要彌補韓陵。
交談片刻後。
張良遲遲未見韓陵,有些疑惑,便出聲詢問。
但暴氏搖搖頭,示意張良繼續等一會。
期間。
此前給韓陵領路的那名侍女,帶著一壺茶進入大堂,給張良與暴氏倒上,隨後轉身離開大堂。
幾杯茶水之後。
張良依舊沒有看到韓陵。
“夫人,此次仲勝多有失禮,家父曾經囑咐,見到仲勝,予以懲戒,不知眼下仲勝?”
張良想了想,擔心張勝的安危,輕聲開口問道。
伴隨話音落下,暴氏沒有回答。
張良見狀,隻能再次詢問暴氏。
隨後,張良就發現,暴氏似乎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張良忍不住眉頭微皺。
正準備繼續詢問。
“子房,仲勝便在那拐角後麵。”
暴氏對著張良輕聲呢喃道,示意張良自己去看。
聽著暴氏的話,張良看向大堂拐角的地方,心裡咯噔一下,若是張勝在哪裡,為何一直沒有動靜?
莫非韓陵一怒之下,把仲勝殺了?
想到這裡,擔心張勝安危的張良,連忙起身,朝著拐角哪裡跑過去。
幾息之後。
當張良來到拐角處,突然瞳孔一縮,因為地上一片血跡,還有一具腹部插著利劍的屍體。
“韓陵將軍?”
張良看清屍體是何人之後,一臉蒼白。
還沒等張良回過神,突然就聽到暴氏的尖叫聲。
“來人,張子房刺殺韓陵將軍,快來人~!”
張良回過頭,一臉驚慌失措的看著暴氏,此刻的暴氏臉色不複方才平靜,俏臉儘是慌張、驚恐。
嘭~!
伴隨著大堂的門被推開。
勞振就率領兩名韓卒就出現在門外,目光看著他這裡,身後還有其他韓卒。
“張子房勸良人與張氏謀反叛秦,良人不從,張子房趁其不備行刺!”
暴氏癱軟在地上,目光滿是恐懼,白皙纖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張良。
暴氏的話,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張氏謀反!
“誣蔑,子房並未......”
張良聽著暴氏的話,連忙反駁。這個名頭,他張良可不敢背。
然而眼下,勞振等人根本不聽張良的解釋。
“把人拿下!”
勞振開口說道。
兩名韓卒拔劍,進入大堂將張良扣押。
“殺韓陵將軍之人,並非......”
張良開口說道。
然而這時候,院子外邊就傳來一個聲音。
“殺,救出吾兄。”
伴隨著那個話語落下,隨後便響起數道拔劍之聲,接著就是嘯殺聲。
勞振一臉意外的轉過頭,看向大堂外麵。
張氏隨從敢反抗,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暴氏坐在地上,此刻那驚慌的美眸中,聽到張氏反抗,也滿是意外。
不過不管如何,張氏隨從既然敢反抗,那無疑是坐實了謀反的事實。
也無需她、侍女、勞振、斬尤的作證。
鏘~!
勞振拔出佩劍,看著一名男子正帶著張氏的隨從,拔劍與韓卒互相砍殺,朝著這裡湧來。
勞振表情有些驚慌,韓卒數量雖多,但張氏那些隨從都是武藝高強之輩。
很快。
那名男子便帶著三名隨從,殺入大堂之內。
一名隨從斬殺一名韓卒之後,持劍砍下勞振。
扣押張良的韓卒見狀,連忙持劍殺去。
男子身旁的兩名隨處持劍迎戰。
男子則快步來到一臉失神的張良麵前。
“伯兄,快走!”
男子便是張勝,由於此前在酒樓,他見到斬尤離開之後,獨自玩了一會,覺得無趣便回到張府。
之後叔父看到他,在詢問之後,立刻明白有人在暗害張氏,張良已經陷入圈套。
心懷愧疚,他在叔父的示意下,騎馬來到將軍府,還好來得及。
“仲勝!!”
張良看著張勝,一臉失神。
“吾可在朝堂對證!”
張良失神的呢喃一句,看著韓陵的屍體。
他本就沒有殺韓陵將軍,他相信朝堂王上會相信他們張氏,他們張氏五世相韓,韓王怎會不信他們張氏。
他沒有殺韓陵!
沒有!
“叔父說此次暗害張氏之人,有備而來,吾沒有被抓,斬尤定會誣陷,加之今日姚賈又去過張氏。”
張勝一手持劍,對著張良說道。
張良聽著張勝的話,一臉驚恐,張勝沒有被抓,那此前,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出現在這將軍服,還有新鄭士族都知道,今日姚賈去過張府。
完了!
張良不甘心,若是就這般離開,五世相韓的名望就全毀了。
想到這裡。
張良看向暴氏,正準備走過去,逼問暴氏是何人謀害他。
“君子快走!”
正在這時候,傳來隨從的驚呼聲。
張勝、張良轉頭望去,便看到一些隨從已經負傷。
“伯兄,快走!”
張勝知道不能耽擱下去,連忙拉著張良,朝著大堂外麵走去,在隨從的拚死護送下,朝著府邸大門走去。
布簾後麵,白衍聽到張良等人的離開,方才鬆口氣。
方才若是暴氏尖叫,他定會快步拔出韓陵屍體上的秦劍,將張良斬殺,而後很可能會暴露。
聽著外麵逐漸遠去的嘯殺聲。
白衍這才走到大堂,與暴氏互相對視一眼。
轟~!
伴隨著黑夜之中,一道雷光閃過,片刻後一道雷鳴轟然響起。
方才那抹光亮。
將雨中漆黑的街道上,有瞬間的明亮。
白衍帶著鬥笠,淋著雨,走在街道上。
待回到驛站之後,一名秦吏見到白衍,便說姚賈有言,讓他回來便去說一聲。
白衍點點頭,取下頭頂上的鬥笠,來到姚賈的房間。
“姚大人!”
白衍對著姚賈拱手打禮。
姚賈看到白衍,心中也算鬆口氣。
“似乎新鄭發生什麼大事,這兩日,儘量少出去走動。”
姚賈囑咐道。
提醒白衍儘量少去打探消息,這兩日最好少出去。
方才聽著混亂嘈雜的腳步聲,還有時不時數道馬蹄奔騰路過的聲音,他感覺新鄭定是發生什麼大事,否則絕不會驚動如此數量的韓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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