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東城那邊又發生交戰!”
“快走,我等先回去!”
“走走走!”
街道上,一名名男女老少,都在街道上快步跑著。嘴裡不斷念叨著。
呂氏商鋪內,掌櫃的也早早關了商鋪的大門。
二樓的呂奇,此刻聽到街道上百姓的議論聲,恐慌之餘,內心無比苦澀。呂氏族人男丁之中,他年紀最小,長兄堂兄早已把齊國、秦國好占的地方拿走。
本想著這次秦國伐韓,是他的機會。
誰曾想來到陽城才明白,事情遠非這般簡單,怪不得堂兄、長兄在秦國平定韓國之前,皆不入韓。
但現在說什麼也隻能咬著牙撐下去,從告知族人要來韓地之後,他就已經沒有退路。
“衍?”
呂奇煩躁之餘,伸頭朝著窗外看去,本想看看韓卒有沒有殺過來,卻不曾想方才探出頭,便看到樓下衍拿著一套秦甲走在街上,身上滿是鮮血。
呂奇看著衍,又望向東城。
“莫非守住了?”
呂奇呢喃一句,胖乎的臉上滿是疑惑。
府邸內。
白衍回到房間,把秦甲放在屋子中,把珪的木牌放在秦甲上。
白衍沒有著急卸下自己滿是血水的甲胃,而是帶著秦劍,穿著甲胃坐在院子之中。
與柴等人一樣,白衍也在等待著白裕哪裡的消息。
陽城沒有失守。
但不代表突襲糧草輜重的韓軍,就會放棄。
在沒有得到白裕哪裡的消息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陽城,等待軍令。
伴隨著落日。
一名秦吏在柴的囑咐下,拿著幾卷竹簡,來到府邸。
白衍拿著竹簡,打開後,看著裡麵一個個名字。
接下來的時間內,白衍都沒有離開院子。
酉時!
戌時!
亥時!
子時!
直至半夜。
無論是柴,亦或者白衍,都沒有得到消息。
白衍在院子中,抬頭看著天上明亮的月色,有些疑惑,為何前去通知白裕的鐵騎將士,這時候都還未歸來。
這一夜。
白衍沒有卸下秦甲,在沒有得到消息之前,他不敢卸下秦甲。
伴隨著第二日天空升起一絲光亮。
院子內,白衍睜開眼睛,眼中浮現一絲疲倦。
整整一夜,都沒有消息!
不知為何,白衍心裡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但白裕率領的鐵騎將士,其數量將近八千,按道理,應當沒有問題才是。
“讓開,讓開!!”
“讓開!!”
就在這時候,白衍聽到院子外,似乎有不少馬蹄之身,白衍連忙打起精神,起身走向府邸大門。
大門處,
白衍見到幾名鐵騎將士身上沾著血跡,不知為何,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幾名鐵騎將士正在翻身下馬,見到白衍後,連忙上前。
“衍,白裕將軍命你立刻前往負黍。”
為首的鐵騎將領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負黍?”
白衍微微皺眉,負黍距離這裡,隻有幾十裡,為何白裕會讓他這時候前往負黍。
明明隻有幾十裡,白裕就可以護送糧草到達陽城。
白衍看著鐵騎將士那眼睛通紅的模樣,想到什麼,心裡突然愈發不安。
鐵騎將領看著白衍的表情,隨後低下頭。
“若日晚上,將軍率領我等護送糧草,在收到消息之後,一路抵達負黍。天黑時,突然殺出不下三千的敵卒。白裕將軍率領我等拚死護住糧草。”
鐵騎將領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看向白衍。想起昨夜那些死士不要性命,拚死也要殺白裕將軍。
“不曾想敵卒之中,有五百餘名死士,其目的並非糧草輜重,而是想殺白裕將軍,我等拚死保護,但白裕將軍仍身中三劍。劍上,都抹過毒!”
將領說道。
“毒?”
白衍聽著將領的話,目光一凝,臉色也蒼白一分。
韓卒之中出現死士,而且還在劍上抹毒,事情絕不是突襲糧草輜重那般簡單,這是有人想讓白裕死!
“去負黍!”
白衍說道。
眼下不管如何,白裕眼下絕對不能有事。
將死,士卒皆要降罪。
而這些鐵騎將士常年都是跟著白裕在上郡與趙國出生入死,若是降罪換將,日後這支鐵騎將士的戰力,絕對不複以往。
這恐怕就是那些死士的幕後主使,想要達到的目的。
陽城西門。
白衍與幾名鐵騎,騎馬來到城門時,五百名身穿甲胃、佩著長戈、弓弩、秦將的鐵騎將士,已經在城門哪裡等待。
“衍,一路小心!”
柴看著白衍過來之後,對著白衍叮囑道,目光滿是不安。
在得知白裕將軍被毒劍刺殺之後,柴心裡清楚,有人想趁著秦滅韓的時機,對他們這支鐵騎動手。
眼下白衍前去負黍,他要留守在陽城。
“我會的!”
白衍點點頭,隨後駕馬,朝著城外奔馳而去。
五百餘名鐵騎將士,也紛紛緊隨其後。
轟轟轟~!!
山川之下,伴隨著絡繹不絕的馬蹄聲,不僅僅是白衍,就是一名名鐵騎,都警惕的看著道路兩旁的山川。
好在並沒有碰到伏殺。
三個時辰之後,在駕馬狂奔之下。
白衍終於率領五百鐵騎,來到負黍。
而方才來到負黍,白衍就看到一名名鐵騎將士都在休整,一輛輛裝滿糧草輜重的馬車,數萬名‘更卒’都還在原地等待。
四周皆是死屍。
有鐵騎將士的,有更卒、民夫,還有滿地敵卒的屍體。
白衍意識到,昨晚這裡的血戰,恐怕並沒有他聽到的那般簡單。
“白衍來了!”
“白衍!”
“他來了!”
附近的鐵騎將領看到白衍,這才鬆口氣,紛紛起身。
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眼中有些迷茫。
不僅僅是他們這些將領,就是其餘的鐵騎將士,亦是如此。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昨晚血戰,而是白裕將軍一直是他們的將領,他們在其他人眼中也被稱為白氏鐵騎。
如今白裕將軍負傷中毒,他們不僅會被降罪降爵,更擔憂的是,白裕將軍一但有意外,他們日後不知道會跟隨何人。
他們都是常年跟著白裕將軍在上郡出生入死,已經習慣了白氏鐵騎的稱呼。
他們出去,說起姓名,沒人會知曉他們。但若是說起白氏鐵騎,其他士卒都會知道他們是上郡的鐵騎。
白氏鐵騎,亦是他們昔日的好友用性命,他們用血,一場場死戰換來的名譽。
他們不放棄這個名譽,再去跟隨其他將軍。
更彆說一但跟庸將,他們下場不好,而跟著一位名將,他們可能會被其他將領排擠。
眼下白衍的爵位雖然低。
但他們更願意跟著白衍,白衍是白氏子弟,而且無論是白衍的能力,亦或者心性,都得到他們的認同。
唯一擔憂的是。
白衍的爵位太低,若是白裕將軍不在,白衍的爵位還無法率領他們,他們最終還是要去到其他將軍麾下,失去白氏鐵騎之名。
“衍,隨我來!”
一名鐵騎將領,來到白衍麵前開口說道。
“好!”
白衍看了一眼四周的鐵騎將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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