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1章【沉香如屑】神的墜落

世人最愛看的，是神的墜落，

神台坍塌，高牆儘毀，

高懸明月，跌落泥地，

被七情六欲拖進眾生的苦裡，

月華不在，塵埃儘染，

最後九劫八難的火一燒，灰飛煙滅……

可神明墜落，依舊是神……

縱然眼下身陷囹圄，困於沼澤，身沾泥汙。可心仍高傲，一塵不染，盛氣淩人。

這一點，世人看不到，應淵卻明白。

他站在汙糟糟，光線昏暗的牢門外，看著裡麵鐵鏈纏身的女子。即便是現在被束縛著失去了自由，但她依然不曾低頭，骨性高傲。

應淵："“你還好嗎？”

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憐惜和心疼，但是這些對牢中的女子來說，像是一個笑話。

慕小喬："“堂堂的仙界青離應淵帝君，也會貴步臨賤地，到這陰森的天牢中嗎。”

應淵："“為了他，你落到如斯田地，當真值得嗎？”

慕小喬："“我不僅僅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我自己。”

應淵："“你在仙界修煉千年，早就知曉天條如何規定，為何非要明知故犯。”

慕小喬："“可是天道不公，應淵君，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天條迂腐不公。這種荒唐無理的天條，我為何要去遵守。”

應淵："“帝尊念你往日有功，答應網開一麵，倘若你願意認錯……”

慕小喬："“我乃上古鳳族，尊貴驕傲，絕不受製於人。即便帝尊斷我仙骨，我也絕不低頭。”

應淵："“一旦明日上了天刑台，你便會魂飛魄散，到時，上古鳳族便會絕跡於六界之中。”

應淵："“你不願辱及鳳族榮耀，但倘若鳳族自此銷聲匿跡，你又如何對得起族中仙尊。”

應淵句句都在勸她，尚且未到行刑之時，隻要她肯認錯，願意悔改，帝尊也不會當真要了她的命。

可她若是輕易屈服之人，又怎會被困於此。當日她沒有低頭，現在，以後，也絕不會低頭。

慕小喬："“應淵君不必勸我，你我相識數千年，應知曉我心性。我意已決，寧死不屈。”

應淵似是有些著急，語氣急切，帶著深深的不解。

應淵："“你就那麼愛他嗎！”

“愛”這個字從應淵的口中說出，倒還真是有些稀奇了。他一向把天條奉為鐵律，約束自身，從不行差踏錯一步。

至於情愛，於他而言更是極為陌生，絕不能觸碰的情感。

可就是這樣的應淵，今日卻全然不顧形象的問她有多愛那個人……

慕小喬："“應淵，你我相伴數千年，你卻從未了解過我。當然，我也不了解你。”

這些年來，她縱然日日在應淵君的身側，卻始終無法全然了解他。應淵君的心.思啊，深沉難測就如漆黑無垠的廣夜，可包容整個天地，卻無人能窺視一-絲一毫。她，亦是如此………

或許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都是錯的。

她不該自請出戰，不該與應淵糾纏，不該過於感性。

但她唯一不後悔，不認為自己做錯的，就是與這不公的天，鬥了一場。

她這一生，轟轟烈烈，值了………

更何況，這局棋，她還沒有下完，勝負，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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