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許昌之戰二
“嘩嘩嘩。。。。。。”
突然間,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逐漸演變成氣勢磅礴的暴雨,淋濕了整個世界。
由於缺乏準備,出城迎敵的鎮遠軍將士沒有攜帶帳篷,唯有將包袱裡的鬥篷拿出來披在頭上。然而鬥篷並不能阻擋雨滴,外麵下著大雨,裡麵下著小雨,隻一會兒功夫。從主將到士兵一萬餘名將士全都成為落湯雞,渾身沒有哪塊地方是乾的,連褲襠裡都感覺到異常的冷。冰冷的雨水迅速帶走士兵們身上的溫度,他們開始渾身顫抖,嘴唇漸漸失去血色。戰馬渾身騰起白霧,冷得焦躁不安,開始騷動起來。
一聲低沉而穿透力極強的“嗚嗚。。。。。”聲響起,對岸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對麵的敵軍在長達十幾裡的河段放下無數各種各樣的渡河器具,士兵們不顧天寒地凍紛紛跳入水中爬了上去。
有些士兵負責劃水,有些士兵支起盾牌,有些士兵張弓準備射箭。苟晞也踏上了士兵製作的械筏,被士兵們簇擁在中間。他第一時間下水,跟著進攻的士兵一起向對岸發起進攻,這極大地鼓舞了士氣。
“射箭!”
一聲令下,河中的弓箭手整齊劃一地張弓射箭,密集的箭矢飛向天空,原本陰暗的天更加顯得陰沉,箭矢夾雜在暴雨中劈天蓋地落向河岸上的鎮遠軍將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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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滄抹了抹被雨水遮住視線的眼睛,見到敵軍已經開始射箭強攻,立即下令道:“準備戰鬥。”一聲嘹亮的軍號響起,鎮遠軍戰士紛紛丟掉鬥篷,用盾牌護住身軀,弓箭手開始還擊,弩兵們端著強弩等待敵軍靠近。還有人掏出手雷,試著點引信,可剛才一陣瓢潑大雨,渾身上下濕透,手雷成了鐵疙瘩毫無用處。
“兒郎們,儘量將敵人殺死在河中,彆讓他們靠近!”周滄嘶聲力竭地喊道。
可是在這種天氣下,沒人聽得到他的喊聲。眼看著敵軍已經慢慢泅渡到沙河的中間,鎮遠軍各級將領紛紛喊道:“打!”
箭矢如蝗而出,向河中的敵人激射而去。
“叮叮叮。。。咄咄咄。。。”河中的苟晞軍的將士們早已準備多時,巨大的盾牌將密集的箭雨擋住,偶爾有士兵中箭負傷,卻絲毫不影響向對岸前近。
周滄試圖用望遠鏡觀察上下遊的情況,結果發現什麼也看不清,望遠鏡模糊成一片。他頂著盾牌冒著箭雨,肉眼向上下遊張望,天空中飛舞著箭矢和雨滴,能見度極低,隻能看到上下遊百十丈。眼見敵軍慢慢逼近,他猶豫片刻,心道:再不能硬守了,一萬將士隻能防禦四裡的河段,對方十萬大軍渡河已經遠遠超出了將士們的防禦能力,立即下令道:“全軍後撤,騎上馬快速退回許昌城!”
隨著嘹亮的號聲響起,鎮遠軍將士們迅速收好裝備,騎上馬向許昌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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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晞見狀,立即下令吹起急促的進攻號角,號令全軍全速追敵。
將士們紛紛鼓足勁兒努力劃水,很快就登上對岸。後麵的大隊騎兵亦找到淺灘大規模涉水渡河。
親衛給苟晞拉來備用的坐騎和蓑衣,他穿好蓑衣飛快地翻身上馬,手中的長槊一揮,高喊道:“將士們,劉濤、楊遂、許恒隨本將追敵!閆猛、方元,爾等率步兵快速跟進!”“諾。”
苟晞拉著韁繩,驅使胯下戰馬在眾將身邊轉了一圈,然後猛地用槊杆拍了下馬屁股,大喝道:“全速追擊!”戰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踏著雨水疾馳。
四萬騎兵在幾位將軍率領下,緊緊朝鎮遠軍退卻的方向追去,六萬步兵顧不得泥水四濺,跟著騎兵小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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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軍將士戰無不勝,打仗頭一次吃癟,雖然沒有造成大量傷亡,但他們依托地利優勢,還是被敵軍順利突破沙河防線,這點他們內心無法接受失敗。因此,除了沉悶的馬蹄聲之外,沒人開口說話。
第五營營尉樸斐主動向周滄請戰道:“將軍,讓俺們營去殿後吧。俺想用昔日主公在草原上打匈奴、鮮卑人的戰法,拖住苟晞的騎兵,有效殺傷他們。”周滄沉吟一會兒說道:“準了!”
“多謝將軍。”樸斐得令喜開顏笑,叱馬率軍向後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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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晞率軍全力追趕周滄部,他們的戰馬也出自祁連山軍馬場,腳力不輸於鎮西軍的戰馬,在極強的求勝欲驅使下,其部下勇猛程度不輸於鎮遠軍,咬著牙眯著眼頂著寒風,饒是腮幫子都凍僵了,可速度絲毫不減。
漸漸地逐步接近,大約離鎮遠軍隻有一裡距離。。。。。。
“將軍,咱們快追上他們了!”許恒高聲呼喊道。
苟晞眯著眼,大聲說道:“小心著點,鎮遠軍打仗賊得很,注意他們的回馬箭!”
“諾。”將士們齊聲應道。
數萬騎兵在泥濘的曠野中生死追逐,泥漿雨水飛濺,所有人都被泥漿濺了一身,卻全然不顧。
突然一彪人馬從前麵竄出,二話不說開弓便射,弩箭如同飛蝗一般向苟晞軍飛來。
苟晞大喝一聲:“擋!”
兒郎們抬手用盾牌護住軀乾。
“噗、噗、噗。。。。。。”大多數箭矢被盾牌擋住,但依舊有少數箭矢刁鑽地射中他們的小腿、肩膀、馬腹。。。。。。不少人墜落馬下。
對方射出一輪箭,轉身便跑。
苟晞抬起自己的大弓拉弓如滿月,瞄準最後一名敵人射出一隻鐵箭。隻聽“嘣”的一聲,箭矢如同流星一般飛向敵人。
鎮遠軍戰士一個躲避不及,鐵箭從後背透胸而出,饒是穿著盔甲,也擋不住這支勢大力沉的箭矢。他悶哼一聲,身形一僵,雙眼暴凸,口吐血沫,墜落下馬,一頭栽倒在地。
“苟將軍威武!”這一箭激起了苟晞的兒郎們的血性,他們高聲叫好!紛紛拍馬疾馳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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