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重陽風波
司馬穎拱手拜道:“太子殿下,您受委屈了。”
太子誌鼻子一酸,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哽咽道:“十六叔免禮,誌兒和賈大人下盤棋而已,對弈棋局難免有些爭執。”
“哼,皇太子國之儲君,賈佖何得無禮?本王聽得明明白白,你和太子下棋耍無賴,還要在皇上和娘娘麵前和太子掰扯,這不就是惡狗先告狀嗎?”司馬穎擋在太子誌麵前,目光逼視著賈佖。
賈佖頓時矮了幾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成都王,這原本就是下盤棋的事兒,某事為了看看誌兒的棋藝精進如何,故而為他增加些難度,既然你們如此不知好歹,居然罵賈某是狗,這盤棋不下也罷,某告辭!”說完,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司馬誌愁容滿麵地拉住司馬穎說道:“十六叔,這廝去找母後告狀了,你何苦替我出頭啊!”
司馬穎拍了拍他的手,故作輕鬆地說道:“十六叔就是要為咱們司馬家出一次頭,讓他知道司馬家的子弟是血性男兒!早就看不慣這種不學無術之徒,隨他去吧。”
。。。。。。
鳳寧宮此時已經熱鬨非凡,人聲鼎沸。賈柔正抓著一塊糕點大口大口地嚼著,猛聽到賈佖在身後帶著哭腔告狀道:“皇後娘娘,剛。。。。。。剛才有人罵我是狗。”
“呃。。。。。。咳。。。。。。咳。。。。。。”賈柔差點噎著,嗆得她從嘴裡噴出一嘴的糕點沫子,侍女們急忙幫她擼背捶胸,好一陣忙活。賈柔順過氣來,忿忿地問道:“誰罵你是狗?打狗也不看看主人是誰。”
“可不是嗎?他罵我就是在罵您啊!嗚嗚。。。。。。姨母,你可得要為我做主啊!”賈佖假惺惺地抹著眼淚。
在一旁的司馬奕和李赫簡直看呆了,賈佖這種乾嚎也太假了吧,不知道誰要倒血黴了。
賈柔果然怒道:“讓你說你就說!婆婆媽媽的連女人都不如,本宮為你做主。”
“方才我陪太子下棋,下得好好的,誰知道成都王穎就衝進來罵我,說早就看不慣我了,為虎作倀、狐假虎威什麼的,總之辱罵得很難聽,我都學不出口。。。。。。”
“混賬!”賈柔勃然大怒,鳳寧宮中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趙王倫、常山王義等人聽到司馬穎的名字從賈佖口中蹦了出來,便知要大事不好,因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們暫時還不好開口駁斥。“董猛,帶侍衛去把他給本宮押過來。”賈柔又怒氣衝衝地向目瞪口呆的百官群臣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當今皇上是他的長兄,本宮是他的大嫂。他從小深受先帝寵溺,養成了目無尊長、辱罵本宮的劣行,懇請皇上下旨由本宮懲治成都王,於公於私都得讓他知道什麼是國法、什麼是家規。”
當著群臣的麵懲治十六弟?司馬奕一百個不情願,他漲紅著臉說道:“僅聽賈佖一麵之詞,怎能相信?等十六弟來了,問清楚再說。”
賈柔大怒,冷哼道:“哼哼,現在就開始袒護起你的弟弟了是吧?”
司馬奕亢聲說道:“朕不是袒護,而是要問明緣由,不能胡亂下結論。”
李赫心中暗自喝彩,司馬奕本性寬仁淳厚,隻是架不住賈後的囂張跋扈。
賈後果然音調調高八度,臉上的橫肉開始抖動起來,張嘴說道:“先帝崩後,新皇繼位,新舊交替之時時政多虞,權臣橫恣。唯有賈佖忠心不二,侍奉於前,兼顧中外,心係社稷,興大亂之餘,紀綱雕弛,儘力護朝綱而不廢。而十六弟不在封地,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而今又搬弄是非,挑撥帝後,擾亂朝綱,該當庭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二十杖?賈後不問清楚緣由便要當場杖責司馬穎,如此護短不禁引起群臣的不滿,更是點燃了諸王的血性。
“如此不妥!”司馬肜不管不顧地出來說道:“司馬穎乃當今皇上的十六弟,早早就被先帝封為成都王。被先帝和兄長寵著,驕縱些實屬正常。年青人吵架,口不擇言拌幾句嘴而已,哪裡會有什麼擾亂朝綱。”
趙王倫也站出來,向賈柔拜道:“娘娘,當庭責罰一位分封王,有失皇室臉麵。可否問清楚之後,酌情責罰?”
賈柔看著群臣交頭接耳,殿內嗡嗡聲一片,還時不時向自己張望,目光中帶著憤怒,似乎在對自己發泄強烈的不滿。她猛然打了個激靈,自己費儘心機平衡著各方勢力,彆因為圖一時之快,而引發眾怒,將他們推到同一立場,自己可就要倒大黴了。遂強按住內心的火氣,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擠出一絲笑意,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們也彆緊張,稍安勿躁,且聽聽他怎麼說。如果隻是一逞口舌之快,本宮和皇上定會酌情處置。”
鳳寧宮中依舊是哄哄聲一片,賈柔也無法讓群情激奮的大臣們安靜下來,直到這位打扮得如同濁世翩翩佳公子、大大咧咧的司馬穎和低眉垂首、邁著小步太子誌一同出現在鳳寧宮的大殿中,群臣才安靜下來。
“押上來。”賈柔大聲說道。
太子誌小心翼翼地跪下叩拜道:“兒臣拜見父皇、母後。父皇萬歲、母後千歲。”“沒你的事,你站到一邊去。”賈柔儘量將語氣說得友善些,但司馬誌的耳朵裡聽著還帶著一絲狠意,不禁身子一哆嗦,站到父皇身後。
司馬穎梗著脖子,心道:今日老子罵也罵了,賈佖必是告了刁狀,而賈後是出了名的護短。索性大大咧咧地向司馬奕拱了拱手,拜道:“拜見皇帝哥哥,今兒是重陽節,一會兒還要去祭祀先帝,你們慢用,弟弟先行一步。”說完作勢便走。
“十六弟。”司馬奕輕聲叫道:“父皇不是說過:‘待人厚者待己厚,寬以待人才能寬以待己。’老子也曾說過:‘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溫柔敦厚,是君子的立身之道。你剛才是不是口不擇言,出口傷人了?”
司馬穎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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