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陣前單挑
中間的戰場慘不忍睹,戰馬和尚未死亡的薩哈人正在地上慘叫和掙紮,他們沒有鎧甲,厚皮甲無法抵禦西炎騎兵鋒利的箭矢和長矛。正對對衝,他們吃了大虧。隻是他們的首領使用大木棒,將十幾個鎮遠軍戰士捶下馬,生死未卜。
對麵能戰的騎兵已經不多,李赫領著將士們開始緩緩加速,準備第二次衝鋒。
這位薩哈人首領亦撥轉了馬頭,粗粗看了一下自己這邊的人數,隻有寥寥兩百來人,剛才交戰的戰場上居然倒下了八百多兒郎!缺少鐵器、護具,落後的部落就要被挨打,這點他非常清楚。這次自己算是虧大了,女人被擄走不說,還讓部落青壯年漢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望著敵軍開始漸漸加速,如同鋼鐵洪流,大地在顫抖,轟轟作響的馬蹄聲如同鼓點一般震撼著他的心靈。他勇敢地迎了上去,薩哈人不怕死,身後僅存的二百多名兒郎緊隨其後,一字排開。嘴巴倔強地抿著,眼睛死死盯著對手。
李赫單手一舉,示意大軍保持中速不必衝刺,隊形展開進行側翼包抄。鎮遠軍將近三千騎兵排成兩行,展開一個巨大的扇形,對薩哈人實施威逼包圍。他們騎在披甲戰馬上,勻速緩緩向中間兀自不肯放下武器的薩哈人一步一步進逼。
薩哈人的恐懼在一點一點增加,如果鎮遠軍騎兵一陣風一樣衝來,他們倒是沒那麼害怕,因為沒有時間害怕。
現在他們一步一步逼近,根本看不到這些對手長得什麼樣,舉著強弩和鋒利的長矛,個個都是殺神一般。
氣氛壓抑地使人透不過氣來,這位薩哈人首領突然大吼一聲,叱馬上前,指著李赫依哩哇啦說了幾句。李赫不知道他說什麼,這時,王賁策馬上來向李赫說道:“都督大人,這位薩哈人說咱們憑借著精良的裝備勝之不武,他要與你單挑。他若贏了就放他們走,並且歸還他的女人。他若輸了,任憑您處置。”
李赫聽罷,蹙眉道:“誰搶了他女人?”
王賁說道:“就是那位禿發鮮卑的左將軍,剛才他逃回來時,馬背上有個女人。”
“豈有此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幫雜碎到哪都要搶人。”李赫握緊拳頭說道。
他雙腿微微一夾,黑雪默契地向前走了幾步。李赫大義凜然地說道:“我是西炎的涼州西域都督,你也知道我們再衝一波,你們勢必全軍覆沒!所以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但我是一個比較仁慈的都督,可以給你機會和我打一架,但你若輸了你要接受我的管轄,要向西炎稱臣納稅!”
王賁嘰裡咕嚕向薩哈人說了一番,那位薩哈人首領心裡矛盾萬分,論單打獨鬥他不懼任何人,可是身後還有部落的婦孺老幼,不能將讓兒郎們全部去送死。
這位薩哈人首領高高舉起寒光閃閃長矛,哇哇叫了幾聲,其他部族男兒亦隨之吼了起來。
在李赫眼裡,無非都是一些困鬥之獸罷了。他向身後的姚元初下令道:“你帶人去搜尋落馬的弟兄們,無論生死都給他們帶回來。”
“諾。”姚元初奉命而去。
李赫回過頭來,盯著那位首領,叱馬緩緩向他逼近。
王賁在他身後大聲向那人說幾聲,然後向李赫說道:“都督大人,他同意了,他說他叫穆圖鄂,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他彆無選擇,隻能接受你的建議。”
“嗯。”李赫應了一聲,撥馬上前距那首領十丈距離停下,冷冷地佇立著,眼睛透過黑洞洞的頭盔看著手執木棒和長矛的穆圖鄂,一根是笨重的木棒,一根是靈巧的長矛。木棒既可以攻擊又可以防禦,若他使出全力砸自己的長槊,這根烏雲蔽日槊便要被他砸壞。槊頭雖鋒利,但要直接削斷這根木棒也難。
穆圖鄂讓自己憤怒的心情稍作平複,高手之間的較量切忌心浮氣躁,這關係著部落的榮譽和興衰,自己一定要贏了這個西炎國的將軍。這個將軍裝備精良,手上那根武器價值不菲,自己直接用木棒和他的武器硬碰硬,他一定心痛,自己勝算一定很大。
兩人靜靜地對峙,互相打量著,誰也沒有率先動手。
一直到姚元初將死傷的鎮遠軍將士帶回,並且帶了一隊薩哈人的傷兵回來,這些傷兵顯然已經成為俘虜。薩哈人一瘸一瘸地走著,看到穆圖鄂還在與敵人對峙,一邊哀嚎一邊依哩哇啦叫了起來。穆圖鄂再也忍不住,他雙腿緊緊夾住馬肚子,左手執棒右手執矛向李赫衝了過來。李赫迅速將長槊端平,催動黑雪,
兩人即將靠近時,胯下兩匹馬都是久經沙場的戰馬,默契地各自向右邊躲閃,給主人留下格鬥的空間。
穆圖鄂長矛反手刺出,長矛在他手上具有靈性一般,矛尖刁鑽地刺向李赫柔軟的胯下。李赫卻早已一記橫掃千軍向他攔腰砍來,鋒利的槊頭如同一泓秋水,金光耀眼。
穆圖鄂右手長矛是一記虛招,左手揮起大棒大力向長槊砸下,大棒勢大力沉帶著“呼”的破風聲。
就在大棒堪堪要砸到長槊時,李赫招數一便,槊頭猛地一沉,改成削向穆圖鄂胯下戰馬的四肢。
穆圖鄂木棒一掄空便知不好,敵將這一招一氣嗬成,戰馬哪來得及反應?他大喝一聲,挺起長矛便刺向敵將的脖子。敵人全身鎧甲,唯有脖子是他的弱點。這是同歸於儘的打法,唯有如此才能逼得敵將自保後退,從而保住自己的坐騎。
薩哈人奉馬為圖騰,獻祭用馬,道賀用馬,賄賂用馬,更不用說打仗用馬,說的唱的都離不開馬,喝的也以馬奶為主。他們視馬為命根子,就連馴馬時都舍不得打罵。因此穆圖鄂這招不惜拚得兩敗俱傷也要將自己的馬兒保住。
長矛如毒蛇一般向咽喉刺來,李赫已經來不及用槊來格擋。隻見他向後一仰,手中的長槊繼續橫掃對方的坐騎。騰出手來順勢抽出橫刀,寒光一閃,“哚”一聲,長矛被一刀兩斷,鋒利的矛尖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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