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得知這個消息的李之瑞等人，心中忍不住道出一句。
難怪此番海族興起大軍攻伐山海州，凡境水妖死亡無數，且有五隻散仙境水妖或死或降，卻遲遲沒有其餘反應。
原來海族已經拿下一方水域，並打算竭儘全力守住此地，以期日後圖謀東洲其餘各地。
自然不會再分派大軍前來攻打易守難攻的山海州。
不過事後海族是否會有報複，還得看此戰過後傷亡如何。
若是能守住此地，且傷亡不算太多，讓海族折戟沉沙的山海州和李家，恐怕會立刻迎來大量水妖猛攻。
李之瑞沉吟片刻，取出東洲地圖，找到那幾家被攻破勢力地盤，隨後展顏一笑，道：“海族此戰過後，不論是勝是負，短時間內家族都不必擔憂。”
說罷，將地圖投影至半空，並標記出如今被海族占據的地盤。
好巧不巧，那處地界位於洞淵派和玉門何家仙道兩大頂級勢力之中！
當初為了防備海族之禍，仙道諸多大能在東海之濱散布了大量傳承，其中佼佼者便有洞淵派和玉門何家。
所以這兩家距離十分靠近，僅僅八萬裡之距，完全不像其他頂級大勢力，彼此間相隔數十萬，乃至百萬裡。
而且這八萬裡，還是兩家勢大之後，不願看到仙道內部爆發大戰，讓海族坐收漁翁之利，刻意分隔讓出來的。
當然，這偌大的地盤對外聲稱不屬於兩家，實際上早已是兩家附庸，隻是沒有親自下場罷了。
隻留下最中間的萬裡之地，讓一些無關的勢力占據，作為兩大勢力的緩衝區域。
而海族攻下的水域便是這萬裡散地，名為萬家州的地盤。
畢竟此地勢力繁多且弱小，各自為營，海族自然可以輕易將其拿下。
但此舉卻是犯了忌諱！
因為這萬家州之所以能夠存在，完全是因為洞淵派和玉門何家故意為之。
“之萱，你不是想要曆經戰事？若是心中急切，不如先南下曆練一番。”李之瑞笑著打趣道。
李之萱搖頭，道：“若我在戰場上大顯神威，殺戮過多，日後海族必然報複家族，還是一路向西，參與仙魔大戰更加合適。”
海族當中見識過李之萱手段的不知凡幾，而且她的劍道犀利，不像李之瑞還能隱匿自身手段，一出手便會暴露身份。
除非她棄劍不用，可李之萱終其一生隻學了手中三尺青鋒的殺生劍，若是讓她放棄，那她用什麼對敵、殺敵？
而遙遠的仙魔戰場就沒有這個顧慮了，且不說魔道認不認識李之萱，就算認識了，也不可能奔襲億萬萬裡之遙，來找李家報複。
更何況以魔道薄涼淡漠的心性，他們當中願意為同門同道報仇的，恐怕是獨一無二的奇葩。
“嗯，之萱所言有理，是我疏忽了。”
一旁不曾開口的江鳳梧，突然說道：“你們說，此番萬家州失守，真的是海族攻伐之功？有沒有可能是那兩大勢力，為吸引海族儘數來此，試圖一網打儘而故意布下的陷井呢？”
畢竟海族數量之龐大，戰爭潛力之深厚，遠遠超過兩家之和，與其任由它們四處攻伐，搞得各地烽煙四起，倒不如引誘它們聚在一處，再想方設法將其殲滅。
“海族雖多愚鈍蠢笨，但應該不至於連這種計謀都看不破吧？”李之萱不敢相信會出現江鳳梧所說的情況。
“我不就被騙了？”
李之瑞雙眼微眯，思索著江鳳梧那番話的可能性，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玉門何家與洞淵派肯定不會放任海族四處侵略，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們全部引到一處，圍而滅之。
他想這麼多，主要是因為此戰勝負關乎山海州和李家的未來。
若是讓海族站穩腳跟，它們就可以沿著各地水係，四處往來，雖然不能像之前那樣自請封神，但也擴大了地盤！
遲早有一天，會將李家牽扯進去，哪怕山海州偏居一隅亦無法幸免。
而要是海族被再度趕入東海，它們必然死傷無數，需要時間休養生息，李家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受其侵擾。
李之瑞自然希望是後者，讓李家有時間休息。
隻可惜，李家距離萬家州十分遙遠，那處戰場的消息很難傳過來，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是海族更有優勢，還是修士占據上風。
所以現在還不能將駐守兩座峽穀城池的族人儘數帶回去，還需提防海族再度來襲。
倒是那些被靈物吸引而來的散修、小勢力子弟，見大戰已經結束，便紛紛離開。
他們因利而來，如今無利可圖自然歸去。
李之瑞等人也不在意，放他們離開便是。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等著大戰的結局傳來，再做定奪即可。
所以和此前的艱辛危險的大戰不同，眾人十分輕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遙遠的萬家州境內，西邊一座小山深處，有幾十個修士藏身於此。
他們都是昔日本地一個小家族，但因為海族大舉進攻，全都成了無根之萍，隻能藏身在而處。
他們都在期待著，遙遠的戰場能給他們帶來一絲好消息。
在此之前，還需要各部堅守，防止敵人再度來襲。。
而在偌大的萬家州內，像他們這種被海族攻擊而逃亡，或是見到海族便逃亡的勢力，不知道有多少。
轟隆隆——
躲在山洞中的十幾人，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轟鳴聲。
當即就有人飛至高空，試圖遠遠眺望那處無數修士和水妖廝殺的戰場。
隻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與此同時，戰場之中。
“殺！”
“誅儘水妖！”
無數修士放聲咆哮，手中法訣翻飛，大量靈光彙聚而來，下一瞬便是無數神通迸發激射而出。
麵前那些低階水妖完全無法阻擋，神通縱飛，無數頭顱落地，鮮血四濺。
但此次海族不知道召集了多少水妖，彆說是死亡不過幾千個炮灰，就算全部死在這裡，隻要守住了萬家州，那他們就是勝利！
同時，海族當中實力較強者也發起了攻擊。
儘管修士早就布置了防禦營地，但是在海族不畏死，以及接連不斷的衝擊下，已經傷痕累累，根本無法堅持多長時間。
凡境生靈的戰場，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放眼看去遍地都是殘肢碎肉，鮮血彙聚成溪流，屍體堆積成小山，一副屍山血海的人間煉獄之景。
雙方交手至今不過一日，傷亡之慘重讓人看了隻覺得觸目驚心。
哪怕是那些久經戰事，見慣了生死的修士、海族，冷若冰石的內心也裂開了一絲縫隙。
可見此處戰事有多劇烈和慘烈！
縷縷青煙拔地而起，濃鬱的血腥氣哪怕在數十裡之外也覺得刺鼻難聞，凡是生靈，即便是沒有靈智的野獸鳥雀，也遠遠地避開了戰場。
凡境戰場無比慘烈，半空之中的仙境戰場亦是不遑多讓！
海族出動了上百位散仙，十幾位人仙，甚至有兩尊地仙壓陣，如此大的陣勢，可見其拿下萬家州的決心有多堅定。
而以萬家州設伏的洞淵派和玉門何家，各自也派遣了三四十位散仙，數位人仙。
後地仙也趕來與海族對峙，不過因為地仙戰力太強，威力太大的緣故，雙方都默契的沒有動手，隻是任由散仙和人仙廝殺。
誰都不會想到，距離大劫結束不過一百多年，竟然再度爆發了規模如此‘高端’的大戰。
戰場上雙方各有勝負，遲遲沒有拿到壓倒性的優勢，隻能不斷地用性命去填補，拚儘全力去廝殺。
隻見一尊身形百丈，皮膚如同玄鐵的巨人，手持巨斧，用力揮動劈砍，與之交手的水妖散仙，仿佛被什麼定在了原地，直到斧刃加身，劇痛席卷全身，它才陡然驚醒，隻可惜為時已晚，隻能帶著不甘死去。
而海族之中同樣也有能人，頻頻出手，即便不能斬殺，也能將其擊傷，削弱其實力。
數戰不能彰顯優勢，奠定勝負之機，那麼雙方就會轉入陷進膠著、持久戰的境地。
而這，就不是一朝一夕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了。
但是不管是洞淵派，還是玉門何家，亦或者是海族，都沒有後退撤離的打算，因為不管是誰，都知道萬家州的重要性。
實際上，洞淵派和玉門何家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布局設計，以萬家州為誘餌了！
因為他們兩家一開始根本沒有預料到海族會如此果斷，直接派遣了上百位散仙，幾十位人仙，甚至還有兩位地仙鎮守。
他們之所以派遣了這麼多修士，是打算趁著海族新來，以逸待勞，而後儘可能將仙境水妖打殺。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原先的打算自然無法施展。
……
遙遠的山海州並不知道戰場的情況如何，李之瑞已經在思索自身道途了。
畢竟那麼遙遠的事情，李家根本顧不及。
有這些心思，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身日後修行道途呢。
李之瑞閉關百年而推演的後續功法，與《地靈道錄》頗為契合，準確的來說，是他推演的後續功法，才會覺得渾圓如一。
因為那本就是李之瑞參照自身推演而出的功法。
若是讓其他族人學習，恐怕是事倍功半。
“瑞祖！不好了！山海州以南出現了大量妖獸，正四處殺戮洗劫，隱隱逼近萬仙山！”
這時，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
“海族和妖族聯手了？”
這是李之瑞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但很快又覺得不對勁。
如果雙方聯手的話，妖獸為什麼會來攻擊李家，而不是直奔戰場，和海族前後夾擊，不敢說全殲修士，但在出其不意之下，絕對能讓修士一方損失慘重，難以和水妖繼續爭鋒。
“若非如此，那就是這群匈奴趁虛而入，想要趁火打劫！”
李之瑞嘴角微揚，露出一絲譏諷和冷笑。
什麼時候山海州附近的妖獸也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山海州附近的妖獸不隻是長離山脈有，還有一些群山貧瘠之地也存在不少，此地原本也是李家族人的試煉之地，但後來長離山脈有了機緣，麵積更加廣大，李家也就放棄了原先那處地界。
這背後必然有人在暗自推動，隻是現在還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罷了，但無非就是那麼幾家而已。
“那些妖獸的實力如何？”
“數量眾多，修為最強大的不過是七階妖獸。”
“不對！”
李之瑞猛地說道：“若是如此，家族不可能派你過來求援。”
“族長並沒與我多說，隻是讓我催促瑞祖儘快返回萬仙山。”
“嗯？”
李之瑞沉吟一番，和李之萱、江鳳梧說了一聲，便動身飛往族地。
不多時，就看到了那座巍峨大山，無數族人棲息、居住的萬仙山。
而一向穩重的主張李運昌，此時竟然在族地外焦急的等待李之瑞。
一看到他，便立刻迎了上來，傳音道：“瑞祖，長離山脈之中出現了一群古怪詭異的生靈，渾身充斥著陰寒之氣，畏懼太陽，夜晚卻實力大漲。”
“因對其不了解，在與之交鋒的初期，家族出現了不少傷亡。”
說著，李運昌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哪怕是傳音，也能聽出其中的沉重之意。
“最令人驚詫的，還是它們似乎無窮無儘一般，明明昨日將其打殺，但第二晚便又複活！”
“嗯？竟有如此怪事？”
李之瑞聽完後，也覺得十分奇怪，想了想，道：“我立刻動身前往長離山脈，等今晚親眼見過，了解一番後，再想辦法解決。”
“辛苦瑞祖了！”
李運昌連忙見禮，李之瑞匆匆趕回來，連族地都沒有進去，便要再度動身北上。
“無妨。”
李之瑞擺擺手，當即化作靈光飛遁。
不過片刻，他便來到了山脈外的仙城之中。
城內駐守的眾多族人一看到李之瑞，便忍不住的爆發出一陣歡呼，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憂慮。
“大家先休息，等晚上再和那個不知名的生靈一戰！”
實際上，他在聽到李運昌的描述時，就覺得那些東西很像前世傳說中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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