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明並沒有急著進哪一間診室,而是先在一樓轉了一圈,然後上了二樓,之後又上了三樓。
目前西亞醫院一樓的中醫診室也由原來的一間變成了兩間,輸液室也挪到了二樓,一樓顯得寬敞了不少,在一樓診室坐診的是田增明和王雪萌或者何永飛。
一樓除了兩間中醫診室之外,整個一層都是西醫科室了,二樓往上那就是純中醫科室了。
三樓部分是住院區,四樓往上要麼是住院區,要麼是行政區,平常培訓開會什麼的都在三樓以上。
西亞醫院現在確實不算大,不過即便是這麼大點的地方,醫生還是很欠缺的。
目前西亞醫院中醫科的醫生加一塊,也就是三甲醫院一個中型科室的人數,相對一一家二級醫院來說,這麼大的地方,人數確實不足。
陳凡明轉了一圈,準備上四樓的時候,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洪雙民。
“你是?”
洪雙民皺眉看著陳凡明。
洪雙民並不認識陳凡明,不過看一個人,從氣質、穿著等方麵真的是能看出些許的,陳凡明一看就不像是一般人。
要是彆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屬,哪怕是想上樓看看,多少都有點躲閃,陳凡明則很鎮定。
“上麵沒有診室了嗎?”
陳凡明客氣的問。
“四樓是辦公區和住院部。”
洪雙民依舊看著陳凡明。
四樓還有病房,不過這個通道一般是醫生和護士們走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走的不多,而且現在四樓住院的患者並不多。
三樓的病房床位不少,四樓也就是特需病房和單間。
“不好意思。”
陳凡明笑了笑,轉身又下了樓。
洪雙民倒也沒追問,隻是看著陳凡明的背影。
說實話,自從來了西亞醫院之後,類似於陳凡明這樣的洪雙民還真不少見,特彆是今年,時不時會有一些醫院的科主任偷偷過來轉兩圈,亦或者有彆的醫院的醫生過來轉兩圈,洪雙民已經習以為常了。
現在西亞醫院人手不足,不過齊院長和洪院長都不怎麼主動招人,哪怕有人前來應聘,門檻也是挺高的,家有梧桐樹,又怎麼怕招不來金鳳凰。
隻不過,洪院長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是京都醫院的主任醫師,全國極為年輕的杏林高手。
重新回到一樓,陳凡明這才走到了一間中醫診室門口。
診室的門是半開著,裡麵有著患者,就診桌後麵一位年輕的女醫生正在給患者做檢查,女醫生的年齡不大,也就三十歲左右。
陳凡明倒也沒有偷偷摸摸,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既然來了,陳凡明也不怕暴露身份,也就是先看看,如果對方不問,他就多看一會兒,如果問,直接說就是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這也是陳凡明的驕傲。
所以無論是剛才遇到洪雙民還是這會兒進診室,陳凡明都是很光明正大的。
看到陳凡明進來,王雪萌抬頭看了一眼,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讓陳凡明很是不解,她笑什麼?
自己很好笑嗎?
王雪萌也隻是笑了笑,卻沒有問陳凡明是乾什麼的,繼續給患者做檢查。
這幾天科室徐波、任學東等一些人又在開始下注了,而前天下午東江省的博覽會已經落幕,過了一天,陳凡明就來了。
王雪萌隻是看了一眼陳凡明的表情和神態,就差不多猜出了些許,畢竟之前有好幾位都是陳凡明這樣子。
患者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和王雪萌年齡差不多,王雪萌隻是看了一眼陳凡明,然後繼續認真摸脈,等摸過脈,查看了舌苔,王雪萌這才繼續問:“是不是和誰吵架了?”
“醫生,你真是神了。”
女人滿臉驚訝。
陳凡明進來的時候,王雪萌其實都問過患者一些問題了,望、聞、問、切四診,等於王雪萌已經粗淺的過了三診,隻是最後切脈確認。
患者是耳鳴,剛才進來的時候對王雪萌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頭疼耳鳴,這幾天喝酒有點多,還有失眠,口乾,全身乏力,並沒有說和誰生氣的事。
“半個月前,我和同事吵過架,然後應酬的時候喝酒就有點多。”女人這才說道。
半個月前,時間已經不短了,在正常情況下,很少有人會把時間太長的事情和後續的病情結合起來。
可在中醫中,彆說半個月前,有可能半年後的生病就是半年前的一次不注意造成的,半年一年甚至十多年前的因,都有可能造成今日的果。
就像雲珩治療的癲癇患者,癲癇竟然是因為多年前的痢疾,這種事誰能想到?
可偏偏中醫就是如此,沒有無緣無故生病的,總是有著根源。
在中醫看來,一個人生病,其實就像是兩口子吵架一樣,是有一個積累和量的過程的,如果隻是小問題,短期內不會爆發,隻會積攢,積攢的失望多了,感情也就淡了,人的身體也是一樣,今天一點小問題,明天一點小問題,小問題多了,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造成種種症狀,有時候是小爆發,感冒發燒,就像是兩口子狠狠吵一架,過後還可以和好,有時候是大爆發,爆發了也就離了。
“我最初也去過彆的醫院,做了檢查,人家說我沒什麼病,就是酒喝多了,太勞累了,心事有點重。”
“之前是不是還有過耳鳴的情況。”
王雪萌一邊在電腦上打字,一邊思索,過了一會兒,又問女人。
“咦.....”
王雪萌這麼一問,女人又驚訝了:“醫生你要不說,我自己都忘了,我六年前也有過一次耳鳴,當時是去的省中醫醫院,掛的梁萬明梁主任的專家號,回去喝了一陣藥就好了,因為忙,這麼多年,我都快忘了。
五六年前,梁萬明應該還隻是副主任,可能女人運氣也比較好,第一次就找對了醫生,沒有費什麼事情,人往往對這種容易的事情記憶不深,也不會刻意去記,就像是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所以女人自己都忘記了,自己五六年前也有過一次耳鳴。
或者說沒忘,隻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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