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老院長的情況很糟糕?”
嚴永年臉色凝重的詢問馬鐵全。
雖然已經聽嶽少江解釋過了,可嚴永年還是想聽馬鐵全說一說,在這種事情上,嚴永年還是更相信馬鐵全一些。
而且在州省杏林界,馬鐵全的水平也確實是數一數二的。
除卻老一輩的一些醫名家,諸如季風、屈同嶽安雲等一些人,最起碼在各大醫院科主任裡麵,馬鐵全的水平絕對是能排在前麵的。
主任醫師隻是一個職稱,主任醫師和主任醫師的水平也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的。
馬鐵全和梁萬明絕對算是頂尖的幾位,像市醫醫院的張耿平、第三醫院的馮興平這些人水平就差多了,充其量和洪雙民一個水準。
西華醫院畢竟是州省排名第一的三甲醫院,哪怕是馬鐵全瞧不上的眼洪雙民放在其他醫院,也絕對算不上墊底。
“嗯,相當棘手。”
馬鐵全點了點頭:“按照小嶽的說法,老院長的這個情況病機為應當是寒濕結於腸腑,氣血壅滯,寒則不通,老院長臍的硬塊正是體內聚結的血塊,因為體內的血聚結,正常的血不能回歸,又引發吐血不止,再加上老院長年齡大了,身體虛,正氣耗損.......”
“好在雲珩還是有點膽魄的,當機立斷,針刺氣海,倒是給老院長贏得了一線生機。”
敢不敢做決定是一回事,可這個方案正不正確又是一回事,這會兒馬鐵全自然是向著雲珩說話的。
雲珩用的是醫的手段,在這方麵,排除季風、屈同等一些老一輩的醫名家,馬鐵全說的話還是很有權威性的。
“老院長患了痢疾,沒去咱們醫院檢查嗎?”
嚴永年回頭問邊上的魏增平。
“老院長的性子您又不是知道。”
魏增平苦笑著道:“老院長一輩子都是比較要強的,或許在他看來隻是一點小問題,沒當回事吧。”
“魏副院長說的不錯。”
馬鐵全點了點頭道:“像老院長這種情況,屬於突發情況,老院長肯定是自己沒當回事。”
當著嚴永年的麵,馬鐵全稱呼魏增平自然是要帶上副字的。
王申江是西華醫院的老院長,例行的體檢那都是會做的,可這種情況並不是尋常的體檢可以檢查出來的。
在臨床上,痢疾的病因一般分為兩種,第一種由感受時令之邪而發病,感邪的性質有三方麵:一為疫毒之邪,內侵腸胃,發病驟急,形成疫毒痢;二為濕熱之邪,濕鬱熱蒸,胃腸氣機阻滯,發為濕熱痢;三為夏暑感寒傷濕,寒濕傷,胃腸不和,氣血壅滯,發為寒濕痢。
第二種是飲食不潔,或者不節。
王申江的情況很顯然是第一種,為夏暑感寒傷濕,寒濕傷,胃腸不和,氣血壅滯,屬於寒濕痢。
最初發病的時候,王申江自己沒當回事,服用了抗生素類藥物以及常規的退燒止瀉藥,王申江今年已經十歲了,年齡大了,生病之後本就體虛,用藥之後幾天沒好,正氣耗損,體內寒邪聚集,氣不攝血,等於是各種原因導致的現在這個情況。
馬鐵全正在給嚴永年和魏增平幾個人解釋著,二樓又有人上來了,來人正是王申江的兒子王青華。
王青華四十來歲,是省醫學院的副院長。
上了二樓,王青華就看到嚴永年等人都站在一間診室門口,急忙走到了近前。
“嚴院長,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王青華都來不及和所有人打招呼,直接向嚴永年詢問情況。
“正在裡麵搶救,情況不太好。”
嚴永年對王青華說道。
“在裡麵搶救?”
王青華愣了一下。
西華醫院的院長、副院長、急診科主任、醫科主任都在外麵候著,那麼是什麼人在裡麵進行搶救?
“王院長,屈老的學生正在裡麵給老院長進行艾灸,這會兒我們隻能在外麵等結果。”
馬鐵全看出了王青華的心思,急忙給王青華解釋道。
“屈老的學生?”
王青華又愣了一下。
“屈老去年收的一位學生,一直在社區醫院這邊,秦老應該是了解一些,今天帶著老院長過來這邊了,沒想到出了這個事,當時情況比較複雜,這會兒我們也隻能等消息。”
馬鐵全再次道。
王青華走到診室門口,推門走了進去,也沒吭聲,站在邊上看了幾分鐘,然後又出來。
“我爸究竟是怎麼回事,馬主任您詳細給我說一說。”
王青華的電話是秦溪源親自打的,所以王青華是知道王申江過來這邊的原因的,隻不過秦溪源當時沒在電話說雲珩是屈同的學生。
診室裡麵,王申江依舊昏迷不醒,雲珩還在持續艾灸,秦溪源站在邊上,王青華也插不上話,心著急,隻能出來詢問馬鐵全。
馬鐵全又把情況給王青華說了一遍。
“昨天我就聽說老爺子生病了,本想回家看看的,卻忙得沒時間,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王青華惱怒的不行。
“也不要太擔心,老院長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嚴永年安慰道。
“哎!”
王青華歎了口氣,就在診室門口來回走著。
這會兒雲珩正在艾灸,所有人都插不上手,這種情況是最讓人焦急的。
王青華有心發火吧,把老爺子叫過來的又是秦溪源,秦老和老爺子是多年的交情了,和親兄弟沒什麼區彆,王青華還不好發火。
五壯、壯。
診室裡麵,雲珩還在持續艾灸。
王青華一會兒在門口轉悠,一會兒進去站在邊上看一會兒。
“老夥計!”
等到了第九壯的時候,原本昏迷的王申江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直在邊上站著的秦溪源驚喜的喊了一聲。
“爸!”
王青華和嚴永年等人這會兒也都在邊上,一群人瞬間滿臉驚喜。
“腫塊開始消散了。”
馬鐵全也驚喜出聲,聲音都有點顫抖。
嚴永年和魏增平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都有著震撼和吃驚之色。
剛才在外麵,馬鐵全已經把情況說的很清楚了,可就是那種情況下,雲珩竟然能果斷出手,生生的給王申江爭取了一線生機。
按照馬鐵全的說法,王申江隻要醒過來,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一時間,嚴永年竟然在雲珩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季風和屈同的影子。
這個年輕人有著大醫之風呀!
來之前,嚴永年隻是惋惜雲珩這位屈同和季風的學生,可這一刻嚴永年已經開始惋惜雲珩這個人了。
“狗日的洪雙民!”
嚴永年禁不住在心咒罵。
“呼!”
雲珩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一壯差不多是十七分鐘,這會兒雲珩都已經艾灸到了第九壯,第九壯都用了一半了,兩個多小時,雲珩不僅僅在給王申江艾灸,同時心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這會兒也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雲珩,換我來吧。”
馬鐵全走到雲珩邊上,對雲珩說道。
作為醫生,馬鐵全是能理解雲珩剛才的狀態的,所以剛才馬鐵全一直沒有出聲替換雲珩,這會兒患者醒了,他才出聲。
“謝謝馬主任。”
雲珩道了聲謝,然後把艾柱交給了馬鐵全。
“老大,喝點水。”
田增明先遞給雲珩幾張紙巾,讓雲珩擦著額頭的汗水,然後又把雲珩的水杯遞給了雲珩。
“謝謝!”
雲珩接過紙巾擦了擦汗,然後接過水杯一連喝了幾大口。
“馬主任,這一壯灸完,再灸一壯,等腫塊消散就可以了。”
喝過水,雲珩這才對馬鐵全說道。
“我清楚。”
馬鐵全點了點頭。
剛才他的心同樣是提到了嗓子眼了。
“老王呀,你可是嚇死我了。”
秦溪源同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雖然他和王申江相交莫逆,可這一次王申江要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也沒法給王申江的子女交代。
“秦叔叔,您也站了挺長時間了,坐下休息會吧。”
王青華對秦溪源說道。
剛才王青華的心是有些埋怨秦溪源的,可這會兒王申江醒了,王青華心的埋怨也就沒了。
“沒事,我不累!”
秦溪源搖了搖頭,然後對雲珩道:“雲醫生,謝謝你了,謝謝!”
“您老客氣了。”
雲珩客氣了一句,然後對田增明道:“去給老爺子倒杯水吧。”
他剛才站了兩個多小時,秦溪源也站了兩個多小時,這位老爺子剛才也並不輕鬆。
“雲醫生,謝謝。”
王青華也向雲珩道著謝。
情況馬鐵全剛才都已經說明白了,王青華也是內行,明白剛才的情況。
剛才那種情況,要不是這位小年輕當機立斷,他父親這會兒是什麼情況還很難說。
“客氣了。”
雲珩客氣的回了一句,道:“剛才情況危急,隻能給患者針刺氣海,不過針刺氣海對患者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以後各方麵都要注意,要不然很容易發生氣血不和的情況。”
“雲醫生這話說的,輕重緩急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王青華急忙道:“當時那種情況,雲醫生能果斷出手,那是給我爸爭取了一線生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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