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高陽張了張嘴,要不要這麼及時?
非要攢在當麵的嗎?
隨著吳培林的一句詢問,一時間包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譚高陽的身上。
劉向平很是愕然,譚高陽吃錯藥了吧,剛從西華回來,還沒喘口氣,什麼事也沒乾,就先跑去人家腎內科把藥停了?
站在譚高陽的角度,除卻剛才在外麵和雲珩的尷尬之外,停藥其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作為主任醫師,對藥方有質疑,暫時讓停止用藥,前去求證詢問,這也是出於謹慎,算不上錯,可問題患者是人家腎內科的患者呀。
之前會診,都沒有醫科的醫生到場的好嗎,確實讓醫科那邊授權了,隻是為了走程序罷了,你醫科的主任過去停人家腎內科患者的藥,這有點撈過界了吧?
一時間吳培林的臉色就有點不好了。
覺的譚高陽是不是有點飄了。
去了一趟西華回來,覺的自己是副院長還是院領導了?
黨思平等人也很是愕然。
他們不了解譚高陽經曆的一係列事件和想法,他們隻知道他們是交平縣縣醫院請來的,劉向平這位副院長都親自作陪,現在卻有人停了他們開的方子,這是要乾什麼,挑釁嗎?
“黨醫生,這位是?”
林永剛輕聲問黨思平。
“交平縣縣醫院的醫科主任——副主任醫師。”
說著黨思平還補充了一下。
像這種縣級醫院,副主任醫師擔任科主任的情況並不少見,更何況醫科還不算大科室。
“醫科主任?”
鐘超平低聲道:“這位譚主任這是對我們的水平有所懷疑?”
林永剛和鐘超平雖然放低了聲音,可也沒有專門避著誰,這會兒包間也沒人說話,兩個人的話譚高陽那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一時間臉色漲紅。
縣級醫院,那是完全沒法和西華醫院相提並論的。
之前沒去過西華醫院,譚高陽還不是很了解西華醫院的厲害,這次去了一次,他是徹底見識到了,他這位副主任醫師,縣醫院的醫科主任,論水平還真不如人家西華醫院的主治醫生。
就說在場的這些人,嶽少江的水平譚高陽是見識過的,他是遠遠不如。
雲珩和嶽少江的醫內科水準按照麵板劃分都是五級,五級水準,這樣的水平其實是有能力通過副高職稱考核的,雲珩和嶽少江欠缺的其實隻是年資而已。
質疑這麼一群精英?
譚高陽還真沒這個底氣。
“小譚,你讓患者停了藥?”
劉向平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是。”
譚高陽乾巴巴的應了一聲,急忙道:“我正好遇到護士送藥,看了一下藥方,發現附子的劑量有點大,有點擔心,所以想著過來找您問問情況再說。”
雲珩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譚高陽。
你覺的附子的劑量有點大,阻止患者用藥,過來求證這都沒什麼,可你把我攔在半道上,追問我是不是西華醫院的醫生是幾個意思?
“譚主任覺的藥方的附子劑量有點大?”
林永剛笑嗬嗬的問。
“是。”
譚高陽有點心虛的點了點頭。
他之前覺的附子的劑量有點大,一方麵是因為附子的劑量確實有點大,藥典的規定,附子的用量不能超過15g,在常規配伍,附子的用量也基本被限製在30g以內,患者的藥方上,附子的劑量足足達到了60g,不說藥典規定了,就是比起常規配伍用量,都足足超出一倍了。
附子那可是有毒的。
再有,譚高陽覺的開方的醫生水平不行,對方的水平並不匹配能開出這麼大劑量附子的水準。
可現在了解了雲珩一群人的來曆,譚高陽就有點心虛了。
作為醫生,譚高陽並不死板,任何的限製那都是看人的。
很多人都知道,砒霜也是一味藥,用的好可以救命,可真正敢用、能砒霜的醫生真的是少之又少。
附子雖然有毒,可經過炮製處理,毒素可以減小,可砒霜,那已經是劇毒了,哪怕是古代,藥店都不會隨意的賣給人砒霜的。
“譚主任是從哪兒看出來附子的劑量有點大的?”
林永剛問道。
“60g附子,已經嚴重超出藥典的規定了。”
譚高陽沒有一點底氣的道。
“超出藥典的規定了?”
黨思平突然插了一句嘴,問道:“譚主任,如果我沒記錯,馬主任好像用過90g附子吧,當時也沒見您說藥典呀!”
譚高陽:“.......”
譚高陽看到黨思平和嶽少江心虛,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在西華醫院醫科進修了三個月,自然也見過馬鐵全出手,西華醫院畢竟是頂尖醫院,馬鐵全作為醫科主任,水平可不低,大劑量的附子依舊用過。
馬鐵全用90g他都沒說什麼,這會兒60g就覺的劑量大,超出藥典了?
黨思平這一句質問的意思很明顯。
譚主任你們家藥典是看人的吧?
“瞎胡鬨!”
吳培林撇了一眼譚高陽,對著電話道:“藥儘快給患者用著,不要耽誤了。”
對麵的周醫生應了一聲,急忙安排護士把湯藥送來,給患者喂服。
譚高陽站在包間門口附近,一時間是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剛才黨思平還招呼了一聲譚高陽,這會兒都懶得搭理了。
就事論事,譚高陽覺的藥有問題,阻止患者用藥真不算什麼錯,可你好歹要說出自己的看法,真要說的有道理,大家也服氣。
問題你什麼都沒了解,就看一眼藥方,覺的劑量有點大?
這不是亂彈琴嗎?
患者要是急症,這會兒耽誤,可能就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當醫生,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要謹慎,三思而後行,小心求證,認真了解,而不是腦袋一拍,根據自己的主觀意願隨便就做決定。
劉向平都有些無語了。
“小譚你去了西華三個月,就給我鬨這麼一個烏龍?”
譚高陽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自己乾嘛要嘚瑟呀,好好在辦公室喝茶不香嗎?
瞧這事鬨的,劉向平就差直接說,他這三個月進修白去了。
“對了,你剛才在外麵和雲醫生怎麼回事?”
劉向平換了一個話題。
“和雲珩?”
黨思平又看向譚高陽:“譚主任和雲醫生剛才在外麵怎麼了?”
嶽少江也下意識的看向譚高陽。
一時間譚高陽又被好幾雙眼睛盯著。
還好譚高陽反應快,急忙道:“我剛才在病房聽說方子是雲醫生開的,正好遇上了,就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雲醫生。”
短短的時間,譚高陽是滿身的虛汗啊。
自己好端端的從西華進修回來,原本正是人生巔峰,怎麼就整成這個樣子呢?
以後千萬不能飄啊。
這人要是飄了,很容易出事。
“行了,彆站著了。”
劉向平給了譚高陽一個台階:“找個地方坐下吧。”
譚高陽畢竟剛從西華進修回來,今天這事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沒必要太過上綱上線。
譚高陽感激的看了一眼劉向平,急忙走到飯桌前麵,左右一瞅,打算找酒,結果雲珩一群人壓根就沒喝酒。
既然沒酒,譚高陽急忙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雲醫生,嶽醫生,黨醫生,諸位,剛才是我冒失了,我以茶代酒,自罰三杯。”
說著話,譚高陽端起茶杯一口就給喝乾了。
喝完又倒了一杯,再次喝乾,連喝三杯,譚高陽這才急忙背過身,吐出舌頭。
真尼瑪燙啊。
這是哪個缺德玩意,才添的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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