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又是最晚的一個?”
幾個人說著話,高雲嵐已經從廚房出來,招呼一群人吃飯了,這會兒一位五十七歲的年人這才姍姍來遲,正是醫藥大學的校長江遠北。
“江師兄您是大忙人啊。”
張海華笑著打趣道。
“遠北這小子,一直都是有口福,每次我做好飯了,他就踩著點來了。”高雲嵐也笑著打趣。
“我這是命苦好吧?”
江遠北苦笑道:“準備出門,家裡來人了,好不容易招呼走,急匆匆就往過趕。”
說著江遠北笑著向高雲嵐和屈同拱手:“老師,師母,新年好。”
“新年好。”
屈同和高雲嵐依舊是一個人一個紅包。
江遠北笑嗬嗬的接過,笑著道:“長這麼大了,每年都給彆人發紅包,也就在老師和師母這兒能蹭個紅包回去。”
“說的好像誰不是似的。”
王雪鬆也笑著道:“現在也就老師和師母疼我們了。”
屈同和高雲嵐發的紅包也就是一個人包一百塊,這些錢彆說對江遠北這些人來說不算什麼,就是對雲珩來說也同樣不算什麼,可四五十歲了,還有人過年給紅包,這真的是一種幸福了。
“師兄,給你介紹一下。”
張海華笑著給江遠北介紹雲珩:“咱們的小師弟,雲珩,小師弟也是你們醫藥大學畢業的學生呢。”
其實屈同的幾個學生,江遠北、周誌全、王雪鬆包括屈同的兒子屈毅哲也都是省醫藥大學畢業的,唯獨張海華不是,張海華是南省醫藥大學畢業的,是在工作之後被屈同收入門牆的。
“江......江師兄。”
江遠北進門的時候,雲珩就已經站起身來了,張海華介紹的同時,雲珩急忙打招呼。
麵對江遠北的時候,雲珩要顯得更緊張一些,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合適一些。
畢竟是自己上了年大學的校長,怎麼可能一點不緊張。
原本的校長,現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師兄,雲珩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小師弟,新年好。”
江遠北笑嗬嗬的和雲珩打著招呼:“都坐吧,以後就是師兄弟,都是自家人。”
“遠北說的不錯,都是自家人,不用太拘謹。”
高雲嵐笑著道:“所有人都差不多到齊了,那就準備一下,咱們先吃飯。”
說著,江遠北、王雪鬆等人都開始幫忙,把客廳牆邊的一張桌子又支開來。
屈同平常都是老兩口住,並不和兒子一塊住,往常自然就是一張小餐桌,今天人多,一張小餐桌可是坐不下的。
不過好在屈同的房間麵積不算小,一百二十多平的兩室兩廳,客廳和餐廳都很大,把原本的小餐桌往邊上挪了一下,支上大餐桌。
有人開始拿凳子,有人擦桌子。
看的出,往年應該都是這個樣子,所有人都一起幫忙。
等桌子支好,雲珩也去廚房幫忙端菜。
屈毅哲一家四口,加上雲珩師兄弟五個人,還有屈同老兩口,十一個人,一張大圓桌倒也湊合的坐的下。
“在我這兒,春節都沒酒。”
高雲嵐提了一壺加熱的薑汁可樂,給所有人都倒上,同時笑著對雲珩道:“其他人都習慣了,小雲要是喝酒的話,今天我這也是沒有的。”
“我也不怎麼喝酒的。”雲珩急忙道。
“嗬嗬,喝酒不喝酒不重要,主要是熱鬨。”
王雪鬆笑著道:“咱們這些人,也就一年到頭能在老師這兒聚一聚,這第一杯,咱們先祝老師和師母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祝老師和師母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所有人端著杯子,一起舉杯。
“這第二杯啊,咱們就慶祝多了一個小師弟,歡迎小雲加入咱們這個大家庭。”
“歡迎小師弟。”
一群人再次舉杯。
“這第三杯,就預祝咱們所有人新的一年,都事業順利,身體健康,步步高升.......”
自從上了大學,雲珩已經有好多年沒和這麼多人一起過過春節了,這一次在屈同這兒,雲珩是切身的感受到了這個大家庭的溫暖。
江遠北、王雪鬆這些人可能是都考慮到雲珩是第一次來,多少有些拘謹,所以都很照顧雲珩,飯桌上吃飯說話的時候,幾個人都是時不時的詢問一下雲珩,沒有隻顧著自己等人聊天,而冷落了雲珩。
而且這些人聚在一起,也就是拉家常,聊工作,師兄弟之間,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省醫藥大學的校長江遠北,其次就是正教授級彆的王雪鬆和主任醫師科主任級彆的周誌全,張海華作為副主任自然要差一些。
幾個師兄弟之間也是有層次和差距的,可在聊天之,幾個師兄弟之間卻沒有攀比,也沒有奉承,江遠北哪怕是和雲珩這個小師弟說話,也都是沒有任何的架子,透著關心,張海華和其他人聊天,也沒有什麼底氣不足。
與此同時,齊誌強家裡也來了自己的幾位學生。
齊誌強是醫藥大學的副教授,這麼多年下來,自然也有和齊誌強走的近的一些學生,一些已經畢業的學生,像雲珩一樣,覺得齊誌強為人不行,畢業之後也就不怎麼來往了,可還在讀研的學生,這逢年過節的走動卻是不能少的。
越是齊誌強這種比較在乎背景和出身的,學生們反而越不敢輕視。
對研究生們來說,能不能順利畢業,自己的學習和表現是一方麵,導師的因素也是一方麵,要是導師存心找茬,說你不能畢業,你還真就很難畢業,就是如此的現實。
因而齊誌強這邊的學生倒也不比屈同那邊的人少,正在跟著齊誌強讀研的一大半都來了,沒來的也都有著自己的表達方式,再加上還有個彆已經畢業的,差不多也有九個人。
當然,齊誌強也沒有給學生發紅包的習俗,反而是前來的學生們每個人帶的禮都不輕。
現在學校單位企業各方麵限製都比較嚴,尋常送禮還需要偷偷摸摸的,也就逢年過節,相對還比較寬鬆一些,特彆是春節,華民族的傳統節日,走親訪友這也是很普遍的現象,而春節送禮走動也方便給一些人打掩護。
雲珩這一屆三個研究生,今年就來了兩個,都是去年才畢業,剛畢業的新人,在醫院又不受器重,自然還想著和導師拉一拉關係,齊誌強畢竟是副教授,一些人脈還是有的,如果齊誌強願意照顧,對這些剛畢業的研究生來說多少都是能有所幫助的。
其實這也是那會兒齊誌強看到雲珩,下意識的以為雲珩其實是給他拜年的原因之一,誰曾想鬨了一個大紅臉。
房間七個人,茶幾上擺放著糖果和茶水,齊誌強這邊可不管飯,一群人來了之後其實也就是聊一會兒就走。
“學長現在在市醫醫院?”
趁著齊誌強去衛生間,沒畢業的研究生自然是和已經畢業的幾個人套著近乎。
已經畢業的其實也就來了三個人,雲珩一屆的兩個人,早兩屆的一個人。
“對,我現在在市醫醫院。”
說話的是和雲珩一屆畢業的一位,叫楊雲飛。
楊雲飛說著,還看向另一位:“曾明現在在北羊區區醫院?”
“嗯,我現在在北羊區區醫院。”
田增明點著頭:“我可沒有雲飛你運氣好,進了市醫醫院,三級甲等醫院。”
說著,田增明還歎著氣:“咱們這一屆畢業的研究生,可能就我混的最差了吧,進了一家區醫院,都沒臉見人了,前一陣子省巡視組到北羊區區醫院巡視,還把我們醫科批的一無是處,醫科現在都成了擺設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說起這個事,田增明就頭疼。
北羊區區醫院的醫科本就是新建的,科室本就是大小貓兩三隻,他這個醫藥大學畢業的研究生在那邊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科室的主任和主治醫感覺都是打醬油的。
最倒黴的是,前一陣子巡視組去他們北羊區區醫院視察,還把他們醫科批的一無是處,屈同屈老當場就發火了,醫科現在還處於整頓狀態。
沒患者,整頓,隻能拿個底薪,獎金什麼的那是一點沒有,每天還要接受培訓,想起來就讓人發愁。
楊雲飛笑著道:“說到差,應該是雲珩吧?”
畢業之後,能進三級甲等醫院的,那都是相當不錯的,楊雲飛家裡有點關係,上學的時候就比較受齊誌強重視,畢業之後又托關係進了市醫醫院,三級甲等,這也讓楊雲飛在田增明和幾位學弟麵前說起話來有幾分底氣。
“雲珩不是進了西華醫院了嗎?”
田增明不解的問。
這事田增明還真不知道,雲珩的事情也就北羊區的院長等個彆人知道,醫科那邊自然是不知曉的,更彆說田增明這個新人。
“那個傻逼,上學的時候就一根筋,不活人,在西華醫院一月不到,就和人家科主任懟起來了,結果被趕走了,現在在一家社區醫院混呢。”
楊雲飛笑著道:“所以說,這人啊,總是埋頭學習有屁用,都學成書呆子了,雲珩那個傻逼,真要學出門道倒也好,整天埋頭學,也沒見成績怎麼樣,還不活人.......”
“閉嘴!”
齊誌強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楊雲飛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這倒黴玩意,在這說什麼垃圾話呢,人多眼雜的,這要是傳出去,知道的人知道是楊雲飛自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自己不滿意人家雲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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