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是省紀委的副書記和辦案人員,他的聯絡員並不在。
看到這一行不速之客,完顏佐華心臟狂跳,趕緊將雙手抽了回來,但還是被省紀委的人看在眼裡。
當然這些辦案人員似乎也見怪不怪。
站在前麵的一位拿出了紀委的立案書:“完顏佐華同誌,因你涉嫌嚴重違紀,經省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報經省.委書記葉豐年同誌同意,現對你立案調查!”完顏佐華霎那麵色蒼白,但他強自鎮定,站起身來:“肯定是搞錯了,我怎麼會違紀呢?我要見省.委杜龍飛副書記。”
他想,自己可能被人惡意舉報了,杜龍飛恐怕還不知道這個事情。
而杜龍飛是省.委副書記,職務上彆說比眼前這些紀檢乾部,就算比他們紀委書記程華劍都大!隻要見到杜龍飛,應該就能保住自己!然而,接著,他聽到省紀委副書記羅清洪的一句話,讓他的幻想徹底破滅了!“杜龍飛、趙應齊兩位省領導,在半小時之前剛剛被華京紀委帶走。
所以,你要見杜龍飛,恐怕近幾年都辦不到了!”完顏佐華的一顆心,瞬間拔涼拔涼,杜龍飛、趙應齊才被帶走?才半小時之前?怪不得他還沒得到消息!完顏佐華下意識朝旁邊兩位美女瞧了一眼,這兩位剛才還傍他大腿的美女,這會兒突然往兩邊挪開了,和他保持著距離。
完顏佐華心裡不由自嘲,世態涼薄,從這兩位美女身上可見一斑。
紀委乾部走上前來,催促完顏佐華隨同他們走。
兩位美女看著這形勢,說:“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說著,便想趕緊離開這辦公室,猶如這房間的空氣裡有病毒一般。
然而,羅清洪卻道:“兩位女同誌,你們今天既然在完顏佐華同誌的辦公室,與他應該是熟悉的吧?”女老總馬上道:“不,不,不熟悉,我們才見過沒幾次麵。”
女明星也道:“是啊,沒認識幾天,今天隻是來坐坐,他的情況我們都不清楚。”
“是嗎?‘沒見幾次麵’‘沒認識幾天’,就能坐在一起摟摟抱抱了?”辦案人員道,“那你們也太開放了。
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紀委乾部不容置疑的口氣,讓女明星和女老總不敢再推脫,兩人心裡都如吃了蒼蠅一般。
本來她們想用金錢、姿色和手中握有大權的完顏佐華達成交易,沒想到,一來卻見證了完顏佐華被抓,自己還要去協助調查!完顏佐華在前,女明星和女老總在中間,完顏佐華的聯絡員在後麵,被一眾紀委乾部帶出了省發改委。
帶著充滿好奇、猜測、吃瓜的眼神,省發改委的乾部紛紛從辦公室出來,目送委裡的“一把手”如此“排場”離開。
肖靜宇離開鏡州到省.委宣傳部之前,征求了陶芳的意見:“陶芳,你跟著我的這段時間,我對你的工作是非常滿意的。
現在,我要去省裡工作了,你也可以做一個選擇:一是跟著我去省裡,二是繼續留在鏡州。
各有利弊。
到省.委宣傳部工作,就需要適應一個新環境,熟悉新的工作,接受新的挑戰。
留在鏡州麼,接觸麵廣,宣傳部的接觸麵相對狹窄。
留在下麵,人熟、環境熟,應該也差不多可以到縣區擔任領導崗位,但是上升的空間相對有限。
你看看,如何選擇?”陶芳聽後毫不猶豫:“我服從領導和組織安排,但是現在肖書記您尊重我的個人選擇,那我不會猶豫,我肯定選擇繼續跟著肖書記到省.委宣傳部工作。
一方麵,跟著肖書記這麼多年了,我舍不得就這麼離開肖書記,希望能繼續搞好服務;另一方麵,我目前還沒結婚,鏡州也沒房產,我想,趁年輕到省裡這個大平台,開開眼界、見見世麵、增長見識。”
肖靜宇微微笑道:“那好,我們就一起共進退,到省.委宣傳部再乾一番事業!”肖靜宇這番話,讓陶芳心血沸騰,時代不同了,誰說女子不如男?陶芳覺得自己的領導肖靜宇就比許多的男人都聰明、都厲害,自己也要跟肖書記一樣,做一個溫柔又能乾的女人!鏡州發生的變動,肖靜宇晚上對蕭崢說了,肖靜宇又問道:“蕭崢,粵州的反腐還沒有動靜嗎?”“目前還沒有。”
蕭崢道,“但是,就如肅殺的寒潮,已經到了江中、江右,那麼距離粵州也不會遠了!”就在兩人通話的時候,蕭崢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看了一眼,隻見手機上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是本地的,蕭崢沒去管。
但是,這個號碼一直堅持不懈,一個沒接,緊接著打了第二個、第三個,蕭崢對肖靜宇解釋:“靜宇,我和你通話的時候,一直有一個東草本地電話打進來,已經打到第三個了。”
“那你趕緊接吧,可能是你們市裡有什麼事。”
肖靜宇道,“我也沒其他的事,明天再聯係。”
蕭崢說:“好。”
掛斷與愛人的通話,蕭崢立馬接通了這個堅持不懈打進來的電話:“喂,請問是哪一位?”如此鍥而不舍的對方卻默不作聲了,蕭崢微感詫異,不過,他也不著急,好一會兒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問道:“是蕭書記嗎?”這聲音,蕭崢有點熟悉,但在電波中蕭崢卻也不能肯定是誰,就道:“我是。”
對方說:“蕭書記,我是哈妮麗。”
蕭崢驚訝地站起了身,沒錯,的確是哈妮麗的聲音:“哈妮麗,你在哪裡?我和我愛人過年的時候回寶源,本來想到你店裡看看你,但是你卻在大年初一留了紙條,說關門了。
我們一直找不到你。”
哈妮麗的聲音低沉下去:“蕭書記,對不起,讓你們白跑了一趟。
我也是因為老街上一位最好的姐妹給我打電話,說您和蕭夫人在找我,我才和您聯係的。
寶源的老街上,就隻有那個姐妹知道我的聯係方式,其他人都不知道。”
蕭崢想,這是實話,就連自己之前的聯絡員任永樂都不知道哈妮麗的行蹤,再加上從監控中也找不到哈妮麗的蹤影,就說明哈妮麗不想彆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哈妮麗為什麼突然離開寶源,為什麼隱姓埋名,今天又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這些都是疑問,蕭崢再次問道:“哈妮麗,你現在哪裡?”她回答:“蕭書記,我就在東草,來了兩天了。”
蕭崢道:“是嗎?怎麼不早聯係我呀!”哈妮麗道:“我猶豫了好久,我這種平民百姓,本來不想打擾蕭書記您這樣的大領導!”你可不是平民百姓,蕭崢心道,你的父親是司馬越,曾經的省部級領導;你的爺爺是司馬中天,曾經的戰區首長!隻不過都已經落馬而已。
但是,這些話在電話中肯定不方便說,蕭崢就道:“不要想這些,你是我們的朋友,來了東草,我自然要招待。
那麼你現在哪裡?我讓我的秘書去接你,我住在東草迎賓館。”
哈妮麗道:“我……住在‘家戎州館’。”
蕭崢不知道東草有這家賓館,隻道:“好,你在賓館等著,我馬上讓我的聯絡員來接你,他叫惠朋,等會就打電話給你。”
哈妮麗道:“謝謝蕭書記,麻煩你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你能來東草,我很高興啊!不要見外。”
蕭崢說著,“你等著就是。”
蕭崢馬上給惠朋打電話,他將“家戎州館”這個名字說出來,惠朋就說:“這賓館我知道,就在我家附近,五六十塊錢一個晚上,很經濟實惠。”
惠朋畢竟是本地人,普通小市民出身,對東草市的底層情況有點數。
“五六十一個晚上的賓館?”蕭崢難以置信哈妮麗會住在這種旅館裡,他說,“惠朋,你讓哈妮麗收拾一下,搬到東草迎賓館,你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惠朋道:“好的,蕭書記,沒問題,我都會安排好。
我這就給老唐打電話!”惠朋和唐海闊一起去接哈妮麗,惠朋的女朋友錢筱也陪同著一起過來了,可能是錢筱在家也沒什麼事情,但蕭崢倒也覺得這挺好,畢竟哈妮麗是女人。
今天的哈妮麗裹著一件紅色薄棉襖,儘管肌膚勝雪,但還是略顯憔悴。
蕭崢見她是一個人,就問:“哈妮麗,你是一個人來東草的?”哈妮麗點頭:“是的,蕭書記。”
蕭崢又問:“彭光呢?沒和你一起來?”哈妮麗搖搖頭,眼睛就紅了,隨後她似乎站立不穩,身子明顯地晃了晃,錢筱忙扶住了:“哈妮麗,你怎麼了?生病了?”哈妮麗在錢筱的攙扶下,終於穩住了身子,說:“沒事,我就是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有些低血糖了。”
沒怎麼吃東西?住在五六十塊一晚的旅館,哈妮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蕭崢就對惠朋說:“找個小包廂,我請哈妮麗吃個飯。”
惠朋點頭道:“是,蕭書記,我馬上安排。”
在東草迎賓館的一個小包廂坐下來,由於時間已晚,隻有宵夜,蕭崢讓他們上了四個菜,一個主食,填飽肚子肯定是沒問題的!哈妮麗吃了一碗瀨粉,又大口吃起烤鴨,看上去吃得異常美味,看來是真的餓著了。
蕭崢不由問道:“哈妮麗,為什麼彭光沒和你在一起?”哈妮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食物上抬起頭,問道:“蕭書記,可以給我來一杯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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