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益平帶隊的便衣,已經在一處倉庫之外停下來。
這個老倉庫也不知道是哪家廠子的?定位中,孫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幾乎已經可以說明,孫興肯定跟這起綁架事件有關係!謝益平帶著手下刑警出動,倉庫雖然老舊,可門口還是有個老頭看門,凶巴巴質問他們要乾什麼?裡麵不能進去!
謝益平朝手下使了個眼神,立刻就將老頭控製住了,並將警察證向對方一亮,讓他閉嘴。老頭看到這麼一大幫警察來了,也不敢吭聲了。其他人跟隨著謝益平,握著手槍,一同小步來到了倉庫門口。
謝益平讓在一旁,兩名警察一下子踹開了門,其他人衝了進去,手電立刻照射進去。倉庫裡竟然空空如也,除了一把不起眼的竹椅子外竟然什麼都沒有!一名乾警找到了這個大倉庫的開關,開了燈,一覽無遺,果然沒人!
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孫興的手機定位會在這裡?謝益平忽然發現那把竹椅子上有一台手機,那不就是孫興的手機嗎?謝益平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孫興的手機。
一起共事這麼久,他的手機他還是熟悉的。就在這個時候,那手機忽然響起來,鈴聲在這空蕩的倉庫裡顯得如此的突兀!旁邊的那些乾警相互看了看,心裡都頓生疑問!
謝益平瞧見手機上的號碼,沒有顯示姓名,就接了起來,但是沒有出聲,然而從那頭傳來的聲音竟然是孫興:“您好,不知您是誰?我知道,您撿到了我的手機,隻要您能把手機還給我,我一定重謝!”
這毫無疑問,就是孫興。他的手機掉了?謝益平差點就要說“我是謝益平,你的手機在我手裡!”但是,謝益平忽然又覺得不妥。他若是這麼說,等於是告訴孫興,自己在跟蹤他的手機。到時候,孫興肯定要追問:“你為什麼定位我的手機?”謝益平倒是不好回答了!
所以,謝益平隻是將手機放在耳邊,什麼話都不說,就等著聽孫興會說些什麼?
隻聽孫興又道:“對麵的朋友,我實話告訴你,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你拿了我的手機,對你沒有好處。要是你今天能把手機還我,我會感謝你。但要是你想占為己有,請相信,我一定會找到你!到時候,就不是感謝了!我給你三秒鐘考慮。”
孫興說的一切,像極了他隻是不小心把手機弄丟了一般。
“三、二、一……”孫興在那頭倒計時,謝益平聽著,卻還是沒有出聲。數完之後,孫興在那頭還真的掛了電話。
謝益平心裡疑竇叢生,這孫興到底是真的掉了手機?還是在裝,為了撇清關係?但不管怎麼樣,謝益平立刻讓手下去查,剛才孫興是從哪裡打來的電話?
手下的回答是,那是一處公用電話,謝益平道:“立刻去那裡。”
新任的銀州市公安局長向不梓在無限的後悔和眷戀中,向著地麵掉落。雖然隻是很短的時間,卻似乎想了很多,他以為自己掉下去,將會“啪”地一聲,猶如雞蛋碎在地上一般粉身碎骨,聲音驚動四周的人們。然而,那一聲巨響並沒有來,他的身子尚未著地,就被一張充滿彈力的網給兜住了,身體反彈起來,又掉下去,上下了兩三次,身子下墜的重力被完全消解。
這個時候,網的一側傾斜,向不梓從上麵滑下來,他雖然受了極大的驚嚇,但乾警的本能還是讓他快速地除去了頭上的套子,在幾位身穿黑衣男子的幫助下,他就這樣平安無事的著地了。
“我沒死?我沒事?”向不梓無法相信剛才經曆的生死一刻!
這個時候,一名身材頗為高挑的女子走到他的身邊說:“向局長,請跟我一起上車,我們去救你的妻子和女兒。”
向不梓瞧了一眼這個漂亮、時尚的女子,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他本想問問清楚,可因為剛才已經死過一次,更因為他滿心都是身在危險中的妻子和女兒,他沒有浪費時間,快步跟著女子,上了車,這輛車在街道上飛馳起來,在車流中穿梭而過,遊刃有餘。
職業本能讓向不梓很快注意到,這麼開車,是違反交通規則的!當然,他沒有這麼說。經過那一場死裡逃生,他太清楚,所謂規則,更需要為生命開綠道。就像救護車、消防車為了生命,可以忽略交通規則,此刻,為了妻子和女兒的命,交通規則隻是小事。
向不梓忍不住問道:“女士,請問我妻子和女兒,現在還好嗎?”
副駕駛座上的女子道:“向局長,您可以叫我小馬。你的妻子和女兒,如今情況很危急,但是我們會儘力。”
向不梓心裡一緊:“謝謝,那就麻煩你們快一點。”駕駛員一腳油門下去,速度越發提升起來。
向不梓心裡纏繞著一個疑問,他不由問道:“請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馬曉晨道:“我的老板是蕭部長的朋友。”
“蕭部長?”向不梓愣了一下,“西海頭市委組織部長蕭崢嗎?”
馬曉晨點頭道:“是的。”
向不梓心裡充滿了對蕭崢的感激,這個自己並不熟悉、也沒有給過對方任何恩惠的人,卻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幫助!
要是沒有蕭崢,如今自己恐怕已經是那棟20層老樓下麵的一灘血水了!
在那20層老樓上,已經完成任務的“銀州霸”正從安全樓梯下去,其中帶頭的那個一邊往下走,一邊道:“老大,任務完成了。”
對麵問:“向,已經沒命了吧?”
這個帶頭的笑著回答:“老大,我親手把他從屋頂扔下去的。20層樓呢,就算他是鋼筋鐵骨,也散架了。”
對麵說:“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再到下麵去確認一下。”
帶頭的道:“老大,我們正要去收拾,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棟老樓周邊二十來米,平時是被圈起來的,這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有人過來,就算有個彆人發現了,那又怎麼樣?他們是“銀州霸”!誰惹誰遭殃!所以,這幾個人一點都不著急,慢慢下了樓,繞過大樓,打起手電,去找向不梓的屍體。
這不找,還好!一找,卻發現,根本沒有向不梓的“屍體”!他們打起手電,來回找了兩圈,依然沒有任何發現。即使被人清理了,也不可能清理得如此迅速,如此徹底,連一點血水都沒有吧?
咋回事?難道,從20樓摔下來,沒死?不可能!扔一個變形金剛下來也四分五裂了,彆說是血肉之軀了。可是,怎麼就沒有屍體呢?難道詐屍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強光,從他們的左右兩邊,一起照射到他們的身上!
“誰……”這些“銀州霸”被強光照射得睜不開眼睛,惱怒地喊!然而,他們來不及看清對方,也來不及問清楚,隻聽到自己身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身體上似乎都被射中了針頭,隻感到了微微的疼痛,根本來不及去拔這些針頭,所有的“銀州霸”全部翻在了地上。
謝益平等公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公用電話所在地。但是,孫興早就已經不在那裡。這個公用電話,是一個小賣部的,問了這裡的老板,那人說,剛才是有個人打了電話,但是他忙著看電視劇,沒注意這個人。
謝益平朝雜貨鋪裡的小電視機看去,確實是在播一部諜戰劇,這個小老板沒注意打電話的人也說得過去。就算注意到了,現在孫興已經走了,又能查到什麼呢?謝益平讓手下去查,這附近有沒有監控?結果,正好沒有監控。這樣,線索全部斷了。
但是,謝益平似乎更加確定,這個事情應該和孫興有關係。作為一名乾警,孫興或許早就知道這裡是沒監控的,所以才會選擇在這裡打電話。
謝益平放眼看去,想要找到孫興的蛛絲馬跡。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孫興進入的地方,並不在謝益平的視野之內。
這個時候,孫興已經拐到了這條街的背麵,那裡正好是銀州市的繁華地段,姚朝陽的寧甘紅地下酒窖就在這裡。
孫興剛才將向不梓的妻子彭芸、女兒向笑語送到了這裡,之後,才去打了這個電話。孫興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方麵就是為耽誤謝益平等人的時間,和謝益平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孫興知道謝益平辦案的嗅覺非常靈敏,應該很快就會想到,今天的事情可能是他乾的,也就會定位他的行蹤,所以他故意讓人把自己的手機扔在一個倉庫裡。
其次,就是為了脫掉乾係,說自己的手機掉了,被人撿了扔在那個倉庫裡也很有可能!
這會兒,他進了酒窖,上麵是有女服務員的正常經營場所,要進入酒窖必須經過幾個男人的搜身和身份確認。
當他下來酒窖,進了裡麵,再次見到彭芸和向笑語這對母女,她們都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被貼了封條,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除了她們,酒窖裡還有姚朝陽、王四海這兩個大老板以及四名男手下。其中,姚朝陽、王四海還在喝酒,吃海鮮和牛排。
見到孫興走進去,姚朝陽就吩咐手下:“給孫隊長來一杯紅酒,讓我們王董來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看到孫興進去,彭芸和向笑語都用力掙紮,用仇恨的目光瞪著孫興,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姚朝陽的手下,將滿滿一杯紅酒,遞給了市刑偵支隊副隊長孫興。
姚朝陽站起來,說:“孫隊啊,剛才王董已經接到了一個好消息,我們啊,等你來了,再公布。現在,王董,你來宣布吧!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王四海清了清喉嚨,目光帶著侵略,緩緩地滑過彭芸和向笑語,道:“好,這可是一個值得普天同慶的好消息啊!現在,我宣布,剛才接到電話,市公安局長向不梓同誌不幸遇難,現在,讓我們舉杯表示哀悼!”
聽到這個消息,彭芸和向笑語目眥欲裂,表情痛苦地劇烈掙紮,幾乎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被旁邊的幾個混混給壓住了,不讓她們動。兩人喊叫,但是嘴巴被封住,喊不出來,心痛讓她們的眼淚像鮮血一樣迸濺出來,甩入空中。
王四海和姚朝陽看著她們痛苦的神情,卻頗為享受,仰頭將杯中酒喝了。然後,王四海看向孫興:“孫支隊,你看,你們局長都沒了,你不喝了這杯酒,哀悼一下嗎?”
孫興朝彭芸和向笑語道:“向夫人、笑語,節哀順變!”
彭芸和向笑語再次掙紮。
姚朝陽的目光卻一直在向笑語和彭芸兩人身上溜達,他說:“放心,雖然向局不在了,我會把你們照顧得好好的,一定讓你們各方麵都滿足。當然,我一個人不行,還有王董!”
王四海臉上露出了笑,目光滑過彭芸和向笑語的臉,然後對孫興道:“孫支隊,你可以走了。你該得的,外麵有人會給你。還有,武局說了,下一步,你就等著提拔吧。”
孫興再次朝向笑語、彭芸看了一眼,她有點同情這對母女,可這個時候,他也沒得選擇,狠了狠心,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他正要邁出去,忽然一股人衝了進來,孫興想要抵抗,整個人卻直接被幾個黑衣人摁到了地上。接著,一批乾警也衝了進來,手中都端著槍,對準了這些人。
從乾警之中,一個人走過來,這人不是向不梓,又是誰?
彭芸和向笑語看到向不梓的身影,喜出望外,淚水再次滾滾而下,不過這一次卻是失而複得的感動和驚喜。
被製服的王四海、姚朝陽、孫興等人,簡直驚詫難言,向不梓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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