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肖靜宇再也忍不住,眼淚抑製不住地洶湧而下,和奶奶葉傳英擁抱在一起。
葉傳英在肖靜宇背上輕輕拍了拍,說道:“不哭、不哭,是奶奶不好。你是要出門?”
肖靜宇放開了葉傳英,擦乾淚,點頭道:“奶奶,我要去上班。你在爸爸媽媽這裡先休息一下怎麼樣?晚上,我來陪你吃飯。”
“完全沒有問題。”蕭榮榮朗聲道,“咱們和葉老太也好久沒有見了,正好聊聊天。”
葉傳英也笑著道:“好啊、好啊,我也正好有事找兩位,我們正好聊聊,等咱們靜宇回來!”
費青妹道:“快彆在門口說了,葉老太太,快進來坐呀。”
有蕭榮榮、費青妹接待葉傳英,肖靜宇也不用操心,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該去上班了。
肖靜宇就對葉傳英身旁的女侍道:“小裘,你和海燕交換一下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就和海燕聯係。”
這次隨同葉傳英來的,就是葉傳英的貼身侍者,女的是小裘,男的是小王。
小裘馬上說:“好的。”隨後就和李海燕交換了聯係方式。
肖靜宇就和李海燕一同去上班了,李海燕道:“肖書記,你奶奶還是很疼你的。”
肖靜宇道:“是啊,她是以前的家主,總是要維護現任家主也就是我父親的權威,可她這次隻身前來,說不定我父親是不同意的!”
李海燕道:“那怎麼辦?”
“沒有什麼怎麼辦!在家庭關係中,我想得很簡單,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肖靜宇很堅定地說,“誰不在乎我,我也沒有必要在乎他!”
這話簡單明了,事實上,有時候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可以這麼簡單通透。對你好的人,你可以多付出一些;對你不屑一顧的人,你可以不用理睬,儘量遠離;對傷害你、打擊你的人,予以堅決的反擊,愛憎分明,就能活得瀟瀟灑灑!
李海燕也很高興,自己的領導能夠拿得起放得下,不會因為家庭錯綜的關係,而影響她的生活,也不會影響她的工作。
李海燕說:“我等會就和小裘聯係,將他們也安頓在鳳凰賓館吧?”
肖靜宇道:“你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然後再確定好了。”
蕭崢、俞東男的車子,繼續向著蒙山深處行進。沿途的山道上,他們不時能看到路政、交通、公安的車子,與他們交錯而過,或是從後麵超上前去。這應該是縣裡安排的巡邏車,來確保一路暢通。
山道九曲十八彎,雖然再沒有發生山體滑坡的問題,但是就這麼盤來盤去,還是大費周章,有時候從這個山頭,到那個山頭,直線距離就幾百米,可因為沒有架設鐵索大橋,所以隻能從這個山頭下去,再從那個山頭上來,這麼一來一去兩個小時就沒了!
蕭崢看到這個情況,不由又想到了六盤山區,也是同樣的情況。高速公路、鋼鐵大橋,是目前解決大山交通難題、釋放交通紅利的重要途徑,不僅是在北方,在南方,也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開了一整天,車子終於到了黔水縣,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市裡專門給縣裡打了招呼,所以黔水縣的縣委書記、公安局長都來迎接。
按照縣裡的說法,到野豬塘村礦區還有七八個小時的路程,那裡麵條件就更不好了,這會兒進去最快也要後半夜才能到,到那時候要吃的沒吃的,也沒有住宿的地方,所以建議還是到縣招待所休息一晚,好好吃一頓飯,再睡一覺,明天一早早點出發。
至此,10天的時限,已經過去了整整3天,蕭崢心裡還是著急。但是,跟著自己的一班人,趕了一天的路,特彆是山路難開,駕駛員肯定十分疲勞。
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休息好了,才能走得快、走得穩,蕭崢就對省地質局局長俞東男說:“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我們明天再趕路。”
俞東男還是關心蕭崢的時間進度:“來得及嘛?”
蕭崢道:“晚上開山路不安全,還是安全第一,時間還有。”
俞東男道:“那就好。”
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確實腰酸背痛,聽說能舒舒服服吃一頓,還能美美睡一覺,自然皆大歡喜。
在縣政府招待所裡,當地的縣委書記做東,請大家吃了飯,能喝酒的也都喝了一些,雖然不是茅酒,但也是從茅酒廠裡直購的,醬香還是那個醬香!
吃過飯,大家各自休息,次日,縣裡安排了公安護送。這雖然不符合接待規格,但是之前發生過毒販襲擊的事件,市裡特意叮囑了要確保安全。
本來,縣委書記打算全程陪同,但這次來找雲起教授的事情,與縣裡沒特彆大的關聯,所以蕭崢讓俞東男告訴縣委書記,不用親自陪了,有公安隨行就足夠了。
俞東男覺得也是,就跟當地縣委書記說了,對方也有事情,聽客人這麼說,也就不再堅持,叮囑公安人員要確保安全。
早飯之後,一行人繼續上路,縣裡穿著便服、開著普通公務車的乾警在前麵引路。路上還算順利,但還是開了七個多小時,從早上八點出發,直到下午三點多,他們才駛入了一條小街。
這條街道很奇怪,沿街都是一些平房店鋪,一塊石牌上,寫著“火車野豬塘—陽南”等字樣,有些店鋪上是“職工之家”“國營照相館”“礦山工藝品商店”等招牌,有一種穿越到了上世紀的感覺。隻是,這裡人跡罕至,頗為蕭條。
坐在旁邊的省地質局局長俞東男道:“蕭部長,你看到的這條街,是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汞礦最繁榮時期的街道。彆看現在沒什麼人,當初這裡可是聚集了將近一萬多礦區職工,完全是一個小社會。”
車子緩緩開去,蕭崢看著遺存的街麵,眼前似乎浮現出上世紀工礦人員和家屬進進出出的景象,心頭不由唏噓,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當初正當青年和壯年的礦工,如今也都七八十歲,乃至已經入土為安了吧?
時光流轉、物是人非,人類就是這麼一代代一茬茬地演進著,對個人來說,隻有過好當下、竭儘所能、不留遺憾吧!
這條街上,有一棟三間兩層的房子,如今被雲起團隊租下暫住。他們還雇了當地村裡的兩位婦女,給他們做飯、洗衣服。在他們作為食堂的房間裡,蕭崢終於見到了雲起教授。
這個地方,在大山之中,本身手機信號就乾擾很大。而且,雲起教授每次到了“天坑”之中,手機信號就徹底沒了!這也正是為什麼連華京地質部也聯係不上他的原因。
下午三點多,雲起教授頭發稀疏,穿著一件灰布襯衣,坐在一張木桌旁。他的身旁還有一位女子,頭發向右側挽了個低馬尾,身穿一件青色的貼身襯衣,袖子挽到手腕處,下身是一件米色工裝褲,整個人看上去頗為知性。
兩人正在吃陽南王昌麵,雲起教授常年在外,吃東西“唏哩呼嚕”也就罷了,可這位年輕女子也不遑多讓,吃得“嘶啦嘶啦”,可見性格應該頗為率性。
“雲起教授!”蕭崢走入裡麵,喊了一聲。
雲起教授轉過頭來,看到蕭崢忙站了起來:“來啦!”
雲貴省地質局已經提前讓人來尋找雲起教授,並說了寧甘省蕭崢要來找他的事,所以這會兒雲起教授看到蕭崢,也不是很驚訝。
雲起教授跟蕭崢握手道:“你真是不遠千裡來找我啊?!”
蕭崢終於找到雲起教授,心裡一塊大石落地,著實高興:“是啊,不遠幾千裡,從祖國北邊到了南邊!沒有辦法呀,有個事情,不找到雲起教授實在是搞不定啊!對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
雲起教授朝蕭崢身後的人看看,笑著道:“跟你來的人,還真不少啊!”
蕭崢道:“他們可不是跟著我來的,他們是幫我帶路。這位是雲貴省地質局局長俞東男,這些是他們地質局的技術專家……”
蕭崢把雲貴的領導、技術人員和任永樂都作了介紹。雲起教授也都和他們握了手,他雖然是專家教授,但是常年在全國各地跑,人並不孤傲,待人反而非常的隨和。
等蕭崢介紹完畢,雲起教授對蕭崢道:“蕭書記啊,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得意門生麗蛟。”
本來坐在凳子上的麗嬌這才站起來,走近了一些。昨天雲起教授就說起過蕭崢,當麗蛟說自己並不感興趣的時候,雲起教授卻道,她應該見一見。剛才看到蕭崢,除了覺得這人長得還比較帥,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彆的,也就敷衍地點了點頭。
當雲起教授介紹了麗蛟的簡曆之後,蕭崢道:“麗蛟教授,很了不起,身懷真才實學,卻能毅然回國,為國家的天文和宇航工作做貢獻!”
這種奉承話,麗蛟這輩子聽得可不少,她並沒絲毫在意,隻是道:“這也算不了什麼。”就不想多說了。
麗蛟最關心的,還是,雲起教授的探礦工作什麼時候才能有進展,自己關心的巨型“外星信號接收器”什麼時候可以立項?所以,蕭崢他們的到來,對她來說,隻是耽誤他們的工作。所以,她轉向了雲起教授:“老師,接下去我們怎麼辦?是繼續鑿?還是另外想辦法?”
雲起教授也還沒有想好,他說:“接下去,我們先把剩下的半碗王昌麵給吃了。對了,你們都吃過午飯了嗎?我們剛從天坑上來,所以午飯吃得晚。要是你們還沒吃,做飯的阿姨還在這裡,可以讓她給你們每人來一碗。”
蕭崢還沒吃過什麼“王昌麵”,就說:“教授,我們還真沒吃呢!”
“那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阿姨,麻煩給大家再做幾碗王昌麵吃!”雲起教授朝後麵廚房的方向喊。
“好勒,我這就做!”阿姨在裡麵答應著。
忽然之間,天空猛地暗下來,隨後一道閃電憑空遊過,電光無窮,遊走無際,橫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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