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朝包廂門口看去,隻見古翠萍和蔣小慧正進來。
古翠萍身穿墨綠色長款羽絨服,脖子裡圍著條淺金色絲巾,正規而優雅。
蔣小慧是米黃色大衣,奶白色的線衣,梳著兩條小辮子,臉上的酒窩依然明顯!
馬鎧立刻站起來,鼓掌:“歡迎古組長,歡迎小慧!”
何雪就對馬鎧開玩笑道:“馬鎧,你搞區彆對待,怎麼不見你這麼歡迎我呀?”
馬鎧朝何雪瞥了一眼,道:“古組長也是去援寧的,你又不去。要是,你也答應跟我一起援寧,我就鼓掌歡迎你!”
何雪卻嬌俏的白了馬鎧一眼,道:“那小慧呢?難道小慧也去援寧嗎?”
這時候蔣小慧酒窩深深地說:“何處長,我確實也去援寧。”
何雪愣了下:“小慧也去呀?哦,小慧你家就在寧甘,你去倒是回報家鄉,可以理解!”
馬鎧就笑道:“你看,我鼓掌歡迎古組長和小慧,是有道理的吧?”
何雪輕輕哼了一聲,道:“算你有道理吧。”
然而,此時古翠萍一邊走入包廂,一邊笑著說:“馬鎧同誌,你錯了,你該鼓掌歡迎何雪的。”
馬鎧一愣,問道:“古組長,這是怎麼說?我隻熱烈歡迎一起援寧的同誌。”
“就是說呀!”古翠萍道,“何雪,也是我們援寧隊伍的一員。”
“什麼?”馬鎧實在驚訝,連聲音也不覺拔高了,“不會吧?!”
蕭崢也是一驚,何雪兩次見自己,都說她不願意去援寧!怎麼古組長說她也去呢?
馬鎧知道古組長不會隨口說,便向何雪求證:“何處長,你跟我們玩保密遊戲啊?你也要去援寧,卻一直對我們保密。不把我們當朋友啊?”
何雪一副無辜的模樣:“不是!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去。”
眾人都看向了古組長,馬鎧問道:“古組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古翠萍道:“讓我們先坐下來吧,不是要吃宵夜嗎?一邊吃,一邊聊,行不行啊?”眾人這才意識到大家都站著呢!
馬鎧道:“對、對,大家先坐!慢慢聊。”
美味的小菜,兩壺加了薑片的會稽老酒,宵夜就這樣開始了。
喝了一口黃酒,古翠萍道:“上次,大家一起前往援寧考察時的人員確定,組織上並不是隨便叫人的,其實是事先考慮了以後要大家去援寧的。再加上上次大家都圓滿完成了考察任務,組織上很滿意,自然考慮大家一起去援寧。所以,這次何雪也位列援寧乾部之列。”
事實上,古翠萍此次擔任援寧指揮部黨委書記,她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手下必須要有人。
其中,馬鎧是主動向組織上提出來要去援寧的,古翠萍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麾下了。
此外,蔣小慧這個姑娘也不錯,她自然也要用。
至於何雪這個姑娘,有點嬌生慣養,怕吃苦、怕離家,但是上次觀察下來,本質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她的城市交通建設業務能力很強,是研究生畢業,參與過重大項目的協調、組織、管理和監督,是典型的業務型乾部。
古翠萍想到寧甘六盤山全域的基礎設施建設相當薄弱,需要何雪這樣的人才,因此就向組織上提出來,要求何雪援寧。
當然,古翠萍也知道何雪是不想去的,這一點上次在考察中何雪就已經表現出來了。
可何雪是組織上的人,組織需要她去哪裡就得去哪裡,況且何雪這樣的俏姑娘,太過柔弱、太過嬌嫩,猶如溫室裡的花朵,去塞北荒漠苦寒的環境中磨礪一番,才能更為茁壯的成長。所以,古翠萍就私下跟組織上談,把何雪援寧的事情給定了下來。
可當著何雪的麵,古翠萍卻也不說這個事是她定的,隻是對何雪說是組織上對她滿意,讓她去的。這姑娘得慢慢引導、磨礪她。
果然何雪一聽自己要援寧,嚇了一跳,整個人都不好了:“組織上怎麼這樣呀?!這援寧不是要征求本人意見的嘛?根本都沒征求我的意見,就這麼定了!真是太不像話了!我不想去援寧,不想去援寧!”
古翠萍眉頭皺了皺,心道,好在自己剛才沒說是自己的意思!
“哈哈哈!”馬鎧卻笑了起來,還雙手鼓掌,“何雪同誌,我現在鼓掌歡迎你,加入我們援寧的隊伍!”
何雪瞪著馬鎧:“你這不是歡迎我!你這是幸災樂禍!我不想去,我明天就去跟組織反映,我經不起援寧的折騰!”
馬鎧轉向蕭崢道:“蕭縣長,都怪你,你不去,所以何雪也不去了!你要是去的話,何雪自然也樂意去。我們這些人裡,也就你不去援寧了!”
“誰說的?”古翠萍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蕭縣長,也去援寧。”
“啥?”馬鎧一臉驚喜的樣子,轉頭看著蕭崢,“兄弟也去?你怎麼不早說!”
古翠萍道:“我是今天才接到組織部的通知,說蕭縣長也去援寧。我跟組織上提出來了,我不要蕭崢去!”
“啥?這又是為啥?”馬鎧再次驚詫。連蕭崢、蔣小慧、何雪都很驚訝,古翠萍為什麼不要他去?是對蕭崢不滿意嗎?
蕭崢的神情也是疑惑不已。沒想到,古翠萍繼而道:“我對省委組織部的領導說,組織上硬要蕭崢去,也可以,那就讓他去擔任寶源縣的縣委書記,否則他去了也發揮不了什麼大作用。”
這寶源縣,就是西海頭市下麵,寶礦村所在的縣,脫貧任務非常沉重。
聽到這裡,蕭崢心頭歎了一聲,古組長是真的懂自己啊!
古組長看似很古板,其實她的目光甚是犀利!她知道蕭崢想乾一番事業。既然組織上確定要讓蕭崢去援寧,那她就把他推到最能發揮作用的位置上去。
古組長是對寶礦村的鄉親們承諾過的,他們是一定會回到寶礦村的,一定會帶領鄉親們奔向幸福生活的!讓蕭崢去寶源縣,是兌現承諾最好的途徑!
蕭崢其實還有點擔心,省委不一定會同意讓他擔任縣委書記。如今古翠萍這麼說,是不是已經定下了呢?蕭崢忙問道:“古組長,那麼組織部怎麼說?”
古翠萍道:“我當時說得很嚴肅,組織部的領導基本同意了。打完電話,我馬上又跟陸書記打了電話,讓他一定要幫忙。”
蔣小慧關切的問:“那陸書記怎麼說?”
其他人也都翹首以盼地望著古翠萍:“是啊,陸書記怎麼說?”
古翠萍朝眾人一笑說:“陸書記說,這個事情他接下了。”
“哦!”眾人都鼓起掌來,連何雪也一起鼓掌了。
其實,何雪並沒有去過西海頭,但她想象一下就知道,那個地方肯定很苦,她雖然不想去受苦,可同情心還是有的,那種地方要脫貧致富,必須蕭崢這樣的人去才行!
馬鎧捧起了老酒壺,親自給眾人倒酒,他說:“古組長,今天你一定要帶領我們喝一個!以後我們就是你帶領的團隊了。”
古組長看向何雪,道:“馬鎧,你彆忘了,我們這裡還有一個人沒法確定下來呢。”
何雪瞧眾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又看看蕭崢,道:“既然蕭縣長都去了,我也……也就去了吧!”
馬鎧立刻鼓掌,衝蕭崢擠眉弄眼地道:“蕭縣長,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這一去,何雪也就去了!”
蕭崢朝何雪看了眼,何雪卻移開了目光,對古翠萍道:“古組長,以後你就是我們的領導了。現在可以喝一杯了。”
古翠萍也不遲疑,端起一個滿杯的溫熱黃酒,道:“我們一起去寧甘、我們一起去扶貧、我們一起去做一番事業,不負此生!”
古組長的聲音,讓眾人瞬間都心生豪情,一起端著酒杯,跟著道:“我們一起去寧甘、我們一起去扶貧、我們一起去做一番事業,不負此生!”
喝了酒之後,大事已定,都開始對援寧產生了一絲期待!就連何雪,這會兒不禁也對遙遠的寧甘也產生了一絲期待。
本來,何雪以為自己上次考察寧甘之後,是很久都不會再去,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前往寧甘了。何雪的情緒很複雜,有點期待、有點害怕、又有點驚喜。
每個人,其實內心都知道自己的弱點,有時候就是不敢去麵對,隻想逃避。可真的不得不麵對的時候,卻又生出一絲勇氣,想要與自己的弱點一決雌雄,一舉克服。
人都是可以成長的,無論多大的年齡,隻要你想,還是可以成長。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的成長是無限的。因為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的性情、你的膽略,還通過基因的形式傳遞給了後輩。所以,人的一切都一直在延續。
大家吃吃笑笑,甚至討論了許多以後在寧甘的生活、工作和奮鬥。寒夜溫熱酒,把盞話扶貧,大家儘興而歸。
次日上午,蕭崢是在肖靜宇的電話中醒來的。肖靜宇問蕭崢是不是可以出發?
蕭崢昨晚上雖然喝了不少,可也許是跟投緣的人在一塊兒,蕭崢喝的酒似乎很快揮發了!早上也不覺得累。他說,半小時就可以。
蕭崢從酒店出來,站在路口等了一會兒,肖靜宇的車子就來了。
蕭崢上了車,肖靜宇往前開,卻沒有回鏡州,而是直接朝省委的方向而去。
蕭崢有些奇怪,問道:“靜宇,我們去哪裡?”
肖靜宇朝他一笑說:“陸書記家裡。”
兩人到了陸在行副書記家,也才早上八點多。這是周日,陸書記沒去上班。
他在書房等他們,坐下之後,陸在行說:“蕭崢啊,這次讓你去援寧,很突然。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可既然現在省委已經決定了,還是希望你能服從組織安排。肖靜宇同誌,你也要理解和支持蕭崢同誌啊。”
蕭崢有些懷疑,陸在行是否已經知道了兩人確定了關係?陸在行讓肖靜宇理解和支持,應該是已經知道了。
肖靜宇道:“陸書記,這件事確實很突然,我甚至覺得是有些人的什麼意圖。但是,既然省委已經決定了,蕭崢和我都已經接受了。不瞞陸書記,我們倆本來打算領證結婚了。”肖靜宇直接了當地把話給說穿了。
陸在行臉上露出了喜色,他瞧瞧蕭崢,又瞧瞧肖靜宇,道:“這很好!你們這是大好事啊。”
肖靜宇告訴陸書記說,家族希望蕭崢援寧乾出一番事業、平安歸來之後再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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