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蕭崢、徐昌雲、張益宏等人,在下河村順利見到了省紀委程書.記。
程華劍不知道蕭崢他們經曆了什麼,隻是對他們說“你們辛苦了”,然後就看起了證據材料。
過目之後,程華劍讓手下立刻給省紀委相關常委、處室長打電話:“屬於省管乾部的,明天立刻帶人!市管乾部,立刻交給市紀委查處!”手下立刻忙起來,將相關證據材料,通過郵箱、傳真等形式傳回了省紀委。
事情初步停當,蕭崢從程華劍基層聯係點的村委走出來,看著湖水和空中的星星,感覺今天所做的一切、所經曆的一切也都是有意義的。
這時候,黑衣人領頭道:“蕭縣長,今天那兩個企圖害死你們的小老板和幫手,我們帶走了。”蕭崢有些奇怪:“帶走?讓公.安處理就行了。”黑衣人道:“不行,蕭縣長,我們接受過命令,誰要害你,我們都會帶走。”蕭崢愕然:“你們到底是誰?誰讓你們來的?”黑衣人道:“我們說好的,這個我們不能告訴你。好了,我們該走了。”
當天晚上,蕭崢等人住在下河村,這裡有省部級待遇的安保,蕭崢他們沒有什麼事。
次日,蕭崢隨同程書.記一起出了下河村,乘船返回縣城,程書.記返回省裡,蕭崢返回鏡州。在半路上,他接到了肖靜宇的電話:“蕭崢,省紀委來帶人了,錢新海、孔田有都被帶走了!此外,市紀委也行動了,王春華、姚倍祥等也被叫到市紀委接受調查!”
蕭崢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身邊的人,張益宏、徐昌雲和其他乾警都宣泄般地叫喊了起來。
“好啊,好啊!”“這叫老天開眼!”“這叫邪不勝正!”“這就叫人間正道是滄桑!”
幾人停下車,就在路上擁抱在了一起,蕭崢、張益宏、徐昌雲甚至喜極而泣!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譚震、譚四明都是措手不及。
關鍵還是在於那批證據材料,已然被省紀委書.記程華劍得到。當初,譚四明很有把握地對譚震說,這件事讓他不用管了,他去安排。讓譚震相信,譚四明肯定有辦法將那些證據材重新奪回,並銷毀。不管怎麼說,譚四明是省.委秘書長,手中能調動的資源何其之多,要對付蕭崢這樣的小縣官、徐昌雲這樣的縣公.安局長又有什麼難?
所以,當時譚震和譚四明通完電話,就放心了。沒想到一覺醒來,鏡州就發生了“大地震”,市.委副書.記孔田有、市人大副主任錢新海一起被帶走!市紀委也聯動帶走了安縣縣委副書.記王春華、安縣組織.部長姚倍祥和譚震的弟弟譚偉!
至於後續省紀委會不會來找他譚震?誰知道呢?譚震實在是坐不住了,立刻給譚四明打了電話過去。譚四明道:“換電話。”目前的情況,讓譚四明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了起來。他們之間用於聯係不隻一部電話,還有不公開用其他人的名字注冊的通訊電話。
換了電話之後,譚震的聲音變得焦灼:“譚秘書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昨天不是說都交給你嗎?讓我不用多問了。可現在情況惡化到了這個地步!”
話語之中幾乎增加了質問的意味,譚震之前可從來不曾對譚四明用這種口吻說話,畢竟譚四明是省.委秘書長,職位可比譚震更重要,也更接近江中的核心人物。可見,今天譚震是有些氣糊塗了。
譚四明心情也是糟糕之極,他說:“昨天,我確實是一切都安排好了。起初也是一切順利,辦事人員完成了任務時,還立刻在湖上就打了電話來報告大告成功的喜訊。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蕭崢等人竟然沒事。反而是替我們辦事的人,卻不知去向了!”
譚四明所謂的“在湖上”,就是從千湖縣城到下河村的大湖之上。根據安排,當初就是要將蕭崢、徐昌雲、張益宏等人,連帶那些重要證據材料,一同沉入湖底的。可譚四明是永遠都猜測不到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也永遠不會知道那些“辦事者”,如今已被“帶去”了哪裡。
譚震猜測道:“那些辦事的人,會不會拿了你們的錢,跑路了?”譚四明道:“沒有這個可能性。一是辦事費還沒給,以前都是先辦事再拿錢,這已經是規矩了,那麼多辦事費他們不要了?不可能。二是這些人還是可靠的,他們已經幫助辦了不隻這一次,以前都是成功的!”譚震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四明道:“現在問這些也沒用。得另外想辦法。”譚震道:“譚秘書長你說的也對,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當務之急,是不是還有希望將孔田有、錢新海弄出來?他們要是被審查,被判刑,對我們是絕對不利的!還有倍祥!”孔田有等人一旦被調查、判刑,會不會將譚四明、譚震等人的事情也吐露出來,儘管他們沒有掌握核心秘密,但有所吐露就是對譚震和譚四明極為不利的。還有姚倍祥,對譚四明來說更重要!
譚四明道:“你說的不錯。這個事情,我還是要去找熊書.記。就我所知,程華劍今天一早讓紀委帶人,都沒有經過市.委常委會同意,熊書.記恐怕都不知道!”
譚震道:“譚秘書長,你找的這個點,很不錯。如今,我們市裡的高成漢也學省紀委程華劍的那一套,今天帶走姚倍祥、王春華的時候,都沒有跟我彙報。他們紀委,到底是黨委領導,還是他們自己領導自己?我相信,熊書.記肯定會有想法!要是譚秘書長動員得妙,熊書.記對程華劍一有意見,說不定就會直接命令程華劍放人!”
譚四明感覺譚震所言並非沒有道理,他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我現在就去找熊書.記。”譚震道:“好,譚秘書長,我等你的消息!好消息!”
譚四明知道熊書.記今天就在辦公室,在敲門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在熊書.記和程華劍之間挑唆一把。畢竟哪個一把手會喜歡一個自作主張的紀委書.記?程華劍就是這麼一個自作主張的人,隻要挑撥得好,就能讓熊書.記對程華劍大有意見,事情恐怕就能逆轉。
譚四明已經將那些話,在腦子裡好好地盤了幾遍,幾乎都能脫口而出。
譚四明清了清喉嚨,在門上敲了敲,然後推門而入。
來到了熊書.記寬大、沉穩的實木辦公桌前,就想彙報情況。沒想到熊書.記抬起頭來,麵帶微笑地道:“譚秘書長,你來了?我本來正要喊你過來呢。”譚四明見到熊書.記和顏悅色、心情愉快,對自己說話又是那麼的客氣,仿佛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讓熊書.記非常滿意一般。
譚四明當這個秘書長,也有一段時間了,對熊書.記的心情好壞,是摸透了的。在熊書.記心情好的時候,他的什麼建議,熊書.記很快就能聽進去,常常當即拍板同意。
如今,熊書.記對自己這般客氣,等會自己要說的事情,熊書.記說不定馬上會同意。今天,是一個好機會!譚四明心裡暗道。然後問道:“熊書.記,你說要喊我過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立刻去落實。”熊書.記卻不著急了,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笑看著譚四明道:“不著急。你進來是要跟我說什麼?你先講吧。”
熊書.記的目光之中,仍舊帶著一份賞識,這讓譚四明有些奇怪。可是,譚四明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就彙報道:“熊書.記,今天我要向您彙報的,就是省紀委此次帶走鏡州市有關領導乾部進行調查的事,這件事……”
“對了!”熊書.記用手指了下譚四明道,“我就知道你要來彙報這個事情。這很好!”
譚四明很是詫異,熊書.記竟然已經料到他要彙報這個事?難不成熊書.記也已經對程華劍自作主張的做法,不能容忍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熊書.記的心情為什麼還那麼好?譚四明有些匪夷所思,可他還是繼續說下去:“省紀委帶走鏡州市有關領導的事情,還沒有上會……”
“對,這個還沒上常委會,但馬上就上會。”熊書.記卻無所謂地道,“你在程序上提出建議,這很好。但是,今天我要表揚你的事情,是你的風格!‘大義滅親’的風格啊!這很難得。”
“大義滅親”?這什麼意思?譚四明有些雲裡霧裡。隻聽熊書.記仍舊賞識地道:“上次,我跟你說過,你的侄兒姚倍祥在安縣有點問題,讓你不要包庇,該查處的時候還是要查處,不要妨礙紀委辦案。這句話,看來,你是聽進去了。”
“聽進去了”?譚四明心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說起?他想要解釋一句:“熊書.記,這個事情……省紀委跟你彙報過嗎?省紀委程書.記可是沒有經過您和常委會的同意,就……”
熊書.記擺擺手,笑著道:“程書.記已經跟我說了,你很支持他們省紀委的工作。姚倍祥在安縣所做違紀違法之事,程書.記說了,譚四明同誌你是不清楚的。但是你知道了之後,讓省紀委、市紀委都嚴肅查處,並充分發揮了秘書長的協調作用,為省紀委的辦案提供了有用線索,推動了‘放炮子’這起巨額非法融資案件的查處。乾得很好!”
“這……”譚四明簡直無話可說了,他本來是來挑撥熊書.記和程華劍之間的關係的,可沒想到程華劍竟然先他一步向熊書.記彙報,還說譚四明支持省紀委的工作“大義滅親”,並提供了有用的線索!
譚四明這才明白了熊書.記,為什麼看他時目光中帶著賞識。原來是對譚四明“落實”了熊書.記的要求,表示滿意啊。隻聽熊書.記又說:“譚秘書長,省紀委這次重拳出手,也是我到了江中之後,第一批查處違紀違法領導乾部。咱們江中一定不能容許貪腐分子胡作非為,你做的很好,我們以後就是要樹立‘領導的親屬違紀犯法與百姓同罪’的警醒認識。後續,省紀委查處的乾部問題儘快上會,你要繼續支持,保持和省紀委的緊密聯係,讓我第一時間了解進展情況!”
譚四明感覺自己吞下了一口血,味道又澀又苦,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更不能再挑唆熊書.記和程華劍的關係,隻能硬生生地道:“好,熊書.記,我明白。”
接下去,省管乾部、市管乾部的查處都進入了快車道。孔田有、錢新海、王春華、姚倍祥等人一同被停職。省.委的力度更大,孔田有、錢新海停職不久,就被雙開。王春華、姚倍祥的雙開也在近期了。
這次鏡州市的大地震,令整個鏡州政壇為之一驚。本來,大家都很不清楚新來的省書.記到底是怎麼一個人,現在大家似乎漸漸意識到了,新書.記也是對貪腐無法容忍的領導。除此之外,大家也非常關心,市裡和縣裡的職務空缺,將如何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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