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市委召開了常委會,一小撥乾部又進行了調整。其中,安縣農業局長陳光明調任市農業局擔任副局長。這毫無疑問是提拔,但也沒有像上次譚震在茶室說的那樣,有可能將陳光明提拔為副縣區長。
陳虹坐在辦公室裡,桌上的菊花茶騰起一絲絲熱氣,距離適口可能還要幾分鐘。看著麵前的這杯茶,陳虹心裡並不愉悅。她對父親被提拔為農業局副局長並不是很滿意。
她記得很清楚,幾天前,在“鏡州宴”的茶室內,蕭崢憤然離去,而她留了下來。譚震表示看好她,當時她就提出希望譚震能夠提拔陳光明,最好是安排到縣區擔任副縣區長。
縣區的副職比市級部門的副職權力更大,收入也更為可觀。譚震看著陳虹玩味的笑著,說:“我看情況吧。陳虹,你的皮膚真白真細。”隨後譚震的手,便如某種精密儀器一樣探索了陳虹身上的各個角落。對這個上了年紀、酒意已濃、但手握重權的男人,陳虹沒有辦法拒絕。
譚震見陳虹很順從,心裡很滿意,就站起身,將茶室的包廂門給關上了。事實上,“鏡州宴”的茶室,是相當私密的,就算喝高的譚震沒有關門,也不會有服務員隨便闖入。譚震就在這個包廂中,將陳虹占有了。
想到那一幕幕,陳虹的心頭,漸漸浮起了屈辱感。當一個人為了某樣東西,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的時候,都會產生屈辱感。陳虹也不例外。而忘掉這種屈辱感的唯一辦法,就是不承認這件事情的存在。
所以,前兩天陳光明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在陪譚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陳虹義正詞嚴地否認了。她說,她隻是陪譚震喝一杯茶而已。陳光明問,那為什麼蕭崢咬定她和譚震之間存在交易。陳虹當時就叫起來了,質問老爸怎麼可以這麼汙蔑自己的女兒?!
陳光明語重心長地道:“沒有就好,你和蕭崢去解釋清楚。他是認定你和譚書記有了什麼!我和你媽媽,還是希望你們能如期舉行婚禮的。我的提拔是家裡的大事,但你和蕭崢的婚事,也是家裡的大事呀!”
陳虹平靜地道:“我知道了。”
陳虹告訴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親陳光明,為了蕭崢!
如今,父親已經成功提拔,接下去就是她和蕭崢結婚的事了。不管蕭崢對自己有什麼想法,隻要她不承認她和譚震之間發生了什麼,那麼蕭崢就沒有任何理由與她分手。她把青春給了他,她和他還有共同的房產,他們父母雙方也已經定下了婚期,所以,她和蕭崢肯定會結婚的,一定會的……
正在她不斷堅定自己信念的時候,張益宏的電話打了進來。因為放炮子的事情,蕭崢的這個師兄,每月都會和陳虹聯係幾次,畢竟陳虹還有陳虹的父母目前在裡麵投資了十五萬。陳虹又想到張益宏和蕭崢的關係很不錯,或許可以讓張益宏出麵勸一勸蕭崢,於是趕緊接起了電話。
“張處長,你打電話來,是不是關於放炮子的事情?”陳虹接起電話便開門見山,儘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張益宏道:“陳主任,首先我要向你祝賀,你老爸提拔了。其次,有個事情我跟你解釋一下,我已經從‘放炮子’的事情裡退出來了。我也是沒有辦法,領導下了死命令,我也隻能聽領導的。”陳虹一驚:“領導?你說的是你們肖副市長?”張益宏的聲音裡帶著無奈,道:“是啊,領導不讓玩啊,陳主任怎麼樣,你的那些本金是打算繼續放在裡麵拿利息?還是跟我一樣取出來?要是想取出來,這兩天我就幫助操作一下。”
陳虹道:“利息這麼高,我的領導也沒有明確不讓我投資,我為什麼要取出來?”
張益宏道:“這倒也是。那樣的話,後續會有專人聯係你。”陳虹問道:“會是誰?”張益宏道:“應該是莊主的舅舅,也就是市公安局的治安副隊長黃興建,他會親自跟你聯係。”陳虹說:“莊主的舅舅,親自跟我聯係?我享受的待遇可不低啊。”
張益宏道:“那是,誰叫你是我師弟的女朋友、準媳婦呢?我能不上心嗎?所以,我特意要求黃隊來聯係你的。”
張益宏說她是蕭崢的“準媳婦”,讓陳虹聽來特彆的入耳,她說:“那就謝謝了。對了,這兩天我和蕭崢鬨彆扭了,你有空幫我勸勸你師弟,我們也快到結婚的日子了,讓他彆再生我的氣了。”
張益宏有些奇怪:“是嗎?你們小兩口也會鬨彆扭?”陳虹道:“隻要是小兩口,總會鬨彆扭的,對吧。反正你幫我勸勸他就對了。”張益宏道:“弟妹既然這麼交待我,我肯定幫你把我那師弟給勸好。”
陳虹現在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讓蕭崢回心轉意。
張益宏還真把陳虹的吩咐當一回事了,他回去之後,就打電話問蕭崢什麼時候有空到鏡州,他要請蕭崢吃個飯。蕭崢問他怎麼這麼好心,突然想請他這個師弟吃飯了?張益宏道:“想要你幫助出出主意,如何當好這個秘書嘛。”
張益宏是蕭崢介紹給肖靜宇的,如今他跟肖靜宇的關係又不同了,蕭崢也更在意張益宏的表現了。要是張益宏在工作中表現不好,就會妨礙肖靜宇的工作,這是蕭崢不想看到的。今天,張益宏說有事情需要蕭崢出主意,難不成遇上什麼問題了嘛?
與陳虹“分手”之後,蕭崢忽然就覺得晚上在哪裡都可以,特彆是肖靜宇就在鏡州,他就想,既然張益宏有事情找自己,那麼就去一趟鏡州吧。於是,蕭崢就說:“我今晚上就來。”
蕭崢其實也是想去看看肖靜宇。
張益宏就道:“那我就在市政府等你。”蕭崢道:“也行。”
放下與張益宏的電話之後,蕭崢就給肖靜宇發了一條短信,“我今天來鏡州,和張益宏吃個晚飯,跟他說說怎麼乾好工作。”
肖靜宇道:“這兩天,張益宏表現還不錯。但,你要來也好。隻是來去路上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這句話,肖靜宇以前是很少說的。可見,兩人的關係因為白鷺賓館的那個晚上,而變得不同了。蕭崢心頭也是甜甜的。
下班之前,蕭崢忽然想到,自己和陳虹分手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說。他想打一個電話,跟父母說了。可一想,覺得不妥。這一說,父母肯定很擔憂,一定會要他解釋,可在電話中,一時半會肯定解釋不清楚。所以,蕭崢還是決定周末的時候回一趟綠水村,到時候跟父母把情況說清楚就好了。
一下班,蕭崢就讓小鐘送自己去鏡州。
蕭崢到了師兄張益宏辦公室轉了下,說:“我先去肖市長辦公室一趟,等會來找你。”張益宏道:“沒問題,我正好有個稿子要改,我抓緊一下,完事了,我們就去大吃大喝。”
蕭崢朝他笑了下,來到了李海燕辦公室,李海燕說:“師父來了?肖市長在等你了。”蕭崢道:“好。”李海燕又說:“那個‘放炮子’的事情,肖市長說有點問題。”“什麼問題?”蕭崢感興趣地問道。
李海燕道:“調查這個事情,好像遇到了阻力。具體,肖市長應該會跟你說的。”蕭崢點頭說:“好的,我這就進去。”
到了辦公室,蕭崢瞧見肖靜宇一身淡然的套裝,臉蛋特彆的白潔有光澤,還透一絲粉紅。蕭崢忍不住想,這是否跟自己有關係啊?
肖靜宇笑盈盈地瞧著他,“來了?”她這溫柔的一句問,讓蕭崢內心不由動了下,腦海裡浮現當時在賓館的種種。
蕭崢趕緊將那些記憶擱在一邊,在辦公室想到這些是不妥的。儘管他今天過來,也是想要見她一麵,可不等於在辦公室裡就可以胡思亂想。辦公室是公家的地方,在公家的地方,乾私人的事情,是很容易出事的。
大人物中不僅僅是克林頓犯過這種錯誤,太多本來前途無限的人,就是弄錯了場合,將公家的辦公室當成了私人臥室,不是被人設套,就是發生意外,最後不可收拾,自己的前途也斷送於此。
他和肖靜宇,不該犯這種錯誤。
蕭崢就在肖靜宇前麵坐下來,以適合這個場合的口吻道:“肖市長,剛才聽海燕說,‘放炮子’這個事情,在調查的時候遇上了什麼阻力嘛?具體海燕也沒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靜宇見蕭崢一上來就談工作上的事情,並沒有涉及任何私人感情,她心頭不由輕輕鬆了一口氣。
自從兩人在賓館中的再度結合以後,肖靜宇麵對蕭崢時,總覺得沒有抵抗力。要是他在辦公室表現出對她的親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順應他?還是拒絕他?前者不妥,後者她做不出來。
好在蕭崢並沒有任何那方麵的表示,而是直接談工作。
精神集中到了工作上,關於“放炮子”的煩擾,在肖靜宇的眉頭微微展露,她說:“我向宏市長彙報後,宏市長向公安局方麵去了解了。可公安局回音說,那是普通的集資行為,目前還沒有涉及到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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