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覺得這個事情不太靠譜,說:“要不,還是彆這麼著急吧?”關於錢的事情,蕭崢覺得還是要謹慎,畢竟他和陳虹都已經是領導乾部了,不乾不淨的錢不能賺。
然而,陳虹的想法和蕭崢還是大不相同,她說:“反正下午也沒什麼其他事情了,你有小鐘專門給你開車,又不用花自己的油費。你就當是送我去鏡州嘛,這樣明天一早我也就不用趕路了,直接從宿舍去上班。”
陳虹這麼說,蕭崢要是不願意去,就好像是不願意送她回鏡州一般了。蕭崢隻好換了衣服,又給張益宏打了電話:“今天,我送我老婆回鏡州,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你好了。”張益宏道:“你來,我開心還來不及,還能讓你請客?趕緊來吧,晚上我們好好喝一盅。”
下了樓,走到小區門口,駕駛員小鐘的車子已經到了。車內已經開起了空調,蕭崢和陳虹坐進去的時候,感覺到一陣清涼,還有空氣清新劑的香味。小鐘客氣地稱呼道:“陳主任,您好。”陳虹說:“你好啊,小鐘。車子弄得挺乾淨的。”
小鐘微微側過了頭來,笑著說:“謝謝陳主任。”陳虹又道:“昨天,我和你蕭縣長一起去看了一台紅色奧車。”小鐘道:“噢,那太好了,大紅色奧車,像陳主任你開的話,那就太拉風了。”
陳虹也覺得小鐘說話很入耳,開心地笑了起來:“我也是喜歡那款式,不過我也隻能鏡州和安縣來回的路上開一開。”小鐘道:“不說樣子美觀,就是安全性,奧車也挺不錯的。從安縣到鏡州,雖然路不是很長,可也要一個多小時,開著奧車,放心!”
陳虹更是開心:“這麼說來,我們買奧車是買對了。”小鐘繼續順著陳虹的話說:“那是當然。奧車的品質過硬,否則政府機關的大領導,為什麼都喜歡用奧車呢?除了氣派,就是安全嘛。”陳虹道:“被你這麼說,我都想早點提車了。”小鐘道:“陳主任,你什麼時候提車?我可以幫你去看看,檢查一下,以防有什麼瑕疵,或者是積壓多年的老車,”
陳虹道:“好,那太好了,車子我也就隻會開,其他一概不懂。”小鐘道:“到時候,讓蕭縣長吩咐我一聲,我就陪你們一起去提車。”
“小鐘辦事還是挺細心的,怪不得你蕭縣長這麼信任你。看來把你從鎮上調上來,是對的。”陳虹表揚了一句,而後又問:“對了,你們現在公車的洗車和保養,是縣政府定點的吧?”小鐘:“是啊,有定點的地方,也可以自己找地方拿回去報銷。”陳虹道:“那以後我們家的車子,就交給你去幫助打理了。也就洗洗車,做個保養什麼。我聽說,好的車子一年半載最好打個蠟,是吧?”
小鐘不由從後視鏡中朝自己的領導蕭崢看了一眼。蕭崢搖了搖頭說:“陳虹,這個車子是我們的私家車。最好不要用公家的資源去保養,那樣不好。反正洗洗車、打打蠟什麼的,也沒幾個錢。”
可陳虹卻說:“是沒多少錢,所以讓小鐘一起去操作一下,有何不可呢?我知道的,在我們市裡,許多領導家裡也都有私家車了。可他們有幾個是自己去洗車,自己去保養的?都是司機幫助去搞定的,否則還要司機乾啥呀!小鐘,你說是不是?”
小鐘愣了下,隻能馬上點頭說:“是啊,這些小事,就都交給我吧。”
陳虹把話都說成這樣了,要是蕭崢還不讓小鐘幫助打理自己家的車,倒好像顯得小鐘這個駕駛員不行,不如其他領導的駕駛員。蕭崢也就不在出聲了,算是默認,至於後續怎麼操作,到時候再說。
晚上,市府辦四處處長、師兄張益宏請他們吃小龍蝦。陳虹聽說了,就對蕭崢說:“你看,我說你那個師兄就是不會吧?也不到一個正規的飯店去,卻請我們吃小龍蝦這種東西!那玩意兒有寄生蟲的,好多人吃壞肚子的。”
蕭崢道:“可能他把我們當自己人吧。所以找飯店的時候也比較隨意。”陳虹堅持道:“這就是不會做人嘛!因為認識、因為熟悉,就可以隨意了嘛?你現在是副縣長,就是比他高嘛,他就得像對待副縣長一樣的接待你呀!一個人太過隨意,是沒前途的!”
蕭崢知道陳虹說得有道理,大家都希望被尊重、被重視。要是有人請你的客,在街邊攤和在五星大飯店,你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樣的。有五星級飯店吃,誰會喜歡路邊攤?路邊攤是用來懷念一下,憶苦思甜、偶然為之的,真要去赴宴,正常人都喜歡高檔一點的地方。
可蕭崢覺得,和張益宏卻不必如此。因為,他了解張益宏。他是不善於長袖善舞,不善於察言觀色的,不過他的一顆心還是熱的。
以前,在蕭崢還是鄉鎮一個小乾部的時候,蕭崢就給當四處處長的張益宏打電話,了解當時市府辦副處長王鵬的情況,張益宏就幫了他。
可見蕭崢在張益宏的眼中,就是“師弟”,他也以“師弟”的感情對待蕭崢,該幫的就幫,不以蕭崢當時地位低,就看低。如今,蕭崢當上了常務副縣長,在張益宏的眼中,他還是“師弟”,不會特意做出一番拍馬屁的形狀來。
在蕭崢看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相互的,你對我真誠,我報之你以真誠;要是你對我虛情假意,我也不能真心相對。在這個人心隨著利益起伏不定的社會裡,蕭崢更加看重像張益宏這樣的人,看重這份不太功利的師兄之情。
他說:“師兄的性格我了解,他對待我們肯定是熱情的。等會要是你不喜歡吃小龍蝦,可以點些其他清淡的菜來吃。”陳虹道:“那種地方,我就是不太喜歡。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勉強一下了!”蕭崢說:“反正今天你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吃美食。”
陳虹道:“那倒也是,我主要是了解一下那個‘放炮子’的事情。”
到了吃龍蝦的小飯館,張益宏在一個能坐五六個人的小包廂等著蕭崢和陳虹。張益宏已經點了一桌子的菜,小龍蝦上了一大盤,其他還點了雜七雜八的好多菜,他:“這裡好吃的菜,我都點了。”可見雖然飯店不高檔,可他的一片熱心,並未稍減。
此外,張益宏還擰開了一瓶白酒,是一瓶茅酒,少說也得近千元。他說:“師弟、還有弟妹,今天我們把這瓶高度茅酒喝了。”陳虹這才感覺到,張益宏可能真不是她認為的那樣。
有些人麵子好看、裡麵破爛,正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種人請客吃飯,到大飯店,可請你喝的也許是假酒;這種人外頭穿的是品牌,裡麵的內衣可能是破的。但還有一種人,富不外露,外麵你看不出他有錢,事實上他吃不完用不儘;待人吃飯也是如此,也許在小飯店不太講究,但吃的喝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陳虹有點奇怪,難不成蕭崢看人比我準嗎?
陳虹想要品一品這茅酒是真是假,也就喝了小半杯。這酒是真的!
張益宏就一直在勸他們吃小龍蝦,說這家店的小龍蝦算是鏡州市最乾淨的,蝦頭都摘了、泥經都已經給抽了,也都煮熟了,對身體不會有影響。
蕭崢不太講究,和張益宏兩人戴著一次性塑料手套,一邊喝白酒,一邊大快朵頤。陳虹被張益宏不停地勸,也耐不住了,就嘗了一個,沒想到味道還真不錯,也就多吃了幾個。
喝了酒,吃了龍蝦,陳虹就開始問起了“放炮子”的事情。張益宏把他知道的,都毫無保留地對蕭崢和陳虹解釋了一番。總之,他認為,這是一個賺錢的好路子,要是有錢,可以投進去。
蕭崢聽完,心裡的疑惑還是很大:“師兄,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窮根問底。這個‘放炮子’的事情,我有個很大的疑問。那麼多的利息,從哪裡來?”
張益宏道:“是這樣的。‘放炮子’這個事情,起源於長湖區的新裡鎮。這個新裡鎮的當地人,都是以做服裝起家的,特彆是皮草、羊絨和童裝。他們這個行業對流動資金的需要很大。隻要資金能夠流動,他們就能賺錢。可他們以中小企業為主,要和銀行借錢銀行根本不理。所以,他們比較依賴民間借貸,願意出高利息,借期也比較短、月息高。因為他們那個服裝行業,賺的確實不少!”
“能賺那麼多嗎?”蕭崢還是不解,“一個月短息,能有一倍?要是借錢的小老板,東西沒賣出去,或者折本了,怎麼辦?”
張益宏道:“所以,鏡州有一個‘莊主’,所有的民間資金,先流到這個‘莊主’那裡,他來統籌借給小老板,也負責回收。到目前為止,放款給‘莊主’的人,不管是民間的,還是體製內的,都是賺了的。這個‘莊主’是很有背景,他保證借出去的錢,都能收回來!”
蕭崢還是有點懷疑:“他有這個本事?他的背景是哪裡?”張益宏道:“很神秘。但這個我們不用管。反正能賺錢就行了。師弟,你和弟妹都是體製內的,拿國家的工資,有多餘的錢,可以投一投,賺它個一倍,以後不投了也沒關係的嘛。”
陳虹插話進來問:“真的都賺錢了?”張益宏道:“弟妹,這個你可以相信我的消息來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有去無回的。對了,就我所知,你們施部長的老婆,就是投了錢的,而且已經連續兩個月都拿到了利息!就算本錢拿不回來,她都已經賺了一倍了。”
這個消息,讓蕭崢和陳虹都很意外,沒想到施部長的家人也參與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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